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道:“國師言之有理,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只是個丫頭,所有知情的人,國師一定要想辦法斬盡殺絕。我們的兒子,只能暫時寄居在大宛宮殿裡,秘密養著。”
高恕道:“我們需要雙管齊下,一邊斬盡知情的人,一邊殺絕朝堂上反對我們的人。若朝野上下都是我們的人,就是讓人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那又能如何?哪一個開國皇帝,不是改朝換代的天子,憑什麽我們就不能?”
秋兒道:“還是國師看得遠,我隻知斬盡知情人,更容易些。”
高恕道:“殺幾個人看似容易,其實未必。尤其是白衣道長,已經練成了百毒不侵,武藝與我不相上下,隻此一人便難以對付,何況還有李殊瓊和陳芳柔,都是江湖一等高手,憑我一人之力,怎麽可能斬盡殺絕呢?倒是整頓朝綱,排除異己,更容易掌握把控。”
秋兒道:“國師不是有‘消生雲刺’嗎?能將人化掉的。若把其他人化掉,只剩下一個白衣道長,也就不足為懼了。朝堂雖然好把控,但若這些高手一日不除,我們就會生活在恐懼之中,先宛君就是被太妃勾結盧超和崔寥殺掉的,被這些高手惦記著,我們怎能高枕無憂呢。”
高恕道:“秋兒,你就專心當你的公主,好好培養我們的兒子,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去做吧。”
秋兒嫣然一笑,足以迷倒眾生,她雖與夏宛兒容貌相似,卻更有嫵媚嬌俏之態,高恕已經神魂顛倒,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李殊瓊傷得不輕,鍾緣想盡辦法,也不過是維持他的生命,始終不見他醒來,額頭滾燙,高燒持續不退。李竹因和陳芳柔都十分擔心,輪流守護著他,幫他擦拭額頭降溫,喂湯喂藥,無微不至。
李殊瓊在眾人的悉心照料下,稍見好轉,便囈語不斷,起初,他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眾人都聽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後來,他吐字漸漸清晰,這才知道,他一直在呼喊黃依的名字,時而叫她表妹,時而稱她公主殿下。
李竹因和陳芳柔心中各有酸澀滋味。
在李殊瓊心中,李竹因這個妹妹始終都排在第一位的,就算他為陳芳柔牽腸掛肚的時候,也一樣可以為李竹因舍棄一切。如今,李殊瓊心中只有黃依一人了,除了她的名字,李殊瓊再沒有說過其他的話,難免讓李竹因有種失落感。
陳芳柔更是心中淒苦,她對李殊瓊始終沒有忘懷,盡管與燕無意夫妻和睦,但內心深處對李殊瓊的感情一直隱隱作痛,是她平生憾事。李殊瓊也一直掛念著她,這讓陳芳柔更為感動,如今李殊瓊心中再也沒有她的位置,陳芳柔心中悵然若失,極力掩飾,才控制住淚水。
鍾緣見李竹因面露不快,知她心中所想,握著她的手,說道:“他終於放心把你交給我了。”
李竹因一愣,鍾緣道:“在他心裡,你這個妹妹永遠是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如今,他昏迷之中,隻喊老婆,不管妹妹,自然是把你交給別人,不再擔心了。”
李竹因是個實心眼的人,聽了鍾緣的話,信以為真,鍾緣見她有所緩和,捏了一下她的手,又說:“我們結成真正的夫妻吧。”
李竹因把臉一沉,低聲嗔道:“鍾大哥,你胡說什麽?我哥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我怎能……”李竹因說到這裡,見鍾緣笑著轉過頭去,知道他又在逗自己,羞紅了臉,將手抽回,低聲說道:“也沒見你這麽……”
李竹因竟想不出用什麽詞匯來形容鍾緣合適,隻好低頭不語。
李殊瓊畢竟自幼習武,身體強健,
又正當壯年,且修煉絕世內功,恢復能力極強,一個月後,便清醒過來,他掃視周圍,問道:“竹因,黃依呢?她怎麽不在?”鍾緣道:“幸好你醒了,不然我的牌子就被你給砸了。”
李殊瓊沒有理他,看著李竹因,繼續問道:“我傷成這樣,黃依怎麽也不來看我一眼?”
鍾緣道:“若在以前,你肯定是要與我鬥嘴的,今日這是怎麽了?好像換了一個人。”
李殊瓊知道鍾緣是有意轉移話題,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李竹因連忙上前扶住他,說道:“哥,你別急,她沒事。”
李殊瓊道:“竹因,你從小就不會撒謊,沒有這個本事,就不要做這樣的事,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
鍾緣剛想說點什麽,李殊瓊打斷了他,說道:“你不用說話,竹因,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黃依在哪,我要去找她,一刻也不能耽擱。”
李竹因隻好說:“她聽說你失蹤了,就想獨自一人去找你, 我們當然不肯,她就偷偷走了,隻留下一封信。”
“這怎麽行,她從小長在宮中,外面世界險惡多變,她如何能生存呢?不行,我得馬上去找她。”李殊瓊一臉焦慮,掙扎著就要起身下地。眾人連忙攔阻,卻哪裡攔得住。
鍾緣道:“這樣吧,我去做一個木頭筏子,我們輪流抬著他,去找黃依。”
陳芳柔道:“鍾神醫知道黃依在哪裡嗎?”
鍾緣道:“我不知道她能去哪裡,但我想,她一定是回中原尋找李殊瓊了。”
李竹因道:“她怎麽能斷定我哥回了中原呢?”
鍾緣道:“就算李殊瓊沒有回中原,中原也有黃依熟悉和認識的人,她可以去求助,找人幫忙。”
李殊瓊覺得鍾緣說得有些道理,便說:“那就回中原找她吧。”
李竹因道:“鍾大哥,你覺得黃依會去找誰呢?”
李殊瓊道:“她也不認識別人,就有可能去找欣昌郡主。”
鍾緣隨聲附和道:“沒錯,我們這就去問問欣昌郡主,她頗有勢力,就算黃依沒去找她,她也能動用她的勢力,幫助我們的。”
李竹因道:“正好把嶽美男的事情告訴她。”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李竹因是真傻,還是裝傻,李殊瓊道:“這件事還是不說的好,否則,她再遷怒於我們,那就麻煩了。到了西麓恆園,也離燕無意家不遠了,正好我們同路而行,也有個照應。只是她一個宮裡長大的女人,怕是沒有能力走到西麓恆園的,或許離此不遠。”
潭花一現 /79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