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接口說道:“這事還真和熊叔無關,是我爺爺說的。”
於奇正納悶了:“你爺爺又是誰?”
年輕人笑道:“小人名喚張寵,是昨日和你在一桌吃酒張家的長孫。”
於奇正明白了,原來這是昨天張老財主的孫子。可是這就更加納悶了,張老財主又是怎麽知道我要去和蠻族人乾仗的,我明明沒說過啊?
他眼角的余光落到躲躲閃閃的王忠寶身上,立即就明白了。
一定是張老頭拿話誆王忠寶,然後這個嘴碎的死太監說漏嘴了。然後張老頭回家把這事說了,然後這個小東西就又跑去和想好的精忠團後裔說了。再然後傳來傳去,那批精忠團的子侄就都跑來了。
你說這些娃娃腦子裡面都裝得些啥?我特莫的天天想著法兒怎麽能不去,這幫家夥嗷嗷叫的要去打仗。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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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別的,就這小東西這名,什麽張寵,一聽就是那種從小嬌生慣養打著滾兒哭糖吃的貨色。
於奇正輕咳一聲:“你們這麽來,你們麻麻知道嗎?你們粑粑知道嗎?你們爺爺,還有奶奶姑媽二舅,他們都知道嗎?”
說這話的時候,於奇正心中暗暗得意:老子自己就是這種嬌少爺,太知道怕什麽了。我還不信了,收拾不了你們這群小東西?
“主公您看!”張寵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疊的整整齊齊的白布,一揚手就展開了。
白布的正中,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鮮紅色的“死”字。
“死”字左右還有兩行小字,分別寫著“精忠子弟”和“於郎部曲”兩行字。
張寵笑道:“這個字是我爺爺寫的,這兩行字分別是我爹和二叔寫的,這上面的圖案是我娘和我嬸嬸繡的。對了,我爺爺還有封信是給您的。”
王忠寶習慣性地上前接過來,展開念了起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賜布一面,隨吾孫身。戰時為旗,臥事為單;傷時包血,死後裹屍。懇請將軍,納於麾下;牽馬墜鐙,衝鋒陷陣。精忠子弟,以戰死榮;於郎部曲,絕無逃降!
於奇正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好你個張老頭,我不就收了你點銀子啊,值得這麽逮住我不放嗎?把個乾孫女送到我房裡不說,現在還把個親孫子也塞過來?還有,老東西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麽包血裹屍的就不說了,還什麽“以戰死榮”,什麽“絕無逃降”,我特莫的才不想戰死呢,我就想當逃兵!
“主公你看!”張寵激動地說。
跪在地下的一百多人,紛紛從懷中取出一塊紅布系在額頭上, 紅布的正中都繡著一個“於”字。
“這都是咱們的娘親姐妹連夜繡出來的。現在家鄉父老都知道咱們要跟著您,您若不肯接納小的們,吾等只有以死明志了。”張寵抽出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哎哎哎,別別別,有話好說好商量啊。”於奇正慌了
王忠寶生怕於奇正追究他“泄露軍機”之責,立馬湊過來說道:“於將軍,你看這些人,都是些一心報國的熱血男兒。若是不收入麾下,恐怕寒了本地父老的心啊。”
事已至此,於奇正隻得點點頭:“好吧……”
沒等他說出後面的話,張寵激動得一躍而起,猛地舉起右臂高聲叫道:“精忠子弟……”
一群年輕人紛紛振臂高呼:“以戰死榮!”
張寵繼續叫道:“於郎部曲……”
那群瘋子呐喊起來:“絕無逃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