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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鴛城》18,乞丐
  此時天已大亮。

  夏日裡的太陽,本就升的比平時早些。

  “血錘和尚”固厄是後半夜,天要剛亮起時才醒的,他醒後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能活著。

  他尋了白玉問過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但白玉隻說是固大師異於常人,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話來。

  這叫“血錘和尚”固厄該如何能相信。

  “血錘和尚”固厄還依稀記著自己快要暈倒的時候,似乎有人俯身給自己喂下了什麽,這之後自己身上便好受了許多。

  不過見白玉一副不想說的樣子,“血錘和尚”固厄也就不問了,但這救命之恩他卻是記在心裡頭的。

  此時,白玉三人已是同行往碧鴛城走著了。

  “血錘和尚”固厄。乃是因為“紅葉山莊”的眾人在酒樓裡,通過下毒來籠絡江湖人士。覺得“紅葉山莊”必有大的謀劃,這次去碧鴛城是要給他們找些麻煩的。好吐出自己心頭積下的這口鬱氣來。

  黃錕則說自己遊學多年,自己的家本便是在碧鴛城的,這些年已很久未回去看看了,這般說什麽都該回去見見自己的老母親與自己的妻兒的。

  而白玉見他們兩人都要去碧鴛城,而自己又實在沒有什麽去處,便也跟上了。

  並未在酒樓裡找到馬匹,於是三人只能徒步往碧鴛城行去。

  白玉本認為黃錕一個書生,身上沒什麽武藝,不用多久就該喊累叫停了。

  卻不知道這黃錕是否是多年遊學練出了自己的腳程來,竟是能一直緊緊地跟在白玉和“血錘和尚”固厄的身後。

  午間時候,天氣太熱。

  三人便尋了一個陰涼地方,食用了些黃錕做的乾糧,休息下來。

  這時白玉便問“血錘和尚”固厄道:“大和尚,你可聽過葉肖芸這個名字。”

  “血錘和尚”固厄道:“這名字聽來像個女子的名諱。我行走江湖多年,出些名的我便該聽過的,這個名字我卻是不曾聽說。”

  白玉想了想道:“大和尚,你可知道‘紅葉山莊’這是在圖謀什麽嗎。”

  “血錘和尚”固厄道:“喝,江湖人士,還能圖謀什麽。無外乎是想稱霸武林,無外是想做這整個江湖的主人。”

  白玉道:“那‘紅葉山莊’的家主葉千銘不是已是武林盟主了嗎,這般還不算是稱霸江湖嗎,怎的還要使出這種下流手段。”

  “血錘和尚”固厄道:“武林盟主實在不能算是稱霸江湖。武林盟主只是江湖名望高些,武功比平常人士強些。只是眾人願意多給他些面子,遇到了什麽難解的衝突,願意尋他做個中間人這般罷了。”

  白玉道:“原來是這般啊。照這樣看來,是‘紅葉山莊’的老爺子葉千銘不滿足只是做個武林的盟主,而是想做個武林的皇帝啊。”

  “血錘和尚”固厄聽後,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道:“‘紅葉山莊’的家主我是見過的,那該是個極仁慈的人,這般人該是沒有這般野心的。我倒覺得這該是他三個兒子想做這個武林的皇帝的。”

  白玉道:“哦,三個兒子?除了酒樓裡遇到的那兩兄弟,他們還有一個兄弟?”

  “血錘和尚”固厄道:“我比你早來一日,當時還是三個人的,卻不知道另一人今日去了哪兒了。最後那人的脾氣怪的很。”

  白玉道:“哦,怎麽的怪法。”

  “血錘和尚”固厄道:“他要酒樓裡的人都不要叫他們公子,要叫他們掌櫃的,

還說這般才像是酒樓的主人家。他還極擅長易容換裝之術,常常扮作女子模樣,用些女人聲音說話。我腦中實在知道他是一個男子,他這般作態實在要我覺得渾身不舒服的。”  白玉聽後,腦裡便想著那個亭中撫琴的溫柔女子竟是一個男子,隻覺得那裡有些不暢快。

  白玉道:“這脾性倒是確實有些怪的。”

  “血錘和尚”道:“這人名作葉曉星,他本是葉氏兄弟裡最小的。但我觀察來,葉家老大葉曉陽與葉家老二葉曉明似乎也都很聽憑這葉曉星的話。”

  聊著聊著話題便聊至了別處,這時黃錕便也加入了聊天,黃錕遊走的地方多了,見過的世面也很多。還能不時地說上一些書中的典故經意之類,白玉和“血錘和尚”固厄兩個粗魯的江湖漢子,不用多久便被黃錕所說的世界給吸引。

  又過許久,讓過了天氣最炎熱的時候,三人這便又上路了。

  天將黑時,幾人燃了點篝火,又分配了守夜順序便休息下來了。

  白玉是第一個守夜的。

  時間在安靜的夜色裡,便被拉長了。

  白玉先是回憶著自己最近的經歷,這經歷實在太少,不多久他便腦袋空空不知道該想些什麽了。

  這時他便拔出一顆腿旁的草苗,攥在手裡仔細地觀察起來,但沒多久時間,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的樣子,於是他便將這顆草苗扔遠了。

  白玉伸手從自己的腰帶之下,探出了那枚劍狀的玉佩。

  不大的一枚玉佩,劍柄處盤桓棲息著鳥獸,劍身上又有著山水竹梅。這枚小小的玉佩不管如何看來,都會讓人覺得篆刻之人手藝精湛。

  白玉擺弄著玉佩,玉佩上系著的鈴鐺互相碰撞。

  “叮當,叮當……”細微的鈴鐺聲便在安靜的夜空中輕輕地響起。

  “嗦,嗦……”草叢中有聲音響起。

  白玉起身往著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是一個瘦弱的乞丐,年紀看來還很小,身高隻到白玉腹部。衣不蔽體,襤褸的衣服下甚至還能看到幾根暴露在空氣中的肋骨。

  而乞丐也同時看到了白玉。

  白玉正將自己的玉佩往腰間放回著。

  這時乞丐便也看到了這枚不大的玉佩。

  乞丐忙道:“這位公子,慢些。請允許我看看這枚玉佩。”

  白玉眉頭一皺,但眉頭霎時便又舒展開來道:“哦,你莫非是認得這玉佩的。”

  白玉嘴中說著話,已是向乞丐走近了。

  乞丐道:“我也不知我是否認識,這還需我認真看下。”

  這時白玉已走到了乞丐的面前,伸手將自己手中的玉佩遞向了乞丐。

  乞丐正要伸手接過,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急忙收回自己的手,道:“是我唐突了,我身上這般髒怎麽敢提出這種過分的請求。實在請公子原諒我的唐突,只要公子拿在手中來讓我看看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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