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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半兒》第一十三章:1半順自然、1半趕上架
  【關於花姐不敢嘗試在鬧市區或晚上開車這事,年重九認為老仇今晚多喝點酒,逼花姐開一次就好了。而關於自己不敢在花姐面前喝酒這事,仇大同認為新鞋子只要開始粘上泥便就再沒那麽多講究,所以年重九今晚有必要幫忙破一下花姐結婚後給自己立下的那些規矩。互相幫忙圓個場,婚後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麽簡單。】

  仇大同常笑著說自己和花姐的婚姻是半部抗戰史結束以後接上了半部血淚史,拿著放大鏡也翻不出一篇羅曼史。

  年重九取笑他沒少跟花姐簽一些喪權辱己的不平等條約,雖然世間少了一個快樂的單身漢,但曾經的那個青年也在掙扎中進化得鬼精猴精,其實是一部十多年間悶包到騷包的演變史。

  仇大同慨歎道:“被改造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而女人卻拚命而樂此不疲地減肥、塑型,你說這是抽了陣什麽風?”

  年重九笑道:“歪理到了你嘴裡,竟然如此鏗鏘有力。人家花姐那叫抗爭歲月和生活對她的改造,誰像你一樣有著那種易馴服的極強的可塑性。”

  仇大同從副駕駛伸過手按按車喇叭,籲一口氣道:“一下班這條路就堵得像老流氓的前列腺,狂奔的欲望被不緊不緩地掐著,真不暢快。”

  年重九忍不住笑道:“皇帝不急太監急,方向盤在我手裡,你著什麽急?”

  仇大同道:“偏偏很多事,就是旁觀者乾著急。你就不會慌不擇路或者饑不擇食?”

  年重九反問道:“你說哪方面?”

  仇大同道:“大家都在盯著秦山河,但是看完別人再反觀自己,對比一下彼此在本質上又有什麽區別呢?你說男人還能有哪方面?說得正經而冠冕堂皇一點就是事業和感情,說直白了就是權力和情欲,權力本身就是就是男人的一針春藥,情欲也是男人權力控制欲的一種延伸,你自己體會下我還能跟你談哪個方面?”

  年重九掛上空擋把手刹拉起,看著路口的紅燈道:“有些東西就像繁星滿天,再光鮮美麗耀眼,也不如能溫暖自己的那堆柴火。能挖到籃子裡的才是菜,再好的佳肴如果不屬於自己,那個鍋蓋你也未必能掀得開,即使吃進去也未必是那個味。死皮賴臉地乞求,橫眉怒目地爭搶又能如何呢?順其自然唄……”

  仇大同道:“理是這個理兒,而實際上當人們一旦烤上了火,便想開始看星星,這是人性。你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偏偏是被動型性格,欲望藏得很深,也壓製得很穩,我有時候竟覺得你像是一個苦行僧。”

  年重九開車跟仇大同聊了一路,接到花姐後仇大同便開始閉口不言,而其實花姐屬於那種感染力極強的女人,最能帶動身邊人的情緒,有花姐的地方就有笑聲。

  “花姐吉祥。”年重九見到花姐很高興,彼此也沒有拘束。

  “別淨學老仇的德行!”花姐笑著說:“九弟最近的狀態氣色真不錯,春風滿面、紅潤精神,是不是談戀愛了?老仇就淨在家說你的花邊,我真怕你又看走了眼,把你女朋友叫上一起吃飯吧?讓花姐好好幫你看看這塊新大陸是不是鹽鹼地。”

  仇大同突然插話道:“嗐!我那是瞎編一人出來。老九別聽你花姐的,我那是搪塞她。你花姐也是閑著瞎張羅,號召了一群大姑娘小媳婦給你組了一個紅娘團,鬼知道她們什麽時候把你像拋售一樣給賣了。”

  花姐道:“我怎麽瞎張羅了,女人不比你們更懂女人?”

  仇大同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我還不知道你交往的都是些什麽類型的女人?都整天跟你一樣研究著怎麽管男人。得了得了,我看你還是好好歇著吧,你那張嘴能把好騾子賣成驢價錢,偏偏還操不完的心。”  花姐道:“你說話就是不中聽,九弟這幾年容易嗎?我不操心你倒是操操心?原來這幾天你說忙著給九弟張羅女朋友的事是騙我的?那你是跑哪裡胡吃海喝地鬼混了?回頭這件事我需要一個嚴肅而詳細的書面報告!”

  看仇大同狡猾地衝著自己眨眼,年重九知道他平時在花姐面前沒少拿自己做擋箭牌,而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地絮叨聽起來卻讓人覺得很溫馨。年重九不鹹不淡地道:“老仇倒是真關心我,不過雖然還沒到山頭,這山歌也漸漸地唱出調來了。”

  年重九把晚飯預訂在時光味道,在那個喜歡的位置,那張喜歡的餐桌,周南桃早早就做好了安排。而當年重九帶著仇大同和花姐到的時候,卻沒預料到她已經坐在那裡看著一本已經翻了一半的雜志,仿佛等了許久。

  仇大同和花姐見到周南桃後都是眼前一亮,年重九知道他們各自心裡想什麽。仇大同如同抓到了稻草,得意地看著花姐,那神態仿佛在說:“怎麽樣,沒騙你吧?”而花姐果然像那種為兄弟婚事著急的姐一樣,看到好姑娘就兩眼放光。

  周南桃就如同一個剛出鍋的香氣四溢的香餑餑,讓仇大同和花姐倆人還沒認識就各自心生喜歡。年重九心想這也是乍見歡,等下看老仇怎麽露餡,等著看花姐去運動後怎麽被折騰。年重九一邊心裡暗笑一邊介紹道:“這是周南桃,時光味道的掌櫃的。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花姐……”

  仇大同打斷話搶著說:“都是朋友就別見外了,坐吧。”

  花姐卻拉住周南桃的手後便不舍得再放開,坐在一起仔細端詳著周南桃道:“好俊俏、好氣質,我路上還在想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地方能讓九弟如此讚賞?我就從沒見過他如此用心地誇過一個人,真是聞名不如相見,也只有妹妹這麽精致的人兒才能經營出這麽雅致的地方,真讓人喜歡。剛才前台收手機收得好,老仇平時一回家就躺在沙發上,不是抱著手機下棋就是看新聞,整晚上話都沒有一句,最煩人了。”

  仇大同故意裝著生氣道:“別在朋友面前揭我仇大同的短。”然後向周南桃笑著點點頭。年重九卻知道老仇是在變著花樣向周南桃介紹自己,也在為仇大同的狡猾而暗笑,心想這個家夥也是免了一份書面的檢討。

  周南桃竟也是見到仇大同和花姐後自來熟,拉著花姐的手笑道:“餐廳定這個規矩就是為了幫花姐改改他的毛病。”

  花姐一下就笑開了花,仇大同往椅背上舒舒服服地一靠,周南桃笑容多過話語,顯得大方而親和,年重九卻捧著水杯只看不說話,心中反覆在想讓周南桃這麽快接觸到自己的朋友圈是否妥當。

  而仿佛周南桃偏偏具備那種讓人喜歡又讓人溫暖的能力,晚餐也安排得很得體,很快菜就上全,周南桃向花姐介紹著各個菜的特色,倆人一邊嘗一邊討論味道,吃一會就停下拉著手說一會話,聊聊家常,活像分散多年後重聚的姐妹。慢慢地花姐就開始忍不住打聽周南桃的個人情況,不停地說年重九好話,添油加醋把年重九誇成一位魅力四射的江城市年度好男人。

  仇大同看年重九低著頭隻管吃飯,笑道:“真是‘時座上有健啖客’……你就知道吃,平時的俏皮話都回娘家了?”

  “壯哉!我倒想做個大鐵椎一樣的壯士。”年重九憋著一口氣強咽進一口肉,方笑道:“你乾脆直接叫我吃貨得了,還引古據典說‘健啖客’,附庸風雅卻不說好話。掌櫃的要求吃飯不準看手機,而古訓也說得好——食不語,你不知道嗎?”

  仇大同道:“呵!這成了古訓。大家都是朋友,幹嘛那麽多講究呢?你能不能跟南桃申請下破個規矩,以後我們再來就免了收手機吧,萬一公司或朋友有急事找呢?”

  年重九說:“這事兒我管不著,你得問掌櫃的。”

  仇大同趕緊用紙巾捂住嘴,忍住笑道:“平時淨起勁地笑話我,原來你也是這德行!”

  周南桃向年重九微笑著說:“我要你說。”

  年重九撓撓頭道:“那……還是按古訓來吧,吃飯玩手機不好,畢竟……畢竟我們要尊重並照顧下這盤紅燒肉的感受。”

  仇大同道:“啊?哈!這盤紅燒肉?它有什麽感受?”

  年重九道:“雖然它經歷了火燙油煎、也就是所謂的那些人間冷暖,所有的這些經歷讓它不得已成熟了起來,但其實它是一盤仍然有點點害羞而又感情豐富、並且感情非常細膩的紅燒肉,大多數人在開飯前拿著手機對著它不停拍照,完全沒有考慮它會不會害羞,開飯後卻只顧著玩手機看都不再看它一眼了,又有沒有考慮到它會失落?如果你是這盤紅燒肉,你受得了這樣的乍見之歡和久處之厭嗎?我們還能讓這份經歷過人間冷暖的紅燒肉再次忍受這種過熱和過冷的感情暴力嗎?”

  仇大同笑道:“有點意思。那你又是為什麽剛才不說話呢?你別找了,這桌上沒有豬耳朵這道菜,來吧,繼續編……”

  年重九夾起一片酥脆的烤鴨放在小面餅上,加上細細的黃瓜條、抹上甜面醬卷起來遞給仇大同,然後眨著眼笑眯眯地對仇大同說:“我剛才在格物致知。”

  仇大同接過來一口吞掉,道:“格了個什麽物,致了個什麽知?跟你不說話有關系嗎?來嘛來嘛……讓我聽聽你怎麽編。”

  年重九拿個牙簽咬在嘴裡道:“你看這盤烤鴨,味道可以說是呱呱叫,可惜這隻烤鴨已經不能呱呱叫了。可能它原本是一隻快樂的、積極的、愛唱歌的小鴨子,平時優哉遊哉地在水中嬉戲玩耍,捉著泥鰍,唱著洪湖水浪打浪……但是突然有一天,它被扒光了毛趕上了架,被硬生生烤熟了上到餐桌做了主菜,這很有可能不是他的理想。雖然它換了一個環境,但看到大家圍著它熱熱鬧鬧的,這讓它的內心再次鮮活蕩漾起來,但是原有一副好嗓子的它卻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多少會讓它帶著點焦脆的火氣,這可能就是它外焦裡嫩的原因。”

  周南桃和花姐對他們這些玩笑話莫名其妙,仇大同卻笑得打跌道:“這份抱怨若有所指!你的思維如一匹野馬般奔放,你的人如野馬般一樣難馴。”

  周南桃道:“原來駱駝先生還有一半野馬性子。”

  “駱駝先生?太形象了!太了解老九了!他確實是這樣一人,一個待解救的苦行僧。”仇大同擠著眼向年重九笑道:“其實他平時也倜儻瀟灑,估計這幾天運動量比較大需要補充體能,這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倒是說話啊!”

  年重九摸摸肚子笑著對周南桃道:“是差不多飽了,今天飯菜安排得這麽好,我怕是又要胖了,等休息下後要去運動一下,釋放下熱量才行,前幾天你帶我鍛煉的效果挺好的。哎!我也是,吃多點東西就要長肉,你要不要去做會兒瑜伽?也可以順便教教花姐。”

  花姐果然來了興致,對周南桃說:“妹妹會做瑜伽嗎?我正想沒事時學一學,再參加下一些鍛煉減減肥呢。我結婚以後身材就開始走樣,老仇回家都懶得看我了。”

  周南桃道:“花姐身材好著呢。我表妹開了一個健身房,我近期事情少就經常去運動一下、做做瑜伽,花姐願意去那肯定歡迎了,我也有伴兒了。”

  仇大同一拍巴掌道:“太好了!這頓飯是我請,我去結完帳咱就去。”周南桃卻道:“以後我們一起聚的機會多,這頓飯就算是我和年重九請的。”

  四個人到鄭子衿的健身房後,仇大同偷偷對年重九道:“男人一旦有了女人就開始忽略兄弟,女人一旦有了女人結成閨蜜便開始忽略男人。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女人永遠比男人受歡迎。”趁周南桃拉著花姐到處轉,年重九拉著仇大同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後道:“看樣子你是快要解放了,我卻有可能要把簡單生活過複雜了。”

  仇大同斟酌了半天后支支吾吾地說:“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花姐就是莽撞,前一陣她不是一直在攛掇著給你找對象嘛,我就不想讓她操心……因為我有種感覺,上次在桃花嶺一起吃飯那個孫慕卿……哎!這些事也怪不得你、也由不得你。”然後歎口氣拍拍年重九肩膀道:“聖人說‘物來順應’,怪不得你路上說順其自然。”

  年重九說:“聖人還說‘當時不雜’,不專心就複雜了。 我跟你就不打哈哈,實話講這個周南桃也讓我隱約有點無法自製的感覺,你不是說女人有了閨蜜就會忽略男人嘛,那就讓花姐多來玩玩,我需要平靜一下,我不能老跑過來了,突然的感情經常來勢洶洶,就像是一個漩渦,真把自己稀裡糊塗地搭進去就麻煩了。”

  仇大同看著遠處一見如故的倆女人,道:“那你真是找錯了清閑,你花姐就怕天下無事,而且我估計她會投周南桃一票。”

  年重九道:“恐怕不止花姐,還有鄭子衿應該也沒少幫我在她表姐面前下功夫。對了,周南桃是鄭子衿的表姐,這個健身房是鄭子衿搞的。”

  仇大同對年重九說:“你人緣倒是好…”

  果然花姐跟著周南桃轉了一圈後找過來拍著年重九肩膀說道:“真是相見恨晚,周南桃真是個好姑娘,九弟你要好好表現,對人家好點!懂嗎?”

  看周南桃大大方方地看著自己微笑,年重九不鹹不淡地笑道:“花姐說哪裡去了?我對誰不好嘛,再說了,難道我不好嗎?”

  花姐攬著年重九的肩膀閃到一邊,低聲說:“還是不是男人啊!我看得出人家這姑娘不錯,對你也有意思。明天開始我就來運動,我幫你看著她順便作進一步考察。你笨啊!好姑娘很搶手的!你一定要抓緊機會!但是有我在她身邊幫你,你就等著看花姐我的吧。”

  仇大同趁機留在周南桃身邊不停地嘀咕,好像在交代什麽,又看著花姐的背影對年重九做著鬼臉。

  年重九拍拍自己腦袋,這個家夥,人已滄桑,心仍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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