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場上,兩位刀客相鬥正烈,天上的太陽也烈,夏日的太陽即使是早上八九點也很猛了,這時在烈日下相鬥,更是揮汗如雨。
但天有不測之風雲,明明烈日當空,轉眼便烏雲密布。
雲層積壓交錯,一道長長的閃電在半空中劃過,隨即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頓時狂風驟起,銅錢般大的雨點也落了下來。
亭裡眾人抬頭望向天空,只見雷電大作,電光閃閃,雷聲隆隆。
伴隨著這場雷雨,場裡打鬥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葉知遠的刀法,名叫“閃電霹靂刀”,他用的刀,也叫閃電霹靂刀!天空的電閃雷鳴,不但沒阻礙他的招數,反而助長了他的攻勢。
這時天上一道閃電擊過,葉知遠大喝一聲,躍起兩丈多高,手中的霹靂刀一舉,天上雷電居然被引在刀上!
一時間,霹靂刀發了巨大的光芒,閃瞎了眾人的眼晴。說時遲,那時快,葉知遠人在半空,一招“電閃雷轟”,霹靂刀挾著雷電之威向黃寧坤劈去!
“當”的一聲,旋風消逝,宰牛刀飛上了半空,而霹靂刀的風雷之勢未衰,閃電般向黃寧坤當頭劈去!
眼看黃寧坤就要分開兩半,祝融夫人再也沉不住氣了。
“住手,這場我們輸了!”她聲到人到,一掌擊出,葉知遠蹌嗆啷啷退了幾步,手中的刀幾乎握不住。
祝融夫人拉著黃寧坤走亭子裡,平靜地對杜蔓青道:“第一局我們認輸,還有兩局。”
杜蔓青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葉知遠全身濕透,提刀走進亭來,向杜蔓青點了點頭。
杜蔓青看著葉知遠手上的刀,面上又變得木無表情,心裡重重哼了一聲:“果不其然,這把‘閃電霹靂刀’被他們兄妹拿到手了,虧葉知秋還騙我說不知被水流衝到哪去了。”
不過對比《夢溪筆談》與《天下郡國圖》,這刀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她也懶得計較了。
葉知遠用手擰去衣服上的水,白錦趕緊遞過手絹。
彼時葉知遠身上全濕,這麽小的一條手絹用處不大,葉知遠客氣地說道:“白小姐有心了,我自己擰乾就好,不要弄髒了你的手帕。”
“手帕值什麽?這手帕是小了些,用來擦擦臉也是好的。”白錦柔聲地說道,堅持把手帕遞過來。
葉知遠不好再拒,隻得接過來拭擦臉上的水珠,這手帕,是白錦親手繡的燕子帕。
葉知遠看到上面的那兩行字“燕子來時,綠水人家繞。”,心裡湧生出一股甜意,兩人對視了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這情形落在謝明堯眼裡,酸溜溜地蠻不是滋味。
白熾也有些替他的同窗不值,但他卻不好對著葉知遠和妹妹發作。他瞄了一眼杜蔓青,突然開口道:“葉知秋,你哥哥滿臉是水,你怎麽不拿出手帕來給他拭擦?”
杜蔓青怔了一怔,應道:“我身上沒有手帕。”
“你還是個女孩子嗎,連手帕都不帶?”白熾白了杜蔓青一眼,語氣帶著不屑。
“有誰規定女孩子一定要帶手帕的?”杜蔓青回瞪白熾一眼,滿不在乎。
葉知遠連忙打岔:“知秋向來沒有白小姐細心,這也是天性使然。還有兩場比武呢,下一場他們不知道是誰上陣?”
他贏了這第一局,實乃邀天之幸,還有兩局,估計也是困難重重。
葉知遠贏的這一局真是‘邀天之幸’麽?
其實並不是,
這是葉知秋早就布好的局。 你道葉知秋為什麽要選五月十五早上在霽日亭比武?葉知遠當時也是這麽問的。
葉知秋答曰:“霽日亭,‘霽’者,雨止也!雨停了,露出了日頭, 所以叫‘霽日’。”
“雨停了,露出了日頭,那不是很自然的現象嗎?”
“是很自然的現象,但為什麽偏偏那裡取名‘霽日亭’呢?是因為那裡的雨後陽光特別美麗。我查過相關記載,那裡每到夏日,天色本來好好的,突然會電閃雷鳴,狂風驟雨。這種雨叫雷陣雨,來得快也去得快。”
“那跟我的比武有什麽關系?”
“據我所知,那裡的五月十五,辰時到巳時這一時辰之間,幾乎每年都會下一場雷陣雨,而且有雷必有電。咱爹這把寶刀,正是因為可以借電而得名的。哥哥,雖說你未必要憑天取勝,但自古打仗,無不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既然知道有這種天氣出現,何不稍加利用,以增加勝算?”
葉知秋的話說得輕巧,其實她為了增加這點勝算,不辭勞苦找了好些附近的居民,遂一打聽才得出的結論。
想到此處,葉知遠暗道一聲慚愧:“如果不是知秋的謀劃,這場比鬥我決不可能取勝!但我既然知道有這種刀法,往後就得想出破解的招數來。”
葉知遠正望著天空出神,那雷雨果然來得快去得也快,巳時一到,天空就已經放晴了。
被雨水衝洗過後的景致總是特別動人,天色湛藍,泥土芬芳,空氣清新,和風流暢。
但最美的是那太陽,褪去了灼烈,映在遠處的那片樹林中,幻出重重五彩斑斕的日影。
白錦是個詩情畫意的女子,她微微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讚道:“果然是‘霽日’之亭,真是美的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