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一把推開了大門
“老李有新情況”
剛說完看見蘇倩和李武斌手拉著手,愣了幾秒後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我一會再來”
只聽見“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蘇倩和李武斌回過神來,松開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李武斌看了門外的身影
“進來吧,門口站著不累嗎!”
陳亮尷尬的打開了門,說道:“我如果說不是故意的你們信不信?”
李武斌不耐煩的說道:“說正事”
“哦…對對對…那個老李,有個新情況我想你一定感興趣”
“什麽?”
“我們在搜查曾琳家時,發現了一道暗門”
“暗門?裡面有什麽?”
“你自己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們走出警局時,寂靜的夜空中下起了小雨,點點滴滴的敲打著地面,發出竊竊私語般哀愁的聲音。
李武斌撐起了傘,一隻手從衣服裡拿出一盒香煙,看了看手中的香煙盒。歎了一口氣,又把香煙盒放回了衣兜裡。
陳亮看見李武斌的這一舉動,立即拿出一支香煙遞在他的面前。
“抽一支吧!有時候壓抑太久,並不是什麽好事”
李武斌哀傷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冰冷,他用手擺了擺說道:“走吧,有些事還需要我們去做”
蘇倩看著眼前的兩人,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在心疼,又像是在憐憫。
曾琳的住宅是郊區自建房,屋後與山體似乎連在了一起,房屋面積不大,但周圍卻被收拾的很乾淨。
他們走進屋子後,只見屋子很乾淨,東西放的整齊有序,似乎每一個角落都被曾琳打理的僅僅有條。
李武斌環視了一圈後
他問道:“老陳,你說的暗門在哪?”
只見陳亮走到曾琳房間的床邊,將床頭掛著的字畫輕輕的向兩邊挪開,一道一米高的木門在床頭呈現到了他們眼中。
李武斌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如果說不是認真的搜查,還真不會發現這字畫的身後有一道暗門。
“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陳亮笑了笑,看著李武斌驚訝的神情,說道:“怎麽說做了這麽多年的老刑警了,眼力勁還是有的”
李武斌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這裡面有什麽?”
“你進去就知道了”
看著陳亮的奸笑,李武斌有一種被坑的感覺。
他們將暗門的門鎖打開,暗門後的道路只有彎曲著身子前行。
走了十米左右,進入到了暗門中的房間,陳亮拉開了燈,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只見房間中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玻璃容器和一些解剖工具,牆上掛滿了血跡斑斑的日常工具。
而屋子的中間被繩子捆綁著一具小孩的屍體,李武斌走過去後,發現小孩已經死了有兩天左右。
小孩的心臟被徹底挖空,手掌和腳掌有被釘子釘穿過的痕跡,似乎是為了防止小孩逃跑。
“老李,你過來看看這個”
李武斌起身走到陳亮身邊,桌子上有一本筆記本。
他拿起筆記本,讀到:
實驗項目:心臟移植。
內容:一號心臟取出時,心臟停止跳動,未進入實驗體,心臟衰竭。
結果:實驗失敗
總結:需要進行心臟取出時的鮮活保障措施。
……
十一號,
……實驗成功,實驗體心臟移植本體無異常。 總結:成年男性病體心臟,移植孩童體內,無異常。後續繼續觀察結果。
讀完後,一群人倒吸一口涼氣。
陳亮震驚的說道:“這個曾琳竟然在拿活人做實驗…”
“恐怕不是她”
“老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其他人?”
蘇倩看著筆記的字跡
“師兄說的沒有錯,不是曾琳,之前我有看過曾琳房間的字跡,曾琳字跡正楷,而這個字跡是行書”
李武斌手指摸了一下桌面,很乾淨。
“我有一個疑問,實驗筆記中有十一個實驗體,我們知道的有七個,周康殺的小孩、樂樂、鄒敏、鄒敏男友、曾林、李師傅、曾琳”
“還有三個師兄你算掉了”
“你是說曾靜家的三具白骨?”
“三具白骨中有兩具成年白骨均是被刺破胸腔,之前一直以為是單純的殺人,現在按照這裡的時間推測,很有可能也是這個實驗的實驗體。而那個小孩骸骨可能被當做了實驗本體。”
李武斌摸了一下下巴
“不對,心臟移植的第十一人才是成功的實驗體,其中記錄的第十人為男性,切身體有病症。
而所有屍體中的檢測,只有曾靜三口人中患有病症,按照時間那三具白骨應該是最早的實驗體”
小倩用手指了指記錄中的第八次實驗,“本體出現輕微異常,需再次取出移植”。
“師兄,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實驗本生已經完成了移植,可是過了段時間後,本體出現了問題,又一次取出最初的心臟移植?”
“如果按照你的邏輯,第一具白骨男性的心臟被挖出後,移植到了一個本體體內,本體過了段時間出現了問題,實驗者又將病體心臟挖出,移植其他本體?第一個本體承載者應該也是十一個實驗體的一員,會是誰呢?”
蘇倩回答道:“是曾林”
“曾林?”
“目前已知中,只有曾林的情況最為貼近,記錄中第八次實驗體是在曾林死亡之後一天進行”
李武斌似乎恍然大悟的說:“也就是說曾林是第一個承載體,實驗者發現其出現異常,所以殺了他,進行第二次移植。”
陳亮抓了幾下頭皮
“你們說的好複雜,能不能好好說人話!”
蘇倩尷尬的說道:“這有可能是一起秘密的實驗,而所有挖心實驗中,最終活著的實驗體我們稱為X,也就是說十個實驗體中,只有曾靜的父親心臟存活。
進入曾林體內的心臟出現了異常,實驗者又將心臟取出,移植下一個X,而這次的移植成功了”
陳亮尷尬的搖搖頭
“還是沒明白……”
李武斌拍了拍陳亮肩膀
“你只要記住現在的X,也是第十一個實驗體。是現在唯一存活的實驗者和實驗本體就行了”
“那曾琳呢?”
“曾琳也不過是實驗者的一個實驗對象而已”
“老李,我沒弄懂的是,移植心臟有什麽目的?”
“如果按照醫學角度,如果心臟一直保持鮮活,那麽就有可能長生”
“長生?這不是處於幻想中的事情嗎”
“有些人為了假想的事情什麽都會做出來的”
李武斌轉頭看了看眼前的小孩
“不對,有十二個實驗體,第十一個植入的實驗體已經失敗死亡,真正的活體是十二,而且是一個成年人”
一群人看向李武斌的視線
“老李,那這個孩子就是所謂的實驗成功體,可是為什麽會被遺棄殺死?”
“或許X想要的是重複試驗結果吧,不管怎麽樣,先將屍體運回去做屍檢,說不定能得出我們想要的答案”
他們取證完東西後,便走出了曾琳的房屋。
李武斌點燃一直香煙
“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陳亮回應道。
“老陳,如果X不止一個人的話,那麽這場殺戮還會繼續”
陳亮問道:“為什麽?”
“第十一個實驗體的死亡,說明了心臟移植的不穩定,X需要確定性的結果,如果沒有推測錯誤的話曾靜也是X之一的實驗者”
李武斌說完深吸了一口香煙
“你是說X是一個存在於暗處的組織?”
“他們不止是存在暗處,有可能就在我們身邊,你有沒有發現,每次我們行動時,X總能在我們前一步切掉線索,而所有信息源的傳遞就我們自己人知道”
“老李你不會是說,警局裡有X的人吧!”
“目前的推測很有可能X已經完全存在於你我之間,所以後續的事,我想我們可以暗中傳遞,用其他的方式找出警局中的X”
陳亮點了點頭,從陳亮的眼神中,李武斌看出了他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回到警局後,李武斌把所有X體的資料進行了整理,一排擺放在桌子上。
“師兄,你看什麽呢?”
“哦!小倩啊!我在看這些實驗體的共同點,如果弄清實驗體,就能知道X的實驗依據”
蘇倩用手指指著資料的血型
“共同點嗎!不就是這個嗎?”
李武斌一看,挨著翻看資料
“全部都是AB型Rh陰性血,小倩謝了”
蘇倩看著李武斌的臉說道:“這個…應該不用我說師兄你也能看見吧”
“有些時候當局者迷,AB型Rh陰性血稀少,如果這是移植心臟的前提條件,那麽X最終血型將會相同”
“可是師兄稀有血型固然是前提,可是心臟移植將會有許多後遺症,更何況是稀有血型的大出血補救,如果是普通血型也許成功率會很高,可是稀有血型意味著風險極大。X是用什麽方法讓稀有血型心臟延續二次移植在實驗者身上的?”
“對啊!用的什麽方法,這已經超出了我們所認知的領域,一顆心臟移植一次的條件已經非常苛刻,而同一心臟二次移植成功率看來只有百分之零點幾。
可是X這個組織竟能打破這個零點幾的規則,一次移植曾林的存活在接近三十年,而一般移植的存活率在二十年以上已經屬於傳奇了,更何況同一心臟的二次移植,甚至同一心臟多次移植體內,更換實驗體,這一頻繁的更換,即使不考慮人的存活,心臟的損傷估計也會很大”
蘇倩交叉著手臂想了想
“如果不計實驗體的生死,只是將實驗體作為溫養心臟的載體呢?
將人體比作一個容器,放入植物,將養料和植物所需物進行培植,待到容器裝不下時,在取出換成另外一個容器”
“可是如果將白骨的心臟比作植物,那後面更換的容器似乎太過於頻繁”
“師兄你可能忽略了一點,就是身體的素質,幼童時身體比較脆弱嬌嫩,可以當做養料,成年時身體比較健壯,可以當做是光和水,而真正的結果實時期,是這個吃最終果實的人”
“你的意思是,X是一個老年人?”
小倩堅定的說道:“推測年齡應該在六十至八十之間,否則也不會急著匹配容器”
李武斌聽完蘇倩的邏輯後,似乎變得思路清晰起來。
第二天,他們將所有醫院中有過心臟病史且擁有AB型Rh陰性血型的人進行了排查,可是卻一無所獲。
“老李啊,這個血型猶如國寶,基本能在醫院中所找到的,皆已經去逝了”
李武斌搖了搖頭,對著陳亮說道:“不!還有一個人”
陳亮看著李武斌手中的資料,上面寫道:曾靜,男,血型AB型Rh陰性血,年齡五十二歲。
“不對啊,老李,這是20多年前的病例,如果按照現在算來,現在都是百歲老人”
李武斌此時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一個患有心臟疾病的老人,在無任何治療的情況下,竟然活到了百余歲,如果說這不是人體的奇跡,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就是最終吃果實的X。
李武斌和陳亮等人馬不停蹄的來到這位百歲老人家中鳳縣
“老李你說,這人在在深山老林中,會不會是神仙?”
李武斌和蘇倩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說道:“法醫,無神論者”
陳亮看著眼前兩人
“得!你倆一夥在一起算了,我感覺我現在特別亮,我先走”
“說什麽呢!你看別人小白也沒見你這麽八卦,我們只是更相信科學,至於神鬼那是一種心裡的信仰和寄托”
看著李武斌那振振有詞的樣子,蘇倩捂住嘴笑了起來。
他們爬過一座小山,只見一棟別墅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我來的時候打聽了,這個曾靜是個有錢的主,因為年輕時靠房地產發家,後來因為信奉道教,變賣了所有股份,跑到山林深處說什麽修仙。
據說修建別墅的時候還花了不少錢,而且最誇張的是在別墅裡修建起了寺廟,當地有些人在節日時還會來這裡參拜”
蘇倩聽後打趣的說道:“陳隊你這個說的也太誇張了吧,別墅還帶寺廟的?你不會是聽了那些阿婆的八卦傳言吧?”
“這個絕對沒有誇張,我跟當地的工作人員打聽過,這個曾靜不但樂善好施,而且經常會幫人祈服,按照迷信的說法就是妥妥的活神仙”
蘇倩只是笑了笑
“小倩你別不信,還有一個八卦就是這個曾靜雖然百多歲,但是樣貌卻更像五十多歲的模樣”
李武斌聽不下去了懟道:“老陳啊!相信科學,遠離鬼神。這才是你這個刑警隊隊長該有的態度,你這樣大肆宣傳八卦,小心哪天傳到張局耳朵裡,你這隊長估計要廢了”
“別!我就是說說八卦,當我沒說,等會見著人你們就知道了”
他們來到別墅前,門口有兩位七旬看著坐在門口曬著太陽。
蘇倩上前禮貌的問道:“老人家請問曾靜是住這裡嗎?”
一個看著滿臉不高興了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能直呼上仙的名字,不怕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李武斌見情況不對,立馬解釋道:“老人家,我們是公安局的,只是有些事需要找曾老,沒有其他的惡意”
“找上仙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替你傳達,如果不是很重要就提前一周預約,畢竟上仙每天都有事情要忙,沒有時間陪你們這些小朋友玩”
陳亮似乎有點生氣,“小朋友……”
李武斌用手攔住陳亮,示意別在和老人較勁。
老人的態度非常的決絕,而曾靜像是被神格話了,一時間他們也不敢硬闖,畢竟現在只是懷疑,而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曾靜就是幕後的黑手。
一行人就此下山,在路上陳亮不停的在抱怨剛才老人們的態度。
蘇倩笑著對陳亮說道:“陳隊,你別和老人較勁啊,老人嘛,年紀大了過後,容易被人欺騙,而年紀越大越小孩,老頑童就是這樣來的,不能硬來…”
“知道了!我就是說說,你怎麽跟老李一樣,教科書似的說教”
李武斌意味深長的拍著陳亮肩膀說道:“唉…誰讓你是長不大的孩子呢”
“我去…老李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比你還要大一些,說誰孩子,你給我站住…”
此時小白也模仿李武斌,意味深長的拍了一下陳亮肩膀說道:“唉!…誰讓你是長不大的孩子呢”
看見撒腿就跑的小白,陳亮愣了愣神
“嘿!小白你是膽兒肥了吧”
蘇倩看見前面的三人,不經意間露出了笑容,這笑容中似乎還帶著些許憂傷。
半夜旅館中
李武斌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他穿好衣服,打開門。
只見一群警察和白天看見的兩個老人,像是在不停的搜查著什麽。
突然一個老人看見李武斌後便吼道:“就是他,肯定是他們殺了上仙”
李武斌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有點驚訝
他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幾個警察走在他面前
“你好!我們是鳳縣公安局的,接到報案山中的百歲老人曾靜被殺害了,而你們是最後一次出現在山上的人”
陳亮和小白也陸續出來
陳亮睡眼朦朧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老陳,曾靜死了”
陳亮聽完李武斌的話後,一下清醒了過來。
“怎麽死的?”
陳亮拿出證件說道:“我是重慶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陳亮,我想了解具體情況”
當地警察和陳亮互相了解情況後,因這件案件涉及太廣,且擁有組織性,單方面調查難度太多,便申請一起合作查這起案件。
正當他們向老人了解具體情況時,李武斌沒有看見蘇倩,以為睡熟了,就沒有去打擾她休息。
大致情況了解後,他們決定上山去看看現場,此時的陳亮也注意到蘇倩不在。
“老李去把小倩叫上走吧”
李武斌擺了擺手,說道:“算了,讓她多休息會吧,為了這次案件她也挺累的”
陳亮笑了笑
“我也挺累的,你怎麽不讓我休息會”
李武斌輕蔑的看了陳亮一眼
“你?算了吧!你可是老刑警了跟個大姑娘比,你好意思嗎”
小白湊過身來
“還真不好意思”
陳亮在原地凌亂起來…
“我說,你們什麽時候變成一夥了…”
他們來到曾靜別墅
一群人將別墅門口圍的水泄不通,有些人還跪在地上,不停的念叨著什麽。
經過民警的開路,他們進入到了別墅中,別墅一半幾百平用作居住,另一半幾百平則修成了道觀。
他們來到曾靜被害的地方,這是主道觀的三清雕像身後,只見一個看似我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靠在牆邊,腹部位置的衣服被鮮血染紅。
李武斌和當地法醫經過勘察,死者死於晚上十一點左右,被人用刀捅破腹部,因流血過多而死。
李武斌心裡想到:這個曾靜並不是第十二個實驗體,據現在的外貌來看,無疑是一個中年男人,身體也沒有經過移植手術,難道推測的是錯誤的?
經過調查得知,這個曾靜不過是騙吃騙喝的。所謂的房地產也只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是一名有過前科的詐騙犯。
他的所謂親信弟子皆是和曾靜串通好,對外大肆吹噓自己的年齡而吸引人來。大多數老人都被這種吹噓所感染,以為曾靜真的是天神下凡,盡管花了大價錢,也覺得值得。
還沒等警方進行指紋驗證時時,凶手自己自首了。凶手是曾靜的一名信徒,也是一位五十歲的中年人。
因為他從小就患有先天性疾病,得知命不久矣。聽聞曾靜能返老還童與長生,便將家中所有的家產變賣,捐出所謂的功德錢。
後來在一次祈願時,他無意間聽見曾靜與親信的談話,全是關於如何騙取更多錢財,如何加大誇張宣傳。
他本想當著眾人拆穿他,可是想來自己曾經幫著曾靜宣傳,如果現在拆穿,隨時可能被反咬一口,到時候不僅沒有把他趕下台,相反以曾靜的做法,肯定會用妖言惑眾,使那些信徒更加相信,自己是因為道心不純,讓自己在萬劫不複的境地。
他本想報警,可是曾靜詐騙是有組織性的,很多東西除了親信弟子,信徒根本無法知道,缺少證據也就意味著無法通過法律給予製裁。
通過幾日幾夜的思想掙扎,他終於決定以自己的方式,來終結這場騙局,最終走向了極端。
當他被帶走時,他對著門口的信徒說道:“世上並沒有求仙問道,真正的仙人就是自己本身,可以把仙人當做一種信仰,但請大家不要盲目,唯有珍愛自身才是真正的長生”
看著信徒被帶走後陳亮感歎道:“有些人固然可惡,但是用極端的方式去處理事情,反而顯得不明智,也許當時覺得是正確的,可是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看著遠去的信徒背影,李武斌心裡默默的念到:是啊!天網恢恢,疏而不露。
信徒被帶走後,警方對整個道觀的帳目和流水就行了盤查,並對曾靜的幾個親信做完思想工作後,很快就宣告案件已經完美偵破。
大批信徒得知被騙後,也紛紛的“還俗”。
李武斌等人待整個事件結束後,便開始下山了。
天空開始微微的亮了起來,雖然這個曾靜並不是最後的實驗者,但是他們見證了一種信仰而變得瘋狂的人們。
就好比曾靜的信徒們,渴望修道成仙,而曾靜就利用這一點,大肆吹噓和引導,最後讓信徒們對自己言聽計從, 這是一個可悲的現實。
他們回到旅館時,天已經大亮,雖然困意十足,但是卻怎麽也不能入睡。
到了中午時分,他們聽見了門外的尖叫聲,一群人圍在一個房間的門口,李武斌定睛一看,“這不是蘇倩的房間嗎?”
李武斌迅速跑了過去,快走到蘇倩房間門口時,猶豫的放慢了腳步,一步…兩步……
穿過人群來到開著的房門前,只見陳亮蹲在一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旁。
李武斌走近,一具屍體被分屍了,四肢被分解在地上散落而頭顱也不知了去向。
他的呼吸開始不停的加速,慢慢挪動著腳,蘇倩的衣角出現在他眼中。
他哽咽了幾次喉嚨,用雙手捂住嘴,怕發出一點聲響,緩緩的跪在陳亮旁邊,看著這具被分解的身體,淚不停的往下流出。
陳亮呆滯的目光已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等到警局中的辦案民警將人群疏散後,李武斌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周圍的聲音似乎都安靜的只剩下他的哭泣聲,他跪著將散落分解的四肢拿回,含著眼淚用顫抖的手,一點一點將身體拚湊著。
他拚湊完後,轉過身拉住陳亮的衣服。
“頭呢!頭在哪!”
陳亮低著頭,任憑李武斌怎樣拉扯,只是在原地癱坐著。
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淅瀝瀝的打在了房頂,伴隨著雷聲,整個房間顯得格外的安靜。
他隻感覺眼前一黑,倒在了這無盡的雷雨聲中…嘴中還不停的念道:“蘇倩…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