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到二姑家樓下等了會,二表哥薛丘明才穿的人模狗樣的下來了。
之所以說人模狗樣,是因為大熱天的,這家夥竟然穿了身職業裝,白襯衣黑褲子,皮鞋擦的黑亮,跟賣保險的一樣,看著是精神,可總覺的不怎麽對勁。
車沒熄火,空調正在嗖嗖的吹著冷風。
薛丘明拉開副駕駛上來,叫了聲舒服:“有空調就是好,我那破車空調都壞了。”
陳耀東扭頭打量他,問:“怎麽穿的這麽正式,難道要相親?”
“相個屁的親!”
薛丘明道:“年底都打算結婚,還鄉啥親,我想穿的正式點也需要理由?”
好吧!
這個理由太強大了。
陳耀東不問了,掛檔起步。
薛丘明很快就來了精神:“你小子可以嘛,這車才開了半年就要換車了。”
陳耀東說實話:“這破車不好開,廢油就不說了,毛病多的要死,掛倒檔費勁,才半年就到處響,以前沒感覺,開了下別人的好車,才感覺這車有點散,稍微跑快點就像是要散架似的,有點後悔沒聽二哥的,我買個霸道開,這車給我爸練手去。”
我草!
薛丘明頓時就坐不住了:“你要換霸道?”
陳耀東點著頭:“那車確實不錯,開過一次。”
薛丘明問:“你哪來的錢換霸道?”
陳耀東瞅瞅他:“瞧你這話問的,當然是我自己掙的啊,難不成還有人給我送錢?”
薛丘明想不通:“你那菜店天天賠錢,你還有錢買霸道?”
陳耀東道:“我說丘明哥,你難道還沒睡醒?我還跟蘇娜合夥賣衣服呢,一個月不得有個幾十萬進帳,買個霸道有啥稀罕的,你的媒體人計劃到底怎樣了?”
“草了,能不能別問這個!”
薛丘明牙疼了:“搞不成不搞了。”
心裡酸溜溜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陳耀東上學時,他一年浪一年還不覺得有啥問題。
去年陳耀東畢業到現在,一天一個樣,先買車再買房,都自己當老板了,才算有了點緊迫感,關鍵是有了對比,爸媽就越看自己越不順眼了,天天嘮叨。
有時想想,真氣的不行。
陳耀東問:“那你準備再乾點啥?”
薛丘明心情不太好:“媽的結婚了帶著媳婦出去打工去,不在景安待了。”
陳耀東連連點著頭:“出去打工也好,我覺得再在景安浪下去你就廢了。”
“說人話!”
薛丘明氣的直瞪眼,奶奶的掙了幾個臭錢連哥也敢埋汰了?
到了車市,霸道有一台現車,還是頂配的,差一點七十萬,沒優惠。
跟老板聊了聊,陳耀東就直接交全款訂了。
兩天后來提車,痛快的就像買個玩具似的。
薛丘明有點受打擊,決定再也不和陳耀東來車市了。
來一次被打擊一次,太特麽草蛋了。
回到市區,又去了一家茶府。
陳紀東跟幾個老板搓麻,旁邊還有兩個觀戰的,看到陳耀東,陳二哥還問:“你撩的妹子呢,跑去魔都浪了快一個月才回來,莫非被人榨乾沒錢了才舍得回來?”
陳耀東無視幾個臉色有異的老板,道:“二哥你就不能說點人話?”
陳紀東一邊抓牌一邊道:“那你到底跑魔都幹嘛去了?”
陳耀東呵呵呵:“約了一個妹子,不過在魔都轉的時候碰到一個機會,
有一家商城的珠寶櫃台要轉讓,我盤下來了,忙活了半個月才弄利索。” “我草!”
陳紀東沒法淡定了:“你又玩珠寶了?”
陳耀東點點頭:“那玩意利潤高。”
陳紀東道:“利潤再高不是你能玩的,那玩意水深的要死,你能玩的轉?”
陳耀東道:“有啥玩不轉的,低買高賣唄,誰還不會玩。”
陳紀東問:“賣的啥?”
陳耀東道:“和田玉。”
陳紀東感覺日了狗,他可是記的清清楚楚,這小子還是去參加交廣會的時候,才開始關注珠寶玉器的,沒想到跑魔都浪了一圈,就已經入行了,這話從何說起。
就問:“賣的怎樣!”
“還行吧!”
陳耀東沒說具體的數額,財不白露還是知道的,道:“我準備把公司搞起來,招點人下半年加快推進速度,你要不要入點股份,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可不要了。”
“入個屁!”
陳紀東道:“我那點家底可經不起折騰,你自己折騰去!”
“那算了,以後別找我。”
陳耀東不問了,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
以後要是有人再想入股,對不起拜拜。
“八萬!”
陳紀東打張牌,問:“你那公司怎辦,給我說說!”
陳耀東道:“先找個辦公場地, 再招幾個人給乾活唄,行政會計什麽的,財務不能再掛在財務公司了,我找個會計自己做,再找個行政跑腿,目前也夠了。”
陳紀東依舊不看好,但外人面前不好潑冷水,就說:“行,你自個折騰,蘇娜那女人三天兩頭找我打聽你在魔都到底幹嘛,她那裡不幹了吧?”
陳耀東道:“不幹了,已經給說過了。”
在茶府坐了會,又去了二姑家,跟二姑坐了會,順便送二表哥。
晚上跟表哥堂哥們吃飯。
陳耀東說了買霸道的事,幾個哥可是心情各異,田永豐和陳國東是一片讚譽,陳紀東則心情複雜,這小子一年來的人生軌跡讓他覺得有點跟不上年代人的時代。
薛丘明酸溜溜,弟兄們裡面就他是拖後腿的。
大家都在長大,一些東西也在潛移默化轉變。
只能說人事幾番新,人還是要努力。
隔天,陳耀東早起跟著杜明春去了趟大市場,看了看小舅宋齊昌和幾個姨父,還有一直供菜和合作的菜商,兩個月沒來了,關系是要維護的,不然怎麽繼續合作。
有了之前兩個多月的合作基礎,菜農和菜商們已經願意給他先拿菜後結帳了。
全賴他這兩個多月結帳一直很痛快,信譽就是這麽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回到店裡等了一會,八點剛過,賣肉的就過來了。
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人,看著不像生意人,面相老實憨厚。
當然,乾買賣的就沒有老實的。
真要信了就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