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在開門聲傳來後,整個房間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就像屋外什麽人都沒有一樣,就連仆人的聲音也消失了。
鐵鏽的氣味似乎更加濃鬱了,秦汐轉動著手中火柴盒,感受它表面溫熱濕潤的觸感,突然開口“他跟了我10年。”
“很遺憾,但任由你們這麽肆無忌憚搞下去,這個世界還有沒有10年都不好說啊。”秦汐面前突然多了個聲音,就在這時,十幾道白熾光柱突然迸射而出將秦嵐籠罩起來!
“你想打破約定?”秦汐保持著癱坐的姿勢,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打過不少次招呼的王弘毅。
“不,是你的妹妹想打破約定。”身著一身厚重黑色特種防護服的王弘毅無奈的攤開了手,他冷靜的看向秦汐說:“政府庇護你們的代價有兩個,一,提供能在厄夢中使用的咒印,二,絕對不能在境內回應祂的呼喚。”
“我妹妹沒有回應祂。”秦汐將身體微微立了起來,就是這個微小的動作,包圍他的十幾名隊員頓時如臨大敵,紛紛拉開手上槍械的保險!
“那又怎麽了?”王弘毅指了指窗外的星空說:“眾星即將歸位了,你們又把世界往深淵推了一步,秦汐,你應該知道,秦嵐和你不同,她對生死都毫不在意更不要說是非對錯了,我知道你能保證即使死在厄夢中也不會使用祂的髒器或回應祂的呼喚,但秦嵐……”
“你們能將槍械帶入厄夢中的烙印,大部分都是秦嵐提供的吧?”秦汐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說。
“這也是我會來找你的緣故,要不然來的就是龍組了。”王弘毅點上一支煙後,笑著對秦汐說:“你知道的,龍組那群人根本可不管什麽情理,他們接受的命令只有抹殺一個選項,他們即使對付不了你,想必你付出的代價也不會輕吧?”
“那就讓他們來試試。”秦汐隨意的說著,他的瞳孔似乎隱隱的翻動起淡黃色的光芒。
“秦汐,冷靜一點”王弘毅看到秦汐的反應後,手指下意識抓緊了路子,他收斂笑容面露正色的對秦汐說:“我們不是敵人,你的敵人在海的那一邊不是麽?”
聽到王弘毅的話,秦汐瞳孔中的淡黃色逐漸褪去,他的耳邊仿佛聽到了浪花砸在礁石上的聲音。
“我們可以提供更多烙印。”秦汐逃避般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散去腦中那座島國的樣子,他繼續說:“我還可以繼續暗示天啟教派教眾,讓他們更加積極的投入經濟複蘇……”
“沒用的秦汐,上面已經開始和美國的scp合作了。”王弘毅歎了口氣,他也挺喜歡面前的年輕人,只是雙方立場不同導致許多話只能爛在肚子裡。
“雖然他們的烙印不及天啟教派的穩定,但你們在這個國家過長的時間早就觸碰到他們敏感的神經了,秦嵐的事只是個導火索,秦汐。”
王弘毅搓了搓有些冷汗的面頰,他從微張的指縫看到秦汐將頭微微低下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裡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半了。
“哪怕是永遠沉睡在厄夢中,那也是活著啊,沒有人想像蜉蝣一樣莫名其妙的死在天災之下,沒有人啊,無論是我,還是領導們,你也不希望秦嵐在祂降臨的那一刻死去吧?”
“……”秦汐沒有說話,只是握緊的手指關節已經攥的發白。
“帶著秦嵐回家看看吧,秦汐”王弘毅的聲音充滿著柔和。
“他們…不會同意的,尤其是我們的姓已經——”秦汐的眼睛微眯,
那個自己僅僅度過半個童年的島國再次浮現於他的記憶中。 “不用擔心,這件事全權交給我們處理。”王弘毅又一次笑了出來:“我們不僅會分組輪班派出人手保障你們出入和生活的安全,也會隨時隨地滿足你們的各種需求。”
“也就是說,我們以後就全天在你們的監視之下了?”秦汐閉上了眼睛。
“不,這是對你們的保護。”王弘毅對秦汐眨了眨眼睛說:“當然,你們的要求我們也會盡量考慮和滿足的。”
“秦嵐的——”
“你在說什麽啊?”王弘毅一臉迷惑的站了起來,他對秦汐說:“我只是辦公途中順路來和你敘敘舊,咱們……還說了什麽麽?”
“當然……還有”秦汐刷的點燃一根火柴棒,微弱的光芒照亮他流著黑血的瞳孔和一臉懵逼的王弘毅。
就在下一刻。
包圍著秦汐的十幾名隊員身體突然扭曲劇烈顫抖起來, 他們下意識扔下手中的槍,溺水般將雙手向猙獰的臉部抓去。
“隊……長…嘎…噶!”
王弘毅臉色驟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耳中就聽見十幾道爆漿與喉嚨被堵住的嗚咽聲同時響起。
除了王弘毅之外的所有隊員全都跌落在黑色的汙水之中,附著著粘液蠕動著的觸手從他們的五官中活蹦亂跳的鑽出,鮮血漂浮在黑水之上如同一副鮮豔的抽象油畫。
“他人一個人開的門,走出去的當然也只能是一個人。”秦汐看著一臉凝重的王弘毅輕聲的說:“一點小要求不會介意吧,王隊長?”
“當然……不會”王弘毅臉上重新笑容,只是他的眼神中已經沒了任何笑意。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話音落下王弘毅也不停留,直接朝著門口走去,只是他的手扶在門扉上時,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扭頭對秦汐說:“消失了幾千年的東西就繼續消失下去吧,今天死的人和這個所有世界人相比……還是太輕了”
砰!
門關上之後,整個房間再次回歸寂靜。
秦汐將火柴盒放入西服的口袋中,平靜的目光再次注視起星空,等待著起居室的妹妹重新出來。
“準了。”秦汐突兀的開口說道。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片空間中,他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累了……”秦汐閉上雙眼,在沙發上蜷縮著等待起來,已經沒有人會為他在這個時候加上一層毛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