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然後雷羽聽見人偶冷冰冰的聲音,“我們已經到彩虹市了。” 雷羽驚訝地看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然後把這驚訝的目光轉投向娜姿。
[居然輕易就瞬移到另外一個城市!]
或許讀懂雷羽眼神裡蘊涵的意味,娜姿淡淡的解釋道:“我的極限瞬移距離是一百公裡,金黃市和彩虹市之間並沒有超出這個距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雷羽解釋道,“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麽沒有直接移動到城市裡面?”
雖然娜姿依然面無表情,但她的眼睛之中隱隱閃過黯淡,“我討厭人多的地方。”
雷羽立刻意識到他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而且,他敏銳地發現,娜姿討厭的並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而是討厭憑空出現在他人視線中而導致他人產生的看怪物一樣的感覺。
設身處地站在娜姿的位置上想了想,雷羽突然發覺,如果自己被別人用看怪物的視線注視,一兩次還沒有什麽,但一直這樣的話……
[或許真的會變成怪物也說不定。]
聯想起娜姿這十五年來一直生活在這樣的視線中,雷羽不難想像,為何娜姿會變成現在這種“非人”的存在了,也難怪娜姿會說她討厭人多的地方了。
空前絕後的超能力天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又何嘗不是人類之中空前絕後的異類、怪物。人們羨慕娜姿的天分,同時又恐懼娜姿足以比擬神奇寶貝的超能力,進而疏遠她、畏懼她,娜姿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她自身沉迷於超能力是一個方面,他人刻意的疏遠同樣也是重要的原因。
所以,也難怪娜姿曾經給予雷羽“寂寞”的感覺了。
“娜姿,我有一個建議。”雷羽憐憫地看著娜姿飄揚的長發說道。
“……”
“在以後的旅行中,你可不可以不使用超能力。”雷羽建議道,“我們就像普通的旅人那樣,一個接一個城市慢慢前進。”
“普通人……”娜姿輕輕說道,然後,不知這個詞語讓她聯想起什麽,垂直的長發逐漸升騰起來,她懷抱的人偶突然開口,冷冰冰地說道:“你還是認為我是怪物嗎?”
[還?]
雷羽沒有太過於注意娜姿說的這個“還”字,他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認為你是…那個,我只是想,既然我們、我們是在旅行,那就應該多觀賞觀賞路上的景物,如果一下子就從一個城市來到另外一個城市,那不是太無聊了一點……”慌慌張張的,雷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麽,幸好娜姿也平靜下來。
“我,可以試一下。”這一次不是人偶開口,娜姿很勉強地答應雷羽的建議。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彩虹市吧。”雷羽將精靈球重新別在腰間,這時巫妖和草精靈也來到它們的專屬座位──雷羽的肩膀,分左右坐好。
雖然答應雷羽嘗試普通人的旅行,但是,從來都是使用超能力漂浮前進的娜姿,似乎非常不習慣用腿在地面行走,勉強前進幾步,還走得歪歪扭扭的,讓雷羽暗暗發笑。
娜姿白皙的臉龐下似乎閃過一絲紅暈,她冷淡地轉移雷羽的注意力,“我記得你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為什麽要參加這浪費時間的石英大賽?”
雷羽知道娜姿在說什麽事情,他解釋道:“捧著石英大賽的冠軍獎杯,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所以,在那事情發生之前的空隙時間,我會努力去實現它。
而且,家族擁有監測三隻超古代神奇寶貝狀況的能力,如果它們有蘇醒跡象,會有人通知我。” “夢想?”娜姿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我的夢想,又是什麽?”她搖搖頭,慢慢向前方的彩虹市走去,歪歪扭扭的步伐如同初次練習走路的嬰兒一般,但是,娜姿很快就熟悉其中的動作,開始向正常人一樣前進。
如果一切都平平淡淡的那該有多好,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無聊和無賴的人。
娜姿和雷羽的面前,突然出現一群有著希奇古怪打扮的飛車黨,他們似乎非常非常無聊,居然將兩人包圍起來,輕佻地調戲娜姿。
“小妹妹,要不要和哥哥我一起去玩啊!”
“小妹妹,很漂亮嘛!”
雷羽注意到娜姿的眼神正往危險的地步發展,擔心憤怒的娜姿做出什麽危險舉動的雷羽急忙指揮草精靈和巫妖擋在他們身前。
“不要,身為淑女,才不要和這些無賴接觸。”巫妖趴在雷羽耳邊輕聲說道,這個理由讓雷羽非常鬱悶。
“想反抗嗎?”
“好大膽。”
“教訓他們。”
飛車黨們七嘴八舌地吼道,然後紛紛拿出自己的精靈球。
“去吧,貓老大。”
“出來吧,烈雀。”
“教訓他們,口袋花。”
一陣光芒閃爍,飛車黨的身前出現一大群各式各樣的神奇寶貝,它們神態凶惡、張牙舞爪地咆哮著靠近。
草精靈這時已經沒有那膽小害怕的神情,勇敢地站在雷羽和娜姿身前,對著對面的神奇寶貝伸出自己的藤鞭,示威地甩動著。
“討厭的家夥。”人偶冰冷地開口說道,然後,它將抱在手上的精靈球打開,把勇吉拉放了出來。
“上啊,貓老大,用咬咬功。”飛車黨一號大聲命令道,他的貓老大頓時高高跳起,張嘴向草精靈咬來。
“藤鞭。”雷羽輕聲指揮,草精靈的兩根藤鞭快速甩出,一根緊緊束縛住貓老大,另外一根則綁住一隻穿山王,然後用力向中間撞去,將它們狠狠砸中對方。
“一起上。”沒有多少指揮水平的飛車黨們,開始他們最擅長的圍攻,十幾隻神奇寶貝一齊向著雷羽兩人撲上去,草精靈和勇吉拉立刻聽從自己主人的指揮,使出飛葉快刀和念力波對抗敵人。
不知為何,雷羽發覺勇吉拉超能力的威力比道館賽時減弱許多, 所幸他和娜姿的水平遠遠超出這群飛車黨,很快將他們打倒。
“很好,戰鬥結束。”雷羽將草精靈抱起來發出勝利宣言,娜姿站在他的身邊,眼神中流露出隱晦的興奮。
[普通的,戰鬥?普通的,旅行?]
先前的小插曲沒有影響雷羽和娜姿的心情,他們進入彩虹市。
彩虹市不愧是關東地區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夜色之中,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映照得人仿佛鍍上一層奇異的色彩。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娜姿明顯有一些不適應,步伐也略顯僵硬,雷羽明白這是因為娜姿還不習慣這樣的場景,所以故意帶著娜姿往熱鬧的街道前進──至於哪裡熱鬧,旅遊指南上面很明確地注明了方位和路線。
隨意把剛買的零食分給娜姿一份,雷羽順手又喂給草精靈和巫妖,惹來巫妖不高興地嗔怨,“怎麽可以對淑女這麽無禮”。
安慰著心裡其實在暗暗高興的巫妖,雷羽回頭看向娜姿,卻發現她很是愕然地看著手裡面的零食,平靜的臉上似乎露出淡淡的緬懷神色。
“怎麽了,娜姿?”
“沒什麽。”淡淡的聲音,卻無法掩飾內裡的惆悵。娜姿取出零食,慢慢遞到嘴裡,仔細地咀嚼著,仿佛在品嘗世上最好的美味。
[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向這樣悠閑過了?]
雷羽感覺娜姿似乎有些感慨,但沒有說破,只是帶著娜姿繼續閑逛,將彩虹市幾條比較熱鬧的街道走完。然後,他們來到神奇寶貝中心,登記之後開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