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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達悠甌之死》三十一 世外桃源――歌舞豐年
  塔部村是凡達悠甌人口最多的村落,塔部寨老把子孫們帶上山,塔部歌舞隊一進場就把大壩圍成一個收尾連接的大圓圈,青春帥哥美女們就在大圈上手舞足蹈,環圈轉動。塔部村寨老帶著20多個挑擔的壯漢進入祭天台,擺放祭品,沒見到森林之王塔森空,族老心裡當然有些不高興,塔部寨老正要解釋時,突然靠近入口的大圍圈裂開一個口子,一個身高八尺,胸寬似門板的大漢雙手舉起一頭還在“咕嚕、咕嚕”喘鼻氣的大野豬,向踩歌堂中央闖進來,族老笑了,這不是我們部落的第一勇士嗎?族老站起來說:“好樣的,孩子。”全場一片熱烈的掌聲,塔森空“嘭”的一聲把野豬甩在地上,說:“阿爸。兒子來遲了。”族老說:“沒事,還沒過時間。正好,就是要突然出現才給祖神爺驚喜。”這時,帕吉托和塔祖司也感到了。塔部寨老以及家族人員祭天完後,族老敲起了第三次打鼓,全部落最隆重的豐收節祭天祭祖儀式馬上開始。族老以及四大寨老回族老木屋,全場男女老少退出場外,各個村寨的歌舞隊也退到一邊進行修正,兩個鐵炮手進場,到中間安放好三門鐵炮,然後點燃,“轟、轟、轟”三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打開了祭天的序幕,族老身穿神服,右手拿著驅魔神鞭,左手端著一碗神水,從族老木屋走出來,在門口吞一口水向外噴灑,在陽光下只見水珠化成一道彩虹,然後才跨出門檻,族奶在門外接過族老手中的碗向天空拋灑,大聲喊著:“感謝上蒼保佑,天空風調雨順,大地萬物繁興,人間豐衣足食。”族老在門口跪拜上蒼三拜,然後起來,走向踩歌堂。跟在後面的是四大寨老,寨老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用蘆葦、艾蒿、杉樹枝編成的鞭子,跟在族老的後面,族老下跪他們也跟著下跪,尾隨其後。族老口念咒語,手揮神鞭,為盛典的舉行驅妖除魔,掃除晦氣,保證來參加盛會的子孫、族民安全,族老帶著四大寨老繞了踩歌堂整整一圈,把妖魔鬼怪統統趕出場後,回到族老木屋門前。進行第二輪進場,這一輪從族老木屋裡來了30多個老人加入進場,這三十多個人是部落裡各個家族的代表,他們各個頭戴用梧桐樹葉做成的葉帽,腰間捆著用紅豆杉枝葉編成的綠色圍腰,希望借助豐年好運助自己家族男女興旺,走第三輪時四個村寨的歌舞隊跟上來了,族老的步伐也變成了蘆笙舞步,全場奏起蘆笙,大家跟著族老的步伐,跳起古老的蘆笙舞蹈,族老一邊跳舞一邊揮舞神鞭,神冠上的金雞彩毛在燦爛的陽光下,跟著舞動起來,既華麗又神秘,給人無限的現象空間。三輪過後,族老就帶著四大寨老以及三十多為家族代表走到祭天台前,而歌舞隊繼續圍著踩歌堂,載歌載舞,慶祝喜慶的節日。族老站在最前面,然後是四大寨老,三十多個家族代表分成三排,排在後面,族老、寨老以及家族代表都面相中間的圖騰柱,一跪拜天,二跪拜地,三拜跪神,拜天風調雨順,拜地萬物興榮,拜神保佑平安。三拜過後,族老走上祭天台,站在台上拾起各村寨,個家族擺在台上的祭祀新谷,灑向天空,落入大地,高唱感天動地的感恩咒語,場裡的寨老及家族代表跟著唱,場外的族民也跟著和,因為每年的豐收節感恩咒語都一樣的,年年聽,大部分族民都背下來了,一起唱、一起讀,不管老天聽沒聽見,就圖人間一個熱鬧。祭完主糧,然後就帶蔬菜、水果類,如,板栗、獼猴桃等可以丟出去的瓜果,族老念完祭咒後就甩出來,

盡可能拋到人群多得周圍,送給族民享用,族民特別喜歡搶祭天貢品,據說吃了貢天禮物,就得到上天的保佑,來年一定有好運,而且吃了上天貢品身體特別的棒,很少生病,到底有沒有這麽回事暫且不說,就當是一種遊戲,增添節日氣氛,孩子們特別喜歡掙搶族老爺爺丟來的禮物,總是往前站,族老不會把孩子當礙事,因為有孩子才熱鬧,有孩子才有希望,族老丟瓜果時也總會看哪裡的孩子多就往那裡丟,爭搶聲,歡叫聲,聲聲陣陣,熱鬧非凡。植物是動物之源,祭完植物貢品,就該拿動物來祭了,各個村寨都拿雞鴨魚擺在祭台上而且都是活體,最吸引人的還是孤部的超大鯉魚,最令人興奮的那就是300多斤的超大野豬了,族老一件一件從台上提出來,對著天、對著祖神,念著祭語,念完一道咒語,就把祭物交給該家族的代表拿進木屋做菜,準備今晚的盛宴。到了大鯉魚了,族老年紀大了,提不起七八十斤中的鯉魚,孤部村的兩個代表上台抬起大鯉魚,他們不僅是來為族老卸下台,更是要炫耀他們村的豐收成果,把大鯉魚在場上繞了一圈才抬進族老木屋,去做晚宴。最後一件祭品也是最大的祭品——300多斤的大野豬,不用多人,塔森空一個人走到台前,雙手高舉大野豬,等著族老念祭天咒語,由於塔森空個子高大,不用轉圈,就在台中間高舉,四周的人們都看得見,掌聲不斷,有為大野豬而喝彩的,更多的是為第一勇士的神力而喝彩。  兩個時辰的祭天儀式在高興的、興奮的歌舞聲中結束。接下來就是全民歌舞,祭品從祭台搬進了族老木屋,做今晚的盛宴,十幾個年輕人從木屋裡搬來長板凳放在台上,族老、四大寨老以及家族代表們坐在上面,還有兩個不是代表也不是寨老也做在上面的就是森林之王塔森空和豐收之王帕吉托。穿著花花花綠綠的愛熱鬧的小女孩不會跳舞,就單獨在裡面圍一圈,就圍著坐在中間的爺爺們轉;第二層則是帶領年輕人場的蘆笙老師傅;這樣,外圍大圈就寬松很多,有空間給青春靚麗的少男少女們秀美麗的舞姿。全場匯聚3000多族民,可愛的小女孩100都個,在裡面圍成一個美麗的花環,第二層是老練的歌舞技師,四個村子共80多個,他們吹的是落地大蘆笙,最長蘆笙有3米多,共六隻笛管,笛管上還拐著回音的大竹筒,所以大蘆笙很重,短的也有兩米長,不低於40斤,大蘆笙很笨重,不能旋轉跳舞,所以吹大蘆笙的師傅不能和跳舞的年輕人在一個圈子上,否則擋年輕人的步伐,大蘆笙聲音洪亮,是踩歌堂的主導音樂;外圍的青春少男少女們共400多人,男孩有100多(只有吹蘆笙的男孩才進場)吹著輕巧的小蘆笙,邊吹邊跳,後面是穿著盛裝,花枝招展的美麗女生,舞蹈不是很多動作與姿態,因為這個場面更是服裝秀,是秀女人的家底,女孩們除了穿多層的盛服外,上上下下一身的銀飾,銀飾多的可有30多斤,一身沉重,不可能擺弄太多的舞姿,只是慢步旋轉,左右擺動,讓大家看清自己的盛裝、銀飾,“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的銀飾聲音也是喜慶節日的歡快音樂,白色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女孩們更加美麗動人。他們是節日的主角,是部落的未來,是部落繁華的象征。最外面就是廣大的觀眾,老人看服飾,沒有進場的青春男生則在周圍上四處追著看美女,頑皮的小男孩(只有小女孩才進場)則在紅豆杉樹林裡上蹦下跳、躲貓貓、捉迷藏,這是個喜慶的日子,無拘無束,只要開心,怎麽玩都可以。整個紅豆杉邱林,無處不是人影,無處不飄歌聲,祥雲瑞氣,天上人間同慶豐收佳節。場上的蘆笙歌舞隊從中午鯉魚時(11點)吹吹跳跳到下午烏龜時(16點),吹累了,跳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又吹又跳,反正不是強製性的,只有一個目的玩得開心,烏龜時辰就開始把飯餐擺上大擺,準備開餐吃飯,喝酒。

  秋陽與祥雲在天邊編制美麗的夕陽紅,晚風吹來歸家的燕雀,北雁南飛那是遠道而來的客人,紅楓樹上的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那是主人對遠道而來的客人的熱情。紅豆杉大壩上新米飯、肥鯉魚、野豬肉,還有雞、鴨、鵝,熱氣騰騰的飯菜散發香烹烹的美味,長板凳一排排擺滿整個踩歌堂大壩,共分5個飯區,東、南、西、北四面分別給四個村寨的族民進餐,中間是最大的區域,是綜合區域,是熱情好客、喜歡和客人喝酒的中青年人痛飲的餐區,一般,老弱病殘和害羞的青春男女們都在自己村落的餐區進餐,而中青年男人、婦女們則在中間的酒區和親戚喝酒,找親家鬥酒。在夕陽下,翠林中,3000多人的露天餐飲多麽的壯觀,一隻隻百斤重的大木桶從族老木屋抬出來,裡面裝的全部是部落族民新糧娘的米酒,共100多桶,周邊上的每個飯區抬兩桶,剩下的都抬到中間,因為喜歡喝酒的人一般都會到中間去找客家人喝酒,有伴、有對手喝酒才起勁,只有身體不好的老人才在旁邊家族的桌上小飲。害羞的青春少男少女們不喝酒,吃飯也比較快,他們要趁著這全民大團聚的日子大展歌喉,太陽還沒落坡,少男少女們就在紅豆杉樹林裡,這裡一群那裡一堆,唱起山歌,進行男女山歌對唱比賽。歌聲四起,悠蕩八方,整個紅豆杉邱林沉浸在歌酒之中,大人們則在場上高舉碗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高聲喝彩,不醉不罷休。紅豆杉邱林喧嘩,山坡野外也不寂寞,蟬鳴秋爽,蛙叫飽饢,鷗鷺行行舞夕陽。別怨夕陽無限美,只是近黃昏,天宮有月魄,人間有桂芳。月上山前,人醉酒後,別有一番風味。按茅岸部落的規矩,年輕人遊方只能在白天, 天黑了,為了孩子的安全是不準外出,今天全民大聚會,不存在安全問題,但習慣成自然,彩雲去,月亮出,青春男女們的歌聲也就結束了,他們從樹林裡出來,到場壩上,或賞月,或吹蘆笙、跳舞;茅岸部落的老人則是歌不離酒,酒不離歌,酒到酣處,歌聲就來了,開始只是醉酒的那些族民唱著酒令歌,這只是個成人對歌比賽的引曲,豐收喜慶之日,月懸山嶺之時,必將歌滿人間。中間吃飽喝足的人們開始各回自己村落的飯區,中間燃起了四堆熊熊烈火,架起了四隻大鍋爐,新米煮茶,全民對歌的時候到了。

  四個村寨各自選出本村的一流歌手,在自己的坐區高歌,與其他三個村寨進行輪番對唱,男女各兩人與對方對歌,有肚才但嗓音不好的老歌手們則在一邊偷偷教年輕人唱,而絕大部分民眾則在欣賞。這是成人的夜生活,未婚男女們吃飽喝足後,就扶著年老的爺爺奶奶,帶著小弟小妹妹們踏著蓉蓉月色,先回村裡休息,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熊熊的篝火把大壩照得通明,沸騰的粥茶在涼爽的夜風中飄著芳香,悠揚的歌聲中夾雜著興奮的叫聲,不醉不休甚至醉了也不休的酒鬼們還在推拉著酒碗。芳香糯米粥茶既是飲料也是食物,既能解渴又能充饑,更重要的一點是可以解酒,喝酒多了,喝一兩碗糯米粥茶,就容易醒酒。老少都走了,大人們就更加放任了,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興奮的人們又吹起了蘆笙,男男女女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舞,酒醉酒醒,繼續喝,真是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間快活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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