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庭院,今晚月朗星稀,身後竹海是鳥類的棲息場所,各種叫聲不絕於耳,蟋蟀蟈蟈蛐蛐兒也在跟著鬧騰,在如此幽靜的鄉村裡,儼然成了一曲天然之音。
“夫君,你真會做嬰兒餐嗎?”
“那是自然,我就是吃這個長大的。說不定以後我兒子隨我,也嘔奶,就讓他母親提前學著做,估計用的上是不是。”
聽到這裡,采薇不禁羞紅了臉。
不過這句話一說出口,聶錦程突然站起來,走到一邊歎了口氣,滿腹心事,采薇不知何意,走到他身邊問他。
聶錦程明說他很對不起娘子,因為身上背負著責任,不能給采薇應有的名分。采薇倒是滿不在乎,只要能陪伴心愛之人左右,名分她都不看重。
采薇說著,把頭埋進聶錦程胸膛,十分享受這一刻的愜意。
“其實,第一次見到采蘭時,我只是想從她手裡分得5兩黃金,沒想到機緣巧合遇上你,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始終逃不出愛情的怪圈。”
聶錦程又回想起第一次來應家,他其實第一眼就對采薇動情,只不過他一直把這種愛意藏在心底,故意裝作深沉。
“那可不,要不是我當初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你跟二姐此生就形同陌路了,你說,要怎麽感謝我呀?”
采蘭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句酸話。
“小妹!!”
“你們要談情說愛沒人反對,父親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定終身,姐夫,要不要我去父親那裡給你美言幾句,反正你也逃不出我姐的五指山,不如早點娶她過門。”
“現在還不行,你看我一窮二白,拿什麽給你姐過好日子,假以時日,我自會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迎娶采薇過門。”
采薇知道小妹是故意過來搗亂,立刻把她拉走。
第二天一大早,應家小館剛開門,就有人挑著一筐菜品來,說這些食材都是周員外送給應家小館的回贈,做嬰兒餐的食材則放在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內。
家仆交代,少夫人中午會帶著孩子過來,請應小姐實時準備菜品,至於其它食材,都是周員外從鎮外收購的新鮮蔬菜,當做是給她的酬勞,之後周家還會另外支付一次酬金。
采薇望著木匣子,小孩才滿月,無法咀嚼,做菜做飯根本行不通,這嬰兒餐要怎麽做,做出來以後怎麽讓孩子吃下去,在采薇看來還是很傷腦筋。
夫君天不亮就背著背簍往後山去了,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我回來了!”
聶錦程在門口喊了一聲,只見他渾身被露氣濕透,身上還沾滿泥水,左臂衣袖被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估計半路上摔了一跤,狼狽不堪。
“我先去洗漱一下,今天小朋友這頓飯,就由我親自下廚。”
聶錦程一大早就去後山采集露水,這種水才是做嬰兒餐的上品,采薇傷腦筋很正常,畢竟她沒做過,也不知道從何著手。
洗漱完畢,聶錦程把食材拿過來,開始準備做餐。小孩子只能吃如奶水那般的食物,所以他要周員外準備的食材也很特殊。
幾種綠植都是飽滿多汁,營養很全面,他先把這些綠植的汁水擠出來,倒在一邊備用,然後把新鮮牛乳跟幾種汁水匯合在一起,最後加上露水攪拌,隨後倒入砂鍋中,用小火慢慢熬製。
實際上就這麽簡單,做這種食物又不用考驗刀功,所以他可以親自動手,在熬製汁水的同時,他手裡又拿著羊囊袋反覆清洗,
采薇不知道這又是何意。 一大鍋汁水,被持續熬製到只有一大碗水,從早上差不多到晌午,這中間他又時不時往裡面加了什麽東西。
最後,鍋蓋揭開時,一股濃鬱的奶香味撲鼻而來。
等到汁水到微熱時,他把汁水倒入羊囊袋中,放在溫開水裡保溫,只要小寶貝一到,就可以立即飲用。
很快,周家少爺帶著夫人跟孩子,開到應家小館,聶錦程把汁水交給采蘭,讓她拿到小寶貝身邊去。
小家夥興許早就餓了,一直哭個不停。小兩口也是饑腸轆轆。采薇早就為他們備好食物端上去,把給孩子喂奶的任務交給小妹去做。
小兩口暫時沒有心思吃飯,畢竟女兒還餓著,扭頭去看小寶貝吃的什麽。
聶錦程也很厲害,把羊囊袋做成一種喝奶的神器,上部就類似乳嘴,小孩子銜著就可以自主吮吸,跟母親喂人乳一個樣。
喝到奶的小家夥瞬間安靜下來,閉著眼睛不停抽動著嘴,看上去很享受這種味道。不一會兒功夫,一袋汁水就喝個精光。
看著小孩子吃飽喝足,安靜睡去,小兩口這才松了口氣,拿著筷子開始吃飯。
“姑娘,這是什麽做的?”
采蘭說這種嬰兒餐是店裡夥計做的,等一下就把他叫出來,有什麽問題盡管問他。今後寶貝的吃食就交給應家小館,保證不會讓他們失望。
“應家小姐做菜首屈一指,這店裡的夥計也是心靈手巧,這應家小館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不過周少爺還是覺得,這麽來回往應家小館跑不是辦法,他們兩個大人無所謂,關鍵是苦了孩子,總不能在孩子斷奶之前一直往應家小館跑吧。
他的意思是,高薪聘請聶錦程到周府做廚,那樣可以避免孩子舟車勞頓之苦,只等孩子斷奶那天,他再回來也行。
采蘭自然不願意,但又不能當著他們的面回絕,說是要與夥計言語之後才能做答。
聶錦程在後廚聽得很清楚,他不可能離開應家小館去周府做廚,所以他走出來,直截了當拒絕。
“兩位,並非小人不懂禮數,只是這小店剛開起來,人手緊缺,其實要想解決孩子吃飯這個問題並不難。”
要做出來其實並不難,聶錦程讓周府派一位丫鬟過來,自然會將這種製作方式教會與她,那樣就不用兩邊人都勞累奔波。
這的確是個折衷的辦法,周少爺也不好強人所難,答應會在明日派人過來學習,臨走之前,特地塞給聶錦程一枚銀子。
采蘭總算長舒一口氣,若是姐夫被周家人挖走,應家小館還不變了天。
送走這位小食客,他們也迎來了最忙碌的時候,不過也很奇怪, 平時這段時間,蘇醒跟他幾位兄弟都會屁顛屁顛跑來幫忙,如今連個人影都沒有。
在座幾位食客貌似也在討論,其中一位來自縣城,他過來時路過鴻運武館,據說一隊衙役將武館圍住,好像武館出了人命。
“大哥,到底怎麽回事?”
他也不清楚,只是說有人擊鼓鳴冤,說是鴻運武館草菅人命,要他們給說法,縣太爺如今就在武館內審問蘇家,估計也是懸了。
關於細節,此人也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也沒有提及緣由,采蘭聽了自然著急,那可是她未來夫君,夫家有難,她怎可坐視不管。
“姐,怎麽辦呀?”
眼下武館有麻煩,任誰乾活都不會踏實,采薇只能暫時關閉小館,去鴻運武館弄個明白。
有些食客還在不緊不慢吃飯,談笑風生,采蘭恨不得揪起那些人直接丟出去,但誰都不能得罪食客,她隻好眼巴巴在那裡等著。
終於等到最後一桌食客走了,又有一兩波客人要近點吃飯,采薇說今天店裡的食材都賣光了,現在也出門購置,請他們晚點再來,食客們聽了憤憤不平,衝著應家小館名聲,餓著肚子慕名而來,飯沒吃到,結果吃到閉門羹,誰都不可能舒服。
好在縣城離小鎮也不是很遠,半個時辰的腳程足以到達,當三人走到隔鴻運武館一丈遠明中街時,確實看到衙役把那裡都包圍了,周圍還有一群在看熱鬧的老百姓。
采蘭問街邊一位小販,鴻運武館為何會被衙役包圍,小販也說不清楚,聽說是少館主蓄意謀殺,反正大家都在這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