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看清楚了嗎?！我真是男的！！”李聘把褲子提起來，憤憤地說。

　　剛剛一副“使不得使不得”表情被拽進洗漱間的程懷瑜，此刻表情非常平靜，說:“哦，原來你是男的，你剛才直接說不就行了，看了我別長針眼了。”

　　李聘頭都大了，“我剛不是說了好幾遍嗎?要不是你不信，我還用乾這個?”

　　程懷瑜摸了摸鼻梁，假裝沒聽到。

　　“不是，我說你，正常人看見這些東西最多也只能覺得是我痔瘡犯了吧，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

　　“……我沒痔瘡，我怎麽知道會流多少血。”

　　“啊?”李聘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程懷瑜還真回答了。“但你也不是女性啊?”

　　“我一直想要一個妹妹，所以提前學習了這些知識，有什麽問題。”程懷瑜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自信對視。

　　本來還以為這哥們挺靠譜的，結果搞這一出……李聘因為過於尷尬，無法繼續話題，敗下陣來。

　　兩人走出洗漱間，那邊艾維斯和戴亞尼似乎已經制定好了計劃。

　　“你們出來了啊，看看這個。”艾維斯把之前新巴塞羅那城的圖紙和上層聖所的圖紙合並起來，畫出了路線。

　　“按照這小子的說法，外面已經亂透了，但是聖所出事和我們沒什麽關系，我們馬爾巴士只要回到下層去就好了。無論那些怪物是要殺人還是吃人，上層這麽多人也夠它們吃了。”

　　“所以我們按照這個路線走到進聖所的地方出去，那邊有之前留在外面的兩個兄弟。帶上他們之後從外層下去。”艾維斯用筆在圖紙上比劃了一下，路線是從運輸樣品的升降梯下樓。

　　她停頓了一下，示意程懷瑜說話。

　　“雖然說上層人和我們沒什麽關系，但是那些怪物吸收更多人之後可能會繼續變強。之前我們遇見的怪物就是由死人轉化的。所以我們還打算再清掃一下這些東西。”

　　程懷瑜穿戴好裝備，問戴亞尼:“你們之前處理實驗品是用的什麽，可以直接用嗎?”

　　突然被問到，戴亞尼想了想，說:“我們用的是實驗室裡的E64噴火槍，但是那些實驗品好像已經不怕火了……況且那槍也沒辦法移動。”

　　“請稍微等一下，你們馬爾巴士不是還有那種威力特別大的炸彈嗎?直接炸條路出來不就行了。”李聘看他們完全沒有提到之前威力驚人炸毀大廳的炸彈，就插了一嘴，那恐怖氣浪還真是讓他記憶猶新。

　　“?什麽炸彈?”艾維斯有些疑惑。

　　“就是在下面城堡大廳裡直接把大廳天花板炸出一個大洞的炸彈，還有後面氣浪都能把旁邊飛行器吹飛了的炸彈。”李聘描述了一下，難道這些炸彈體量太大，小隊帶不了?

　　艾維斯和程懷瑜對視一眼，表情凝重了起來。

　　“……那不是我們的炸彈。最開始確實是以爆炸作為行動開始的標志，但是槍戰了一陣，突然發生了第二次爆炸，那次爆炸更嚴重，但是不是我們做的。我們的人員也在那次爆炸中損失慘重。”

　　艾維斯好像想到了什麽，轉頭問戴亞尼，“是你們研發的炸彈嗎?威力太強了，聖所還有沒有?說不定確實可以用來開路。”

　　戴亞尼一副迷惑的表情，問“我們聖所確實研發了武器，但是好像沒炸藥這種簡單粗暴的，你再多形容一下。”

　　李聘就把當時自己在聖能源梯上看見的東西詳細描述了一下，

“就是一陣巨大聲響，氣浪從大廳破了的口子裡衝出來。威力能掀翻距離大廳幾百米的飛行器。”　　他想了想，還有一個顯著特點，“對了，那氣浪是黑色的，我當時以為是火藥的顏……”

　　李聘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個副本似乎沒有火藥，他緩緩轉頭看向程懷瑜。程懷瑜表情沉重下來了，“……當時我沒有看見黑色。”

　　“……”

　　房間一時安靜下來。

　　李聘和程懷瑜想到了最差的原因，那第二次爆炸實質上是聖能源副產物的爆發。當時黑氣濃度低不足以化為血肉，只有戴著清淨念珠的李聘看見黑色了。死掉的飛行員會在聖所之外變成怪物也是因為吸收了那次爆發中額外的黑氣。

　　雖然很可怕，不過這下子不得不考慮，到底預言是在哪一天開始的，血肉異變真的是從聖所往下彌漫嗎……

　　“等一下，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我剛剛想過了，聖所沒有研發這種武器。”戴亞尼對房間的氣氛不明所以，隻覺得很不妙。

　　“……艾維斯，你過來一下，我給你說點事。”程懷瑜把艾維斯叫到一邊，看來是要把這件事放進路線規劃中了。

　　比爾也是不明所以，但是也不能插話，他是在遇見血肉怪物之後才加入艾維斯小隊的。

　　“戴亞尼，你們聖所有沒有靠譜點的飛行器?”李聘覺得很危險。假如黑氣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會把死者變成怪物，那連城堡外圍都不要走，能直接飛下去最好。

　　之前雙方的槍戰死了不少人，誰知道血肉怪物會不會出現，會出現多少，會出現在哪裡。

　　“！”他突然站起來，又坐回去。“失策了。”艾瑞兒還留在下面啊……

　　“飛行器我們好像有吧，但是開起來很麻煩。我想想放在哪裡了，我不常離開聖所……”戴亞尼又在紙上圈畫出了新的路線。

　　“這個！這個我會。”比爾突然插嘴。之前完全沒什麽說話的份，至於有個可以幫忙的了。

　　李聘誇了誇他，他確實沒想到比爾會這麽多技能。

　　“比爾，你居然會開飛行器麽。飛下去是個好想法……”

　　原來是另外兩人也討論回來了，眉頭都緊緊皺著。

　　艾維斯隨口也誇了比爾一句，他就開心起來。

　　“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不過我必須首先確保我們能回到長老那裡傳遞信息， 所以你們說的我必須考慮進去。”艾維斯心事重重，“改為飛行也好，我們可以去接留在外面的兩個兄弟，再坐飛行器回到下層。期間要是看見其他兄弟也一並接走。”

　　“我們重新來商議一下路線吧……”艾維斯走到戴亞尼身邊。

　　“雖然我對我的技術有信心，但是飛下去真的行嗎……莉娜，不，那個侵佔莉娜身體的怪物好像也會飛……”比爾小聲問。

　　“不，沒事，那東西已經離開了。”程懷瑜聽見了，回答。

　　這間房子沒有窗戶，李聘也看不見外面，此刻聽見怪物離開，急忙問:“已經離開了?那其他情況呢?”

　　“現在外面相當安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甚至連士兵的聲音都沒有。天空上的黑幕已經徹底散了。之前看見群魔亂舞的情況好像沒有發生一樣，安靜到詭異，但是目前還算安全。”程懷瑜摸了摸鼻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讓你自己睡了。”

　　原來還有這種考量。雖然聽起來還行，不過李聘已經緊張起來了。

　　“我們規劃好路線了。”艾維斯拿出一張新的圖。

　　路線沒什麽大變化，還是由運送樣品的升降梯下樓，不過中途要拐到一級研究員的辦公室，聽戴亞尼說，是要取飛行器的授權鑰。

　　“對了，你們為什麽不願意走能源梯啊?”戴亞尼規劃路線的時候無奈把幾個走能源梯的路線全部叉掉。聖所路線錯綜複雜，如果走聖能源梯能縮減一半路程。

　　幾人已經開始最後的備整了，器材摩擦並沒有聽見他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