“羅敬…”,周海大喊一聲,將羅敬從水中拖了出來。
馮梅看著眼前的羅敬,似乎有些失心瘋般,一直念叨著:這裡有鬼…有鬼…有鬼…
她失控的抓住周海的衣服,不停的用力拉扯和念叨著,突然起身冒著雨衝向天坑中。
可是他們來時的路已經完全被水淹沒,整個天坑仿若汪洋,只有隱隱一些植被露出點點綠色。
周海本想去將馮梅找回來,可是看了看阮麗麗,便留了下來。
在周海心裡也許是因為虧欠吧,他緊緊抱住發抖的阮麗麗,嘴中不停說著:別怕…別怕…有我在…
過了許久,阮麗麗才漸漸恢復理智。
她看著周海問道:“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周海堅定的回答。
此時手電的光越來越弱,漸漸的沉浸在了黑夜之中。
等天空再次亮起時,周海緩緩的睜開眼,眼前已經是一片汪洋,懷中的阮麗麗似乎安心的睡著。
他不想打破這份難得寧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阮麗麗熟睡的樣子,手不自覺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阮麗麗也許被周海舉動驚醒,猛的睜開雙眼,一時間整個氛圍變得尷尬起來。
周海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對…對不起,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阮麗麗心中有若有所思的打斷了他的話。
周海將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只是安靜的沉默著。
阮麗麗起身,訊問道:“馮梅還沒有回來?”
他點點頭,然而在心中似乎並不關心馮梅的安危。
她看著地上的薛明和羅敬,不禁的對周海說道:“我曾經想過千百萬種方法自殺,可是最後我卻選擇了繼續活著,你知道為什麽嗎?”
周海用手將她抓緊,“當年的事,對不起…”
“行了!你也不用說對不起,我也沒那麽大的心胸,我活著只是想看看你們的下場會如何!
還有!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也不用為當年的事感覺愧疚,相反我還得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就會這樣庸庸碌碌的活著。
現在好了,惡報來臨,我可以看著你們一個接一個的痛苦死去,這難道不比送你們去監獄更大塊人心!”
周海被阮麗麗的話語震驚,一時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緩緩起身,強行恢復鎮定說道:“我們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我會安全帶你回去的。”
說罷,他將阮麗麗扶起,這時看見遠處有一群人劃著充氣筏向他們招手。
靠進後,陳亮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周海欣喜得笑著,突然感覺胸口越來越悶,呼吸開始提不上氣來,一隻手捂住胸口,漸漸的向下倒去…
小白立即扶著周海,將他送上充氣筏,李武斌在兩具屍體旁檢查著。
就在陳亮訊問阮麗麗時,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馮梅!你去哪了?”阮麗麗問道。
“我去哪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也會殺了我!”馮梅對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不知道!我就一直奇怪,為什麽莫名其妙的薛明死了、緊接著羅敬、現在又是周海,他們三人哪一個不是身強體壯。
除了你殺了他們,我真找不到有什麽原因會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
如果我猜的不錯,
你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會是我!”馮梅激動的吼著。 昨晚發現羅敬死亡後
周海拖出羅敬屍體後,只見羅敬上身裸露,下身雖然被水寖泡,但是還是可以看出,皮帶解扣的痕跡。
馮梅清楚的知道,羅敬雖然和她結婚多年,卻一直都是一床兩界,不用說解扣,連衣服都很保守。
除了這些外,他和薛明的死狀幾乎一模一樣,用手指著什麽。
當馮梅仔細回想後,當時救援羅敬時,只有阮麗麗在薛明的身後。
而能讓羅敬解衣寬帶的人,也只有阮麗麗可以,因為畢竟那件事後,看似平日禮儀有加的高層人士,實際想著最惡心的低俗思想。
馮梅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的死因,但確定一定和阮麗麗有關系,如果她不走必然會死。
她裝作發瘋離開,本以為周海會跟來,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可惜的是他還是過不了阮麗麗這一關。
好在上漲的水給她提供不小的幫助,作為游泳隊員預備人員,在水中基本屬於自己的天下。
她透過微弱的手電光在天坑中尋找了幾個小時後,終於找到了他們下來時的地方。
可是繩子已經不知了去向,正當她絕望時,天坑上放出了一條繩子,陸續下來一群人。
後來才知道她裝瘋離開之前,把自己錄影的信息發給了警方,但之前洞穴處一直沒有信號,一直處於發送狀態。
由於羅敬的死,讓她不能再坐著等待死亡來臨,一時間跳進了水中,也許在這過程中發送出去了。
她得到解救後,向陳亮請求說道:“請您趕緊救救周海,晚了就來不及了…”
陳亮等人迅速將充氣筏準備妥當後,開始了救援工作。
李武斌通過馮梅的描述去到了他們發現地下河的地方,可惜的是由於水位暴漲,已經沒有了任何痕跡。
無奈下他們也不知誰是誰非,隻得將兩人都帶回了局裡。
而周海在回程途中不幸死亡,表情像是透不過氣,手緊緊的抓住胸口位置,似乎和之前的兩人死前一模一樣。
回局裡後,陳亮分別對馮梅與阮麗麗進行了筆錄,而李武斌仔細的開始屍檢。
第三天晚上
李武斌從辦公室出來,將屍檢報告交到陳亮手中。
由於三具屍體都將進行全面的屍檢,李武斌身體已經疲憊不堪,而陳亮這邊訊問後,阮麗麗和馮梅幾乎描述相同。
只是馮梅單方猜想,可能是阮麗麗殺人,並沒有證據,一時沒辦法判定,隻得先將兩人暫時安頓在局裡。
屍檢報告顯示,三人均死於肺部被尖銳東西刺穿。
陳亮看著屍檢報告問道:“肺部刺穿的話,那就是有意為之了”
李武斌點點頭,說道:“我在屍檢時就很奇怪,三具屍體的皮膚表面都出現了些許小點。
你一個死亡的薛明,背部有兩個小點,起初我以為是不小的磕碰。
檢查羅敬皮膚時,發現他胸前有五個小點,當時確定這並不是巧合。
最後死亡的周海後背有一個小點,解剖後,發現皮膚每個小點對應的位置,肺部都已經被刺穿。
除了周海本身帶有肺病喘症外,其他人均為正常人。”
“那凶器是什麽?”陳亮問道。
“根據傷口推測,凶器長度為53mm,寬度2mm左右,像是針類工具。”李武斌回答。
“那這麽說針灸所用的針規格差不多也在50mm左右,當時帶著針灸針的馮梅,最有可能是凶手”
李武斌擺擺手,“針灸所用的針本身細且軟,在眾目睽睽中一針扎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何況是2針或幾針,想要人只有一瞬的痛覺,那出針的速度必須要快且準,針灸所用的針並具備這種條件。”
“老李,照你的意思,那就剩阮麗麗的縫針了,不過縫針貼近屍體的規格為51.5mm和65mm兩種類型。
但是如果從傷口寬來看,長為51.5mm,粗為1mm的針,全部扎進身體,針孔為2mm規格才能形成這樣的傷口寬度。
如果這樣算,那針應該會留在身體裡才對,而屍體中並沒有針留在屍體體內,說明是刺進身體後就立刻抽了出來。”
李武斌聽完後,摸了摸下巴,陳亮所說的這正是李武斌所想的問題。
“要不再審審?”陳亮提議道。
馮梅再次進到審訊室時,整個人開始暴躁起來。
“你們這些警察是不是有問題!都說了阮麗麗那個賤人是凶手,非要瞎折騰,有完沒完!”
陳亮聽後暴怒,一隻手拍在了桌子上:“請注意你的言辭!”
馮梅頓時被陳亮的聲音嚇得不敢說話。
陳亮緩緩心情說道:“現在我問你答,其他沒問的不要說話。
第一個問題,你怎麽確定就是阮麗麗殺的人?”
“因為除了她有殺人動機以外,其他人不可能殺人!”馮梅回答。
“那她的動機是什麽?”陳亮追問道。
“她肯定是……”馮梅說出幾個字後,似乎有什麽顧慮的停了下來,過了幾秒後說道:“因為她賤,這三個男人都被勾的神魂顛倒”
李武斌從馮梅的神態和行為舉止中,隱隱感覺一絲可疑。
經過審訊,馮梅的說辭和之前並沒有不同。
他們將阮麗麗帶到審訊室審訊,只見她坐下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李武斌上下打量著她,當看到阮麗麗食指上的戒指時,小聲的對陳亮問道:“馮梅說他們當時是因為看到了阮麗麗無名指上的戒指,才開始爭吵的,可是她現在為什麽會把戒指戴在食指?”
陳亮聽後,對著阮麗麗問道:“我們查過資料,你應該沒有結婚吧?為什麽他們會因為這件事,鬧的不合?”
“那是馮梅告訴你們的吧,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們,當年他們所做的事嗎?”阮麗麗冷笑著說道。
李武斌立即追問道:“當年的事?是什麽事情?竟然能讓你就算被發現也要殺他們”
“他們是死有余辜,每個人都該死…”整個審訊室中傳來了憤怒的嘶吼聲。
十年前大學畢業前夕
阮麗麗和他們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就在畢業酒當天,阮麗麗因為酒精過敏的原因,一直在邊上看著他們開心的喝著酒。
等到畢業酒結束後,一群人都東歪西倒的走著,這時周海提議去唱歌去,紀念他們最後的大學生涯。
他們唱著樂著,阮麗麗看著酒醉的四人,不經意間笑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她有些困意,便睡了過去。
忽然她感覺身上有些沉重,睜開眼時,只見薛明正壓在她的身上,旁邊的周海和羅敬竟笑著看著,而馮梅則拿著手機對著她的臉拍著什麽。
阮麗麗拚命掙扎,這時薛明說道:“把她按住了,等會一個一個來”
周海和羅敬聽後,立即將她四肢死死壓住,一時間她拚命的呼喊著,想讓他們清醒,可是卻無濟於事。
反而馮梅諷刺道:“清純女神也有哭的時候”
就這樣三人將她輪流糟蹋了一遍,在旁的馮梅滿意的笑著,哭聲和笑聲混成了一片。
期間她每反抗一次就遭到了他們的一次耳光,慢慢的她不在動彈,也許是絕望了,漸漸的昏死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衣裳不整的躺在沙發上,而四人早已不知去向。
醒來後的她沒有了淚水,像是丟了魂一般,瑟瑟發抖的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
她回家後,並沒有對父母提起昨晚所發生的事,像平常一樣生活,只是偶爾會躲在隱蔽的角落哭泣。
過了幾天后,三人似乎良心有所發現,紛紛打電話向她道歉,而馮梅更是威脅,如果報警就將她的視頻傳到各種網站。
她只是跟他們說了一句:“以後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
一個月後,她頻繁出現了惡心的症狀,而此時的她剛接到了第一醫院的錄用通知。
從症狀看,她很清楚,自己已經懷孕了…
然而這一次她堅決打掉肚子中的孩子,也打斷這一切的虐緣。
事違人願,由於打掉孩子後虛弱的身體,工作中屢屢出錯,而院方還未等她試用期滿,便將她辭退。
丟掉工作後的她,不敢回家,甚至不敢與人交流,抑鬱而想自殺的念頭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她的心靈。
整日除了睡覺外,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讓她提起興趣。
直到遇見了他…
她的房東郭權一次收租時,在門外敲了很久,裡面卻沒有一絲動靜。
連續幾天后,他準備打開房門一探究竟時,聽見房間中傳來了劇烈的摔動聲,郭權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
只見阮麗麗倒在地上,似乎因為饑餓而暈了過去,當時並沒多想,將她送入了醫院。
郭權三天三夜的守護,讓這個本是冰封的女孩找到了新的希望。
阮麗麗身體康復後,整整追了郭權三年後,他們才正式在一起。
可是命運弄人,兩年後的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本以為可以重新生活,但是馮梅的一個視頻改變了一切…
馮梅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得知郭權的聯系方式,將當初的那晚視頻發給了他。
郭權本就有心臟病,看見這個視頻後,他第一時間選擇忍住不問,漸漸的開始疏遠她…
時間久了,郭權的心病越來越重,時不時的會翻開這個視頻。
一次他在看著視頻流淚時,被外出突擊回來的阮麗麗看見,經過多番質問,郭權將視頻給她看了一遍。
郭權當時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再沉默…當他站起身時,眼前開始模糊,就這樣倒了下去…這一倒就再也沒醒…
郭權死後,她嘗試著聯系發給郭權的電話,可是卻被注銷成空號。
五年裡她不停的打探著他們四人的下落,似乎復仇成為了她唯一的信念。
終於有一天…她偶遇了來醫院做檢查的周海。
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敘舊後,得知這些年裡,他們每個人都在各自領域風聲水起。
而她的人生卻如此悲催,好不容易過上新的生活,卻又被這些人推上了絕路…
她恨!恨老天不公!也恨當初自己的懦弱,但是從“貓”找到“老鼠”開始,她便決定徹底的了卻所有不公。
三天前她以多年未見得理由,邀請周海去她早以踩好點的克爾木天坑相聚,並讓周海聯系其他三人一起…
以復仇為名,要讓那些傷害過自己或者傷害過郭權的人,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