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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鴛城》19,白語
  乞丐嘴中說著不敢拿在手中,白玉聽了反而愈要讓他拿著仔細看看。

  白玉拿著玉佩遞到乞丐的面前,乞丐這時便更加惶恐地推辭。

  乞丐愈是推辭,白玉反而愈是更加要給他看看。

  乞丐拗不過白玉,只能用自己本就襤褸的衣裳擦了擦自己如何都擦不乾淨的手,最終便隻好將玉佩拿在手中細細觀察。

  乞丐一副觀察玉佩的樣子,嘴中問道:“不知該如何稱呼公子。”

  白玉道:“白玉。你也莫公子,公子的喚我了,你叫什麽,我們直接名字相呼便是了。”

  乞丐道:“我一個乞丐兒,從出生便是個乞丐兒,哪來的什麽名字。我師傅他老人家,高興時喚我小乞兒,不高興時便喚我小雜種。你如何高興便如何喚我也就是了。”

  白玉聽了小乞兒的話,看著面前這個年紀不大的乞丐兒,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小乞兒翻弄了許久道:“你看這兩枚鈴鐺。”

  白玉道:“哦,這鈴鐺莫非還有什麽獨特的。”

  小乞兒拿著其中一枚已變形的鈴鐺,只聽“啪”地一聲,似乎是觸摸到了什麽機關,鈴鐺便裂成了兩瓣。

  接著便是另一枚鈴鐺,“啪”也便變作了兩瓣。

  小乞兒看著打開的鈴鐺,喃喃地念著:“‘語’,‘白’,‘白’,‘語’。哦,是白語,這是你的名字呀,白語。”

  小乞兒嘴中說著話,顯得有些興致缺缺,將手中打開的鈴鐺遞向白玉。

  白玉拿過小乞兒打開的鈴鐺看著,一枚鈴鐺中寫著“白”,另一枚中則寫著“語”字。

  白玉眉頭微皺,心中想到,莫非我是叫作白語的。

  心裡想著,手上“啪,啪”兩聲,便試著將鈴鐺又合了起來。

  合起鈴鐺後,又伸手將玉佩遞向小乞兒,道:“你再看看,看是否還能找到其他的東西。”

  小乞兒卻說:“你莫給我了,你莫給我了。你再給我,我該忍不住拿了你的玉佩跑掉了。”

  白玉發出疑惑的聲音:“哦?”

  小乞兒道:“你這人真怪,你看我一個乞丐兒,能有什麽見識。我剛剛要看你的玉佩,不過是生了想搶走的念頭罷了。”

  白玉道:“那你怎的改了主意。”

  小乞兒道:“你走的離我近了,我才發現你是個斷臂的殘疾,心下裡可憐你,便不想搶你的玉佩了。可你到好,偏偏還硬要給我。”

  小乞兒看著白玉腰間的劍,繼續說道:“或者你根本就是引誘我搶你的玉佩,好找一個打殺了我的借口,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長得好看,心眼裡髒的很。”

  白玉從未見過這種說話方式。心頭竟對這小小的乞丐兒生起了幾分親切之感。

  白玉說道:“這位小兄弟,實在是你想多了。”

  白玉看著小乞兒又說道:“你說你是個乞丐兒,沒什麽見識。你卻怎麽能解開鈴鐺上這小小的機關,還能認得這上面寫得是什麽字。”

  小乞兒板著一張臉,一副小大人樣子道:“你莫要問了,你莫要問了。你要是問我有什麽本事,那便都是我師傅他老人家教的好。你若是問我幹嘛惹禍,那便都是我這小雜種的過錯。這道理我師傅在我很小時便已跟我說的很透徹了。”

  白玉此時已將玉佩收起了,聽著小乞兒一口一個師傅的,便對他的師傅起了好奇之心。便問道:“你師傅是何人啊。”

  小乞兒回道:“他啊,

他沒給我取過名字,也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在碧鴛城時,只是他喚我作小乞兒時,他便是老乞兒。他若是喚我小雜種,那時他便是老雜種了。”  白玉愈發覺得這小乞兒有些親切,便拉著小乞兒坐在了篝火旁聊起了天來。

  小乞兒年紀較小,黃鸝鳥兒般聲音便在夜色下不時傳出。

  白玉作為聽眾,不時也進行著回應,有時也以笑聲來作為回應。

  聊天之間,拉長的時間便又縮了回來。

  已不知到了什麽時候,“血錘和尚”固厄,卻被兩人聊天的聲音所吵醒。

  “血錘和尚”固厄初醒時,一臉警惕地看著白玉身旁的小乞兒。但看了看小乞兒那瘦弱的身材,又摸摸自己腰上盤著的流星錘,實在是對小乞兒生不起什麽警惕。

  “血錘和尚”固厄道“白玉兄弟,這髒兮兮的混小子是哪兒冒出來的。”

  小乞兒學著“血錘和尚”固厄的口吻說道:“白語兄弟,這胖乎乎的渾和尚是哪兒冒出來的。怎麽說起話來,還不如一個市斤上要飯的混小子。”

  小乞兒看了鈴鐺上的兩字,便以為白玉是叫作白語的。白玉也並未開口去解釋什麽。

  “血錘和尚”固厄聽了小乞兒的話,這時便笑著說道:“哈哈哈哈,有趣。你這要飯的混小子,有趣。”

  “血錘和尚”固厄說著話已是站起身對著小乞兒行了個道歉的揖,說道:“這便是給你這要飯的混小子道歉了。”

  小乞兒也學著“血錘和尚”固厄行了一個揖說道:“那我混小子便受下你這混和尚的道歉了。”

  於是氣氛便變得融洽了許多。

  “血錘和尚”固厄道:“你們休息吧,我來守夜。”

  但白玉與小乞兒正聊的興熱,怎麽願意去睡。

  白玉道:“大和尚,你再睡會兒吧,我們晚些累了再叫你起來。”

  “血錘和尚”固厄道:“我這般起來,精神的很,既然你們不願意休息,那便坐在一處聊天好了。”

  又是許久,小乞兒已在白玉身旁睡下。

  “血錘和尚”固厄道:“白玉兄弟,你也休息吧。馬上天便要亮了,後半夜便讓我來守夜好了。”

  白玉道:“也好,那就麻煩大和尚了。黃錕兄弟畢竟是個讀書人,讓他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白玉說罷,也便躺下休息去了。

  眾人坐在一處聊天,卻不知黃錕其實早已被他們吵醒。

  只是不知這黃錕為何還要裝作睡著。

  而黃錕在聽到“血錘和尚”固厄要守夜到天亮,似乎是放棄了什麽想法,於是便真的進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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