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璽宗,當今武林五大宗門之一,雖自詡正派名門,卻起於盜賊之伍,為此常被江湖人士所恥笑。
其宗門之內分設五宗,鎮守天峰山五處山門,以五行相稱。
大宗以金自代,稱金烏正堂,宗主為顏白月;二宗以木自代,稱木狼次堂,宗主為封正軻;三宗以水自代,稱水龍吟閣,宗主為天白衛;四宗以火自代,稱赤火龍庭,宗主為秦乾;少宗以土自代,稱為土蛇劍軒,宗主為金筠
彼時大宗主顏白月年事已高,其子顏少卿年方十二,故此宗門之事皆由二宗主封正軻代為處理。
而天璽宗所在的天峰山,乃為江北山脈之名,並非只是某一座山,而是由五座高峰所構成,為天辰、天劍、陸華、七星、鳳霞五峰,天璽宗的五大宗門便分別坐落在五峰之上。
陸華峰,是這五峰之中最奇特的,山勢較緩,也較其他峰要矮一些,山頂之處寬敞開闊,天璽宗三宗鎮守此處,在頂上蓋起亭台樓閣,看來好似世外桃源。
“劍心相合,一意向天。”
峰下山谷,名為築心谷,群樹迎合,幽幽清冷,這裡是三宗弟子練劍所在,但今日為天璽宗群議之日,本不該有人在此修習,卻聽得一聲聲劍譜朗誦。
平地之處,一襲白衣勝雪,正是三宗弟子鄭誠嶽,只見他手中長劍向天一刺,一道劍氣劃出,將身後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截斷,樹乾落下震起一團沙塵,讓那白衣沾上了些許。
“好霸道的劍氣,不愧是天璽宗最好的劍法。”鄭誠嶽長歎一聲,“可惜我真不是個天生適宜練劍的人啊!”
他斜眼往不遠處的樹林看去,見幾片翠綠的樹葉悠然飄落,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他知道那裡有三宗主天白衛的心腹,此時正緊緊地盯著他。
“他沒有發現我們吧?”
鄭誠嶽所看去的地方,兩個白衣男子正藏身樹葉之中,這兩人正是三宗主天白衛的心腹季越琮與許梟,此時看著鄭誠嶽揮舞長劍,季越琮不覺低聲呢喃起來。
“不可能的。”許梟聲音極低,低得幾乎聽不見,“這小子耳朵不好使,離著這麽遠,他絕不可能聽得到。”
“你說《神威劍譜》的殘頁,真的在他身上嗎?”季越琮眉頭緊鎖,緊盯著鄭誠嶽。
“據宗主所言,《靈蛇劍譜》正是當年的《神威劍譜》三冊之一,且是劍字訣中最重要的一部。”許梟摩挲著下頜上的一撮白胡子,“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說這小子那麽積極,按理來說殺林家夫妻兩個,怎麽樣也輪不到他新入宗門的人。”季越琮冷笑著臉,“如果《靈蛇劍譜》真的跟《神威劍譜》有關系的話,那我們哥兩應該先看看才對啊。”
“我正是這麽想的。”許梟邪異一笑,“當年神威劍祖以一人之力,殺掉三十三名絕頂高手,被譽為三千年來劍客第一人,這樣的高手留下的劍譜不看上一眼,絕對是一個傻子。”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天際一道白光閃過,直撲鄭誠嶽而去,眼見鄭誠嶽就要被擊中,季越琮終於忍不住出手。
“慢著!”
季越琮一躍而起,跳上樹梢,抬手飛出一枚飛鏢,飛鏢飛掠而去,隻留下一點星光,隨後便刺入白光之中,將那道白光擊落,原來竟是一柄飛劍。
“何人!”鄭誠嶽回過頭去,正好看到樹梢上的季越琮,“原來是師兄,多謝,多謝!”
“等會兒再謝吧。”許梟從林中飛出,
輕輕地落在那柄飛劍前面,“來人下手可不輕啊!” “哈哈哈!”一道黑影掠過,落在三人面前,“不愧是天璽宗的門人,我練了這麽久的飛劍竟失手了。”
那人身穿黑衣,臉戴惡鬼面具,腦袋上綁著一條黑布,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持一柄青光凌冽的長劍。
“你到底是什麽人?”鄭誠嶽眉頭緊鎖,緊握長劍質問道。
“取你性命之人。”
那黑衣人咯咯笑著,隨即飛躍而去,直撲鄭誠嶽而去,根本無視眼前的其他兩個人。
“哼!敢在我天璽宗殺人,你活得不耐煩了!”
許梟說罷,大喝一聲,挺劍準備迎敵,卻聽得噗嗤一聲,一道白光從背後透出,頓時身子貫穿,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你…….”
許梟余光瞥向身後,不覺痛苦地呻吟一聲,隨即倒地不起,鮮血霎那間將黃土浸透。
“你們!”季越琮呆呆地看著殺人的鄭誠嶽,“鄭誠嶽,你這是幹什麽!”
“當然是殺人嘍。”黑衣人收劍入鞘,抱著手笑了起來。
“哈哈!”鄭誠嶽將腳踏在許梟身上, “殺你易如反掌,但他還是不太好對付的。”
“可惡!”
季越琮額頭冷汗直冒,往後一退,身子飄然而去,卻見一道黑影掠去,那黑衣人將右手衣袖一抖,一隻烏黑的手從袖子探出,往季越琮腿上一抓,將他拽落在地,鄭誠嶽將長劍一刺,將季越琮刺死當場。
“殺人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你乾比較合適。”鄭誠嶽呵呵一笑。
“殺太多了,我都提不起勁了。”黑衣人走到鄭誠嶽面前,“劍譜呢?”
“我藏在這樹林之中了。”
鄭誠嶽四處張望,然後走到一道石碑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往石碑底下的縫隙摸索起來,過了一會兒,終於伸出手來,手中還拿著一本靛藍的書本。
“他們怎麽樣也想不到,我會把這劍譜藏在這種地方。”
鄭誠嶽說罷,拍了拍書上的灰塵,然後在那黑衣人面前晃了晃。
“做得好。”黑衣人咯咯笑著,“你在這天璽宗待了這麽久,也算是為老大做了一件大事了。”
“謝謝師兄。”鄭誠嶽衝著那黑衣人作揖道。
“謝謝倒不必了,我還得謝謝你呢。”黑衣人冷笑一聲,一躍而起落在鄭誠嶽身後,“你可得為我們再辦一件事!”
“什麽!”
鄭誠嶽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黑手便從他胸膛穿出,那黑衣人咯咯笑著,再將手伸了回去,鄭誠嶽便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傻子一個。”
黑衣人冷笑一聲,從地上拾起了那本《靈蛇劍譜》,身子一躍,消失在密林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