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瞳孔微縮把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的膽怯看在眼裡,只見妖刀紫顏一橫,刀背向前刀刃向後化輾轉反側死擊之勢,“今日,你我必有一人躺下來祭奠上蒼!”
“哈,手下敗將竟也敢出此狂言,也罷,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殺了你免得以後寢食難安。”
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能爬到現在的地位誰不是人屠一個,見慣生死煉得就是一顆修羅心、瘟神臉。
兩人都沒有再廢話,箭步出擊同樣在村口前相見,但凶煞的眼神都透露出恨不得咬碎照面者的脖頸血管。
哐的刀刃撞擊猶如廟堂中的銅鍾銳響,妖氣和刀意瞬間席卷而上把整個村牌門樓給掀翻半空,周染見機把墜落的木柱往黃巾刀客幫主震拍而去,講究刀刃不觸妖氣為掌。
“呵呵,花裡胡哨的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獻醜?”
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七招刀意化虛而出的黑狼席卷,那些橫禍撞來的幾根木柱讓狼掌狠狠地拍在泥土裡,整個揮刀的過程行雲流水仿佛像練習了千萬遍。
周染借助化虛的空當欺身黃巾刀客幫主,妖刀紫顏徑直的想斬下他的梟首,後者早有防備低身躲避順勢反客為主想把他給活活腰斬,“嘶啦”一聲,一柄索馬裡鋼絲刀挽救了必死的局面。
哢嚓的金屬骨骼損壞聲,索馬裡鋼絲刀在和黑刀持續七秒流光對抗中硬生生斷裂,工品黑刀在材質上佔有絕對的優勢。
周染在泥濘中往右側翻滾兩步逃脫追擊,此時,斷裂的索馬裡鋼絲刀給扔在積水潭中,從蒼翠草原回來他損壞的第二柄優秀品裝備。
這在幕府門客的眼裡是一種榮耀,在周染心中理解有異,每件裝備的丟失、損壞都無形說明使用者的實力不濟。
披頭散發黃巾刀客見周染依舊先前的吊樣恢復了信心,憑借自己十分專注能把他打得像落荒而逃的野狗,九分、八分、乃至七分何嘗不能輕松應戰,“小雜毛,屁聲鬧得響呼呼嚇得老子一跳,沒想就是紙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殺心頓時暴漲,和調戲自己的跳梁小醜玩得夠磨蹭,老臉也丟盡,該到宰狗頭的時分……
截斷自己的思緒,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持側刀疾跑拉開最後的攻勢序幕,快到風勢中持續出現重重的化虛狼影,從中聞到曾經落敗的味道,“孤狼問秋斬!”
碩大的狼頭降臨在周染的頭頂,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眼眸精光閃爍,他仿佛已經預見到勝利的曙光,沒錯,那梟首落地的瞬間將在下一秒發生。
哧——
一道刺耳的拋頭顱灑熱血的怪聲。
披頭散發黃巾刀客幫主大意撞在黑寡婦無形線頃刻間上下分離,眾黃巾小弟的恐慌此刻到達極致,其實誰都明白周染有寡婦線的底牌,只是沒有想到第二回的使用早在蘇小杜死亡的那一刻就開始布置。
離奇在刀意和妖氣中掀翻卻四分五裂的村牌門樓柱;周染用妖刀把幾根門樓柱拍飛;以及差點暴露計策的斷裂索馬裡鋼絲刀,其實都是為了布置眼前的一根黑寡婦無形。
一直在附近觀望的狐媚怪眼黃巾刀客幫主頓心生無限的冷意,如果說先前他使用黑寡婦無形線是極佳的運氣成分,那麽現在能布置說明他——居然能看清線的運動軌跡。
狐媚怪眼黃巾刀客幫主握黑刀的手松了緊緊了松,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語,敢問幕府內兩位能熟練使用黑寡婦無形線的高手能完全看清晰線的軌跡嗎?
答案是否。
妖眼狐媚黃巾刀客幫主曾在幕府花大價錢請問,兩位隱世的幕府高手都說練就無形線得靠除視覺外的四觀,不想眼前的莽夫反其道而行之。
莫非他有著怪物的視力!
……
周染的眼眸留下兩行血淚,持續保持讓事物流逝放緩的視覺損耗著眼球壽命,其恢復過程中疼痛蔓延到臉上每個呐喊的細胞,但他必須保持威嚴,因為周圍的黃巾刀客正在散去。
一夥是因為沒有了幫主成為烏合之眾。
另外的妖眉怪眼黃巾刀客幫主離開前和周染凜冽的對視七秒,最後比劃一個抹脖的動作,嘴唇喃喃自語好像在說你洗乾淨脖子等著。
周染見到妖眉怪眼黃巾刀客幫主背影消失頓時像萎了的茄重重倒在泥濘裡,極限的疼痛讓他整個面部都麻木。
兩位侍從趕緊把周染抬到馬車車廂,本想著先去浪刀村內購買些治外傷和眼睛的藥品,前者緊緊抓住小侍從的手臂,說道:“賣掉車上所有的黑金馬舌刀,務必給厚葬蘇小杜!”
小侍從重重點頭,和另外一名侍從捧著用黑布包裹的十幾柄黑金馬舌刀往浪刀村內跑,剛到村口就見到青石板上的蘇小杜周圍擺滿很多鮮花, 村民們自發組織的緬懷。
一位杵著拐杖的滿頭白發村長抹著眼淚撲通跪在兩張侍從的面前,說什麽周染保護了他們浪刀村免遭黃巾刀客幫劫掠,為了感謝他們想隆重的為蘇小杜舉行葬禮。
“啪啦”一陣黑金馬舌刀掉落地上的清脆聲。
小侍從捂著嘴巴嗚嗚中已經沒法表達自己複雜的心情,絕大部分門客的侍從在中州像漂泊的浮萍,能夠善身寥寥無幾,蘇小杜能夠遇見得體的門客,又能身後賺得名聲,哪怕放眼整個中州能物色出幾個。
暫且抹掉眼淚,小侍從跟著老村長去藥鋪取些療傷藥材,大人此番戰鬥已是遍體鱗傷,如果不早些處理怕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順便帶些補氣血的草藥,這是她以前不會考慮的,但現在自己心甘情願。
周染躺在車廂裡像活活的鹹魚,眼睛暫時不打算睜開因為很疼痛,村外漸漸變得嘈雜喧鬧,很快有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在靠近自己,“是誰?”並非侍從身上的氣息。
見來者不言,周染反手就準備抽出妖刀紫顏、以防萬一。
那人走來帶著的微微拂袖清風藏著幾縷清香,幾個溢滿草藥味的木盒偶爾會因碰撞哐哐作響,周染聽到各種小玻璃瓶清脆的觸碰音。
“你是郎中?”
“……”依舊沒有說話,周染沒法再徒勞無功的繼續質問下去,他打算強忍著痛把眼睛睜開。
一個冰清玉潔的小手卻捂住周染的眼睛,啊嗚啊嗚的解釋聲說了半會兒。
周染震然恍悟,原來她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