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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達悠甌之死》二十一 世外桃源――男耕女織
  岸部落的日子很簡單,日升而出日落而歸,過著男耕女織的農耕生活,另外,就是進山搜尋自然果實,這就是男人進山狩獵,女人進山採果,這是農耕時代的補充物資。這是個樸實而勤勞的部族,天剛破曉,晨曦將淡紅色的陽光灑在青石古道上,早起的族民就踏著晨曦走出村莊,到山坡上,田地間勞作,你牽著牛,我挑著擔,在青石板上彈奏者勞動者的樂章,開始著新一天的生活節律,那裡沒有公司、單位,沒有地方賺錢,也不需要賺錢,走在青石古道上的族民沒有現代都市人的行色匆匆,路上只有一張張樸實而憨厚的笑臉,沒有商業上爾虞我詐的目光,只有一句簡單而真誠的問候“大伯,你的秧苗長得好好。”“侄兒,我說了,種田主要看底肥,只要底肥做足了,以後就省事了,追肥都可以不要。”,相伴而行的族民議論的大多就是怎麽種田的事情,老人也是在閑聊中把耕種經驗傳給年輕一代。當八點鍾的太陽普照大地的時候,山坡上,田地間就散布著三五一群的族民,一起勞動,茅岸部落是個喜歡協作勞動的部族,不僅男人上山打獵總是七八個甚至十多個一起去圍獵,女人上坡割草、薅秧也喜歡三五成群,今天大家幫你家插秧,明天又一起為她家施肥,後天到我家田裡薅秧,男人集體狩獵是單個人的力量有限,跟不上也鬥不過猛獸,只能靠集體的力量才能圍住獵物,這是人類比禽獸智慧的一面,女人集體勞作是女人怕寂寞,手忙的同時,嘴巴也不能閑著,女人總是喜歡邊勞動邊閑聊,三個女人就是一台戲,幾個女人在一起,到哪裡都熱鬧,而且茅岸部落的女人特別喜歡唱歌,女人們聚在哪裡那裡就歌聲蕩漾,這就是為什麽,凡達悠甌山坡上,田野間到處歌聲悠揚的原因。部落裡的男女勞作是比較分明的,打獵不僅艱辛而且充滿危險,當然是男人的事,山坡打野菜採野果是女人的活,女人種菜,男人耕田,野外的生產中重活由男人做,女人做相對較輕的活,而在家裡女人主要是紡線、織布、做衣等,男人則編籮、打繩等製作勞動工具,有主有次,夫唱婦隨家庭才和諧,幸福美滿,部落裡沒有大男子主義這個詞語,也沒有女強人的崇拜,每一個默默無聞的家庭都在享受著安安靜靜的生活。

  部落的孩子成長比較早,6歲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在紅豆杉邱林接受族老、祖奶的啟蒙教育後,回到家就開始向父母學習生產、生活知識,跟追父母上坡(當人不是為勞動力,而是去看去學去效仿父母怎麽勞作),當然孩子不是一直吊在大人的身後,孩子們可以三五成群在坡上玩耍。12歲就該算長大了,男孩就跟著大人進山學打獵,女孩就跟母親學繡花、織布、染布,當然他們還不是主要勞動力,還是學習的過程,他們的主要任務還是談情說愛,享受青春美好時光,部落裡沒有早戀這個概念,13歲以上的男女可以慢慢接觸異性,16歲是婚嫁年齡,20歲就是晚婚了,因此,部落裡16歲的孩子就是成年了,16歲必須學會獨立生活的技能,為成家立業做準備。部落奉信的是人就像秧苗一樣要分才會發,所以年輕人結婚生子後就要分家出去,脫離父母,自己成家,直到父母變老,年輕的家庭又接父母來跟自己住,贍養老人回報養育之恩,也就是平時說的養兒防老。

  人的一生除了出生入死外,最重要的就是結婚生子了,所以部落人很重視年輕人的談情說愛,為了年輕人的安全,

部落的談情說愛是以集體約會的方式進行,並且在指定的地方,而且必須是在白天。每個村莊不遠處都有一個小山頭,叫做情歌坡,那裡是年輕人的專區,青春期的男男女女們三五成群,甚至幾十個人聚在情歌坡上,燃起嫋嫋炊煙,放聲歌唱,嫋嫋炊煙如同癡男怨女綿綿思緒在繚繞,悠悠情歌載著甜蜜的春夢在蕩漾,這就是孕育愛情的情歌坡。為了孩子的安全,部落不允許青少年單獨出去約會,男生都是三個以上約到一起,到客家(本村落意外的其他村落,本村內部禁止結婚)的情歌坡去遊方(俗稱玩姑娘),男生到情歌坡後就燃起篝火,吹起專用於叫姑娘的口哨,村落的姑娘看到情歌坡升起炊煙,聽到情歌坡傳來哨聲,就知道客家男生來了,於是就三三兩兩相約,穿上新衣,梳妝打扮,就去情歌坡約會。雖然是約會,但是男女雙方不是直接面對面,而是女生在隔男生幾十米甚至上百米遠的地方另起篝火,他們不能直接面對面談話,只能以歌表情,通過山歌來表達自己的愛戀心思,所以部落裡的集體約會就是一場情歌盛會,男女雙方,你唱我和,既是抒發感情也是情歌比賽,看誰有肚才,誰的聲音好聽,男生對女生產生真情後,就以為女生檢柴火,慢慢靠近女生,借機偷看美女,如果女生看上男生就借快分手時送男生一程,稍靠近一點,偷看帥哥,雙方情投意合了,才進入搶親階段。  部落裡最悠閑的還是天真無邪的兒童,在春夏之季,花開水暖時節,梧桐溪可熱鬧了,孩子們跑到梧桐溪洗澡,不知“羞澀”的孩子脫光衣服,光著屁股,像青蛙一樣在清亮的河水游泳,大一點的孩子,拿著竹網在捉小河魚、蝦子、螃蟹等,雖不能大飽口福,但亦可打發時間,讓生活有更多的樂趣。六歲以下,不敢下河的孩子也有他們的玩法,在村子裡,家門口的大石板上玩小石頭遊戲,用小石頭畫畫、數數、下棋,還有鬼靈精怪的孩子玩泥巴,捏泥人,玩家家、躲貓貓,數星星是小孩一年四季都離不開的逗趣。不能離村子的還有老人,部落的每個村落都有一個涼亭,夏天可以避陽擋雨,冬天可以在涼亭裡升起大火,那裡是老人匯聚聊天,安度晚年的地方,不能上坡的老人也不閑著,在涼亭裡聊天的同時,或在打草鞋、編籮筐之類的手工活,既打發時間、鍛煉手腳,也幫年輕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在涼亭聚聊的一般都是老翁,老婦人一般不會在村子涼亭露面,他們一般呆在屋裡或家門口守子孫,為子女紡紗,時不時也有幾個老嫗聚在一起守孫子,搓麻線,但不會像老漢一樣十幾人甚至幾十人聚在一起,最多不過四五個人聚在家門口,邊紡線邊聊天。雖然部落的生活簡單,但小有所養,老有所依,人情味十足,就算物資不太豐富,在和諧的人際關系中每個人都感覺到溫暖的小幸福。

  凡達悠甌的糧食比較豐富,除了五谷外,還有包谷、紅薯、黃豆等等作物,原始森林裡的一些天然堅果如板栗也是族民的備用糧。當然,最主要的糧食還是水稻,萬畝平壩良田和萬畝梯田是糧食的主產區,佔部落總糧食的70%。部落的衣物主要靠種植棉花和桑麻來紡線、織布,另外就是打獵獲得的獸皮以及羊皮和雞鴨鵝的毛可以製作冬衣。部落裡平時穿的衣服以紫黑、青藍、白色為主,在山坡上勞作的族民都穿素衣,一身黑色的大多是4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青藍的衣服是30歲上下的已婚青年人,正在青春期的癡男怨女們則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少兒這不拘一格,越花小孩越喜歡。一旦到節日、喜慶的日子,那就不一樣了,個個身穿新衣,尤其是青春少女們更是花枝招展,一身華麗的盛裝,引人奪目。男女有別,男人和女人的裝束不一樣,男衣較簡單,成年男子都在頭頂上留一鬏長發,發長三寸左右,用紅布條扎起來,其他頭髮不長不短,長到一寸左右就用刀剃光,頭上盤著黑色圍巾,像個大大的帽子,但是這個“帽子”沒有頂,發鬏露出頭頂。雙耳帶著耳環,耳環不是金銀玉飾而是一對食指寬,3公分長的木牌,木牌上雕刻著自己喜歡的鳥獸圖案,這種木雕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永發納蘭芳香的紫檀木樹根製作的,他的主要作用不是裝飾而是避邪,男孩長到12歲後,要隨大人進入森林打獵,就得戴上木雕耳環,據說散發納蘭芳香的紫檀木可以避邪,保佑族民進山打獵平安。除了耳環外,男人沒有別的裝飾品了,上身穿著長袖緊身短衣,便於勞作,下身穿著寬暢的直桶長褲,褲腳直徑有二十公分左右,腳下穿著草鞋或麻線鞋,冬天則穿布鞋。女人的裝束就複雜得多,不同的季節,不同年齡段的女性的服裝花色不同,總的來說,女人都是留長發,從八歲開始,小姑娘就開始留長發,青春少女的頭髮不算很長,一般頭髮披肩,不過茅岸姑娘從不留披肩發,而是把頭髮綰起來,然後披著一塊美麗的刺繡花巾,把頭髮罩住。已婚婦女則把長發綰在頭的右邊,然後纏著黑色的頭巾,天熱的時候隻包外圍,露出發髻、發簪,天冷時就把頭全包住,以防寒。女人的耳環也與年齡段有關,已婚的婦女戴著大圓圈耳環,耳環是用白銀或銻錫製作,工藝簡單,沒有太多的雕紋,而未婚的少女的耳環就講究了,應該說不是耳環而是耳墜,耳墜有銀絲耳墜、銀蕾耳墜等等,造型各異,精雕細琢,精細而美麗,一般都是銀子做的,因為普通金屬製作不成那樣精細的工藝品,耳墜是女孩的心愛之物。脖子上的項鏈平時不帶,因為金屬項鏈太重,不方便勞動、耕種,只有在重大節日、喜慶日子才佩戴而且只有未婚少女才佩戴,項鏈是女孩銀飾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分為戴在脖子上的圓環項鏈和掛在胸前的雕牌墜鏈,圓環項鏈一般有三條,用粗壯的銀條繞成,沒有太多的雕琢,只是靠銀子的重量來顯示家庭的富盈,胸前的吊鏈就精美了,鏈帶用銀環製成,胸牌是一塊心形銀牌,銀牌身上雕刻、點綴著各種花鳥草蟲圖案,心牌四周還吊著精致美麗的銀絲,女孩走動起來,銀絲在胸前“叮叮當當”作響,特別悅耳動聽。女生的衣服也比較講究,分為日常生產、生活穿的素裝和喜慶、節日穿的盛裝,衣服的總體樣式是一樣的,只是布料、花色不一樣,製作工藝的複雜程度也有很多的區別,女服都是袖短、領寬的寬暢長衣,並且衣扣在側面,有點類似於漢族的旗袍,但是沒有漢族的旗袍長,它不是連衣裙,茅岸女裝,衣是衣,裙是裙,從來沒有連在一起的連衣裙,就是衣服再長,完全可以遮羞,也要穿裙子。已婚婦女的衣服大多是素色,只在寬大的衣袖上秀花,而且使用黑白的絲線秀素色花,表示已為人妻不再花花心腸,隻喜歡素色表示心靜,而未婚女孩的衣服就不一樣了,就是平時穿的衣服,也繡著很多花邊,除了衣袖有大塊刺繡外,從領口到衣角有一圈長長的花邊,花邊五顏六色,豐富多彩,並且衣扣也不像婦女的衣服用布扣而是銀珠扣,三顆甚至五顆組成一朵,所以少女的衣扣就是一朵朵美麗的銀花,平時的衣服也是用銀珠扣。由於衣袖寬大而且短,一般隻遮住上手臂,下手臂和手腕則靠戴袖套來遮陽保暖,不過對愛美的青春少女們來說,袖套不僅僅是遮陽保暖,更是她們精美的飾物,女生的袖套用精美的絲綢布料製作,而且在袖套上繡著美麗的花鳥,甚至還點綴著珠絛,袖套分為夏、冬兩種,夏天戴的是輕薄透氣的袖套,只要防止太陽紫外線把女孩白嫩的手臂曬黑,冬天則戴厚實的棉袖套,當然是為保暖。茅岸女人穿的是千層褶皺裙,裙子較長,一般都遮到膝蓋一下,部落女人沒有穿褲子的習慣,男人穿褲子,女人穿裙子,這是男女最基本的區別,冬天較冷,寬暢的裙子禦寒能力差,怎麽辦?於是女人就纏著腿綁帶,這是茅岸部落女人綁腿繃帶的最早原因,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腿綁帶不只是天冷才包,春秋甚至炎熱的夏天也包著,因為它成為了女人下身的重要裝飾品,腿綁帶不是普通的土布製成,而是在織布時就用五顏六色的絲線來織,製成美麗圖案的布條,這種布條專門用來做腿綁帶,非常美麗,而且女人們還編織專門用來綁扎腿綁帶的精美花帶,花帶還墜著珠絛,珠光熠熠生輝,在女生的裙子下鞋子上閃閃發光。美麗的珠絛下就是足鞋了,成年女人和男人一樣,平時穿草鞋,大人再窮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姑娘,美少女們夏天穿著精編的麻絲涼鞋,冬天則穿繡花布鞋。

  凡達悠甌沒有鐵礦,只有一座從天而降的鐵礦石(鐵隕石),由於鐵材料有限,所以部落很重視鐵礦石的使用,僅用於製造農用生產工具和炊事耐火廚具,其他用品用具都用木材生產,木的房,木的床,木的箱,木的桶,木的盆,木的瓢,木的碗等等,無不是木質製品,其次就是竹藤用具如:籮筐、簸箕、篩子、籃子、筷子等等,部落沒有塑膠化學材料,連瓷器都沒有,盛水的缸碗都是木料, 族民習慣用竹筒和牛角喝酒,甚至上坡乾活時也常用竹筒裝酒,乾活困了,累了,渴了,就以酒解乏。部落女生的銀飾從哪裡來呢?是從遠在40公裡外的咎鰂村落——娥爾部族交換而來。九十九拐山路就是凡達悠甌與外界聯系的唯一通道,也是與外界交換物資的唯一通道。這條與外界聯系的山徑曲折而有漫長,從咎鰂到凡達悠甌不知道穿越多少原始森林,翻越多少崇山峻嶺,最著名的原始森林山徑不過於就在村莊屋背的九十九拐,最漫長的山嶺不過於萬壑嵐,老人和孩子一般一天走不出去,就是年輕力壯的男子漢也要走一整天,由於路途遙遠,山路曲折,路徑在原始森林和荒無人煙的山嶺上穿梭,旅途中隨時有凶猛野獸出現,所以非常危險,一般人不會進出這條山路,能獨自在這條路上通行的人可算是部落英雄了。茅岸部落很少有人走出九十九拐,離開凡達悠甌溫馨的家園,只有咎鰂的娥爾部落的一些逐利商人才走這條路,他們也不是一個人來,一來就是一隊人馬,他們知道氣候宜人,土地肥沃的凡達悠甌有富足的糧食、布匹,於是就把茅岸部落沒有金銀首飾、鐵具瓷器用馬拉進凡達悠甌來,換茅岸部落的糧食、布匹(部落沒有錢,也不用錢,完全是以物易物的交換方式)。由於商旅必須結隊才敢進來,所以這條路不是天天有人走,幾個月甚至半年才有商旅進來一次,所以這條路絕大部分時間是荒無人煙,不見人影,所以說,雖然有九十九拐這條通道,但是凡達悠甌還是幾近於是隔絕,茅岸部落日夜過著安詳的部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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