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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花一現》第62章:除霸安良 第二節:共飲
  李殊瓊在江湖上行走,一直住的是盧家的江湖客棧,盧家老號不會因為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砸了百年的口碑,李殊瓊住著放心。今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住進一家不知底細的客棧,李殊瓊自然提高了警惕,他叫住夥計,只是出於防范心理,並未看出任何可疑之處。
  店裡的夥計是外仙的一個得力門人扮的,早料到李殊瓊沒那麽容易中毒,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聽到李殊瓊喊他,連忙滿臉賠笑的問道:“客官還有什麽事?”
  李殊瓊道:“你們是家黑店吧。”
  夥計連忙擺手:“客官,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光化日之下,繁華街市之上,怎麽可能有黑店呢?您是江湖上的事經歷多了,忒也心過了。”
  李殊瓊笑著:“你也不用耍嘴,這一路之上,外仙乾的那些事,把我的耳朵都塞滿了,這城裡,十家客棧倒有九家是他開的,誰知你這家店的主人是誰?你過來把這每樣菜都嘗一口,我就信你的話。”
  夥計道:“這可使不得。客官有所不知,主人是不允許我們吃客人飯材,就是客人剩下了,也只能倒掉,更別是新鮮未動過筷的。”
  李殊瓊道:“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在場,你吃了也無人知道,何況,是我讓你嘗的,就是你家主人知道了,也不出什麽來。”
  夥計支支吾吾的一個勁推辭,李殊瓊急了,道:“你嘗不嘗?你若不嘗,我可走了。”
  李殊瓊轉身要走,夥計連忙過來攔阻,李殊瓊又回過頭來,拿了一碟菜品,道:“你放心,我可不是不想給錢,爺是拿這碟菜去喂喂阿貓阿狗,看看到底有沒有毒藥。”
  夥計怎麽敢放李殊瓊走呢?他若真把這碟菜喂了狗,那豈不是露餡了嗎?夥計死命拉著李殊瓊,道:“客官這一走,怎麽可能再回來呢?這一桌的菜錢,酒錢,都得人賠補,人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乳下孩兒,全家人都得餓死了,客官行行好,我嘗就是了。”
  李殊瓊看著夥計用筷子把每樣菜都夾出一口來,放在空碟中,吃了個乾淨,又出去拿了一個乾淨碟子和一雙新筷子,用桌上的茶水反覆清洗,擺到李殊瓊面前,這才:“客官請慢用,樓下還有客人需要招呼,我得下去了,怠慢了客人,要挨主人打罵的。”
  李殊瓊道:“我難道不是客人嗎?若怠慢了我,用不著你家主人打罵。一個人喝悶酒太無趣,你坐下陪我喝幾杯。”
  夥計連忙陪笑,再三推辭,無奈還是拗不過李殊瓊,隻得搭在半邊椅子上,陪坐著。
  李殊瓊拿過夥計剛才用的碗碟和筷子,把夥計新拿的餐具擺在他面前,並拿出主饒樣子,不斷的給夥計夾補酒,夥計剛開始還有些拘謹,數次起身告辭,都被李殊瓊拉著坐下,他索性既來之,則安之,與李殊瓊推杯換盞。
  李殊瓊想起明就能挑戰外仙,不免興奮,越發喝得暢快。他生就喜歡搞惡作劇,借著酒興,就想嚇唬一下夥計,突然一捂胸口,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道:“菜裡有毒。”
  夥計神情自若,附和道:“不能吧,您是不是水土不服?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李殊瓊本以為夥計聽菜裡有毒藥,肯定以為自己有性命危險,必然會嚇得屁滾尿流,他也好取個樂,沒想到一個客棧的夥計,面對性命攸關的突發事件,竟然如此泰然自若,這不僅讓李殊瓊心生疑惑,就算菜裡沒有毒藥,客人不舒服,若死在陵裡,夥計也要攤事兒的。李殊瓊心裡一驚,馬上反應過來,莫非這飯菜裡真有毒藥嗎?夥計事先知曉,自然處變不驚。
  想到這裡,李殊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就醒了酒,他假裝疼痛難忍,俯身蜷縮到桌子底下,伸出兩根手指,死命的摳住嗓子眼,隻覺胃中一陣痙攣,將剛才吃喝之物全都噴了出來。
  李殊瓊剛才用力過猛,確實有些不適,他半真半假的團在地上,對夥計:“飯菜裡真有毒藥,你只不過是吃得少些,過一會兒,就會發作了。”
  夥計一臉茫然,李殊瓊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更加確定了飯菜有毒,夥計這是在等著他絕氣身亡,便:“好在我把飯菜都吐了出來,看來是無大礙了。你趕快去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吧。”
  夥計還是面無表情,也沒一句話,只是站在那裡,好似一尊石像。李殊瓊心中疑惑,又裝出痛苦的樣子,哀嚎道:“哎喲,怎麽把吃的東西都吐了,疼痛還是不緩解呢?好像是越來越重了。”李殊瓊艱難的抬起眼皮,有氣無力的問道:“咦,怎麽你一點都沒事兒呢?”
  夥計冷笑了一聲,道:“沒用的,這些飯菜,你吃進去已經半個時辰了,毒藥早就入了血,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不過是早晚的事兒。你若沒把飯菜都吐出來,現在早就已經斷了氣,現在,你不過是再多掙扎一會兒,多在人間遭點罪而已。這又何必呢?你若求求我,我倒可以大發慈悲之心,讓你少受點痛苦。還有什麽未聊心願,出來聽聽,若我能辦到,定會替你了卻,也算我們扯平,互不相欠。”
  李殊瓊道:“你這裙是很有趣,就殺人,也讓人死得舒服。我還真就有一個心願未了,若能得償所願,死也無憾了。”
  夥計“哼”了一聲,問道:“什麽心願?你趕快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李殊瓊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也同樣吃了這桌飯菜,怎麽你就沒中毒呢?”
  夥計笑道:“我們對你早有耳聞,知道你生性多疑,因此我事先服下了解藥,就是再多吃幾杯酒,也安然無恙。兄弟陪你喝了這頓酒,送你上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俗話,送君千裡,終有一別,兄弟就不遠送了,到此為止,你一路走好!”
  李殊瓊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繞開桌子,與夥計之間沒有任何障礙物了,為了讓夥計不起疑心,他始終離夥計兩米多遠。
  夥計不知道李殊瓊的用意,也未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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