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飲酒
張靜虛見李殊瓊穿了一身宛國服飾,身邊還有美人相伴,心中就不悅,因此才想試探他一下。明著是幫助他哄陳芳柔開心,其實是想考查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忘本,希望李殊瓊能主動支走陳芳柔。沒想到李殊瓊竟然真把心思全用在泡妞上,他實在忍無可忍,才主動提出請李殊瓊到屋裡切磋武藝,萬沒想到,他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李殊瓊竟然還是找借口拖延,令張靜虛極其失望。
現在,李殊瓊不僅毫無悔意,還倒打一耙,張靜虛一甩袍袖,悶哼一聲,說道:“我還冤枉了你嗎?剛才,有一位自稱是公主殿下的人,到這裡來尋夫君。殿下的夫君,是一位江湖上號稱‘通天羅漢’的宛國大俠,叫李殊瓊的。可是你不是?”
李殊瓊這才如夢初醒,想起昨天跟連陽公主吹牛,把破院之事添油加醋的說給她聽。
張靜虛見李殊瓊不言語,又接著說道:“看來,從普寧寺出來,你真是如魚得水啊。左擁皇家公主,右攬王府千金,我中原大地,幅員遼闊,都已經裝不下你了,何況我這個小小的師兄,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染了重疾吧。”
李殊瓊知道張靜虛誤會了,但這事兒太過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明白,隻好說:“師兄屋裡說話吧。”
張靜虛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與李殊瓊說,也就沒多計較,轉身進了屋。李殊瓊一進屋就看見一桌子好酒好菜,埋怨張靜虛不早說。張靜虛道:“酒雖好,只是有了女人,就聞不出來了。若在從前,你老遠都能聞著酒味,一聞到酒味,你就什麽都顧不得了,沒少挨師傅打罵。時過境遷啊。”
張靜虛和李殊瓊頭一次這麽光明正大的喝酒,二人心裡皆有許多話,卻再不可能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了,隻分別介紹了一下各自的進展,約定兩個月之後,從兩地起兵,在西京關隘會合。
說完了正事,又說了些閑話,張靜虛才說:“這兩個女人,你喜歡哪一個,不喜歡哪一個,可要跟人家說明白了,別傷了女孩的心。”
李殊瓊道:“當然是柔兒了,若是你,你選哪一個?”
張靜虛苦笑了一下,心中暗想:我倒是想一輩子當和尚,不入凡塵才好。可惜,這個世界,哪裡給他選擇的機會了?他所經歷的一切,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這些話,他也沒法跟李殊瓊說,隻好假裝若無其事的說:“所以我幫你啊。不過,公主殿下這裡,你得盡快做個了斷。利用女孩感情,來達到某種目的,這種卑劣之事,我們可不能做。何況,在權力面前,親情又算得了什麽?不要妄作小人。”
李殊瓊知道張靜虛誤會了,這種事也沒法解釋,越描越黑,便說道:“早就已經了斷,誰想她又來了呢?還好我過幾日就要回去了,不告訴她,也算是個了結。”
張靜虛說:“那可不行,你得明確的跟公主殿下說清楚,別讓她等你。”
李殊瓊一擺手,說道:“哎呀,煩死了,不說她了,掃興。”
張靜虛又說:“我今天煩你,是為了你以後不煩。不過,現在說了你也聽不進去,我也知道是白說。”
李殊瓊說:“我看你就是嫉妒。”
張靜虛心裡不是滋味,他倒真希望自己是嫉妒,只是他連太子妃,未來的皇后,都上了,還嫉妒誰去?李殊瓊這句話正磕在張靜虛心坎上,令他一時沒了興致,他擔心在李殊瓊面前失態,連忙端起酒杯來,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聽,
就不說這些事了,我們倆還和從前一樣,隻喝酒。” 二人碰了一杯,心裡都清楚,再不可能像從前一樣心無旁騖了,只怕以後,連今天這樣的心情也沒有了,兩個人各懷心腹事,表面上喝得爽快,其實內心各有各的苦澀,雖然現在喝的是上等的好酒,卻比不得當年普寧寺旁那普普通通的農家自釀雜糧酒了。
張靜虛見時候差不多了,說道:“今天先喝到這兒,你就在此委屈一下吧。明天,陳芳柔還要到這裡來找你練功,別睡到日上三竿。”
李殊瓊躺在硬板床上,說道:“也真是委屈了師兄,睡這種地方。以後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張靜虛不屑一顧的說:“這裡再怎麽不好,也比不得寺中的環境艱苦,我看你出來這幾日,是養尊處優,忘本了。這還沒成大事,你就已經如此放縱,若哪一天真做了王侯將相,還不得嫌官帽太小,要上龍床嗎?”
李殊瓊一聽大驚失色,連忙製止他,說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敢亂說的。”
張靜虛輕蔑的撇了他一眼,插上門栓,睡下了。
李殊瓊笑道:“師兄什麽時候睡覺還插門了?難道還怕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嗎?”
這一句話可捅到了張靜虛的肺管子,他想也沒想,就氣急敗壞的說道:“還不是怕有人來尋夫君,上錯了床嗎?”一句話說完,二人皆紅了臉。好在已經吹了燈,彼此都看不見,只有各自心知肚明。
第二天天剛亮,就有人來敲門。張靜虛瞪了一眼李殊瓊,李殊瓊道:“你看我幹什麽?或許是找你的人呢。”
這一個月來,張靜虛幾乎不怎麽回王府。即便張靜虛與倚雲以兄妹相稱,但還是怕人多嘴雜。倚雲總來這裡尋他也不方便,張靜虛更不可能去找倚雲。因此二人約定,張靜虛若回來,就把鬥笠掛在園門,這樣倚雲老遠就能看見,別人也不疑心。既然張靜虛的鬥笠被李殊瓊摘了下來,倚雲就不會再來找他,更不可能有其他人來尋他。因此,張靜虛鎮定的說道:“那我們就打個賭,看看此人是找誰來的。”
李殊瓊連忙搖頭,說道:“還是算了,你若輸了,也沒有什麽好東西拿得出手,我豈不吃虧。”
二人穿好了衣服,張靜虛示意李殊瓊去開門,李殊瓊連打賭都不敢,也沒有底氣拒絕張靜虛,隻好走過去,把門打開,原來是連陽公主和紫苔主仆二人。
連陽公主進了屋,就像張靜虛不存在一樣,直接對李殊瓊說:“這些天,我想過了,還是我們倆合適,你跟三姑差著輩分,那是亂倫。何況,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我是先來的,她是後來的,自然還是我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