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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頁》亂
  葬禮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基本的流程也已經走完,不得不說流程還不少。恭平愣在原地,會場壓抑的氛圍讓良浩不想再過多言語,兩人對視著,“不方便嗎?”良浩收起搜查令,“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不,一定要現在嗎,我腦子很亂,而且我是才回來的,沒有時間……”恭平開口了,面露難色。

  身後的川井趕忙解釋,“別誤會,恭平先生,我們只是在調查仁治先生的人際關系……”

  “兩個人?”

  良浩和川井同時打了個哆嗦,恭平冷冷地眼神停在川井胸前,“你的領帶歪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腦子很亂,你們這樣突然襲擊我也沒辦法,半小時,”恭平已經挽起袖子,才發現沒帶表。

  “現在是上午10:38,十一點整我們來找您。”說罷,良浩準備拉川井走。川井也明了,現在的處境對他們不利,在還沒正式建立搜查小組前,局長是看在多年情分,也是信任良浩,才把案子的細節告訴了他並且給了他們特別搜查的權利,但沒想到越查越複雜,上頭的人馬上就要介入。

  “再不快點的話,上面的人開起會來,就沒咱倆的事了!喂,你聽見沒,良浩前輩!”良浩正低頭看著地上,惹得川井有些不耐煩。

  良浩依舊不說話,只是川井在一旁念念有詞,“要不是我們抓到了毒販,我們可能連這次機會都沒有,”說著,又看著良浩,“對了,如果上頭的人派人下來,那不就會是……”

  “啊,對!那隻老狐狸!”良浩漏出少見的凶惡的神色。

  “一課的科長……嗎?”

  川井放下手中那杯烏龍茶,抬頭看時間,“已經到時間了,我們走吧!”

  到了場內,良浩兩人發覺到這不自然的嘈雜,“那個,”良浩認出了紜,“你有見到你哥哥的朋友恭平嗎?”

  “警察先生你們果然來了,”紜的眼眶含著淚,臉很紅,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剛剛有人說,米幸哥哥掉到湖裡溺水了,才被救上來。恭平哥哥應該是去看了吧……”

  趕到現場時,地上一片狼藉,一個身材壯實的人正做著心肺複蘇,米幸濕漉漉地躺在中間,恭平就在他旁邊。據身邊的人說,實施急救的是幾人的摯友之一,叫做昌野。

  “怎麽樣?”見昌野停下來,良浩走到他身邊低聲問。

  昌野倒是被嚇了一跳,但馬上回答,“已經恢復呼吸了,但很微弱,繼續做的話恐怕會造成二次傷害,先維持生命體征穩定吧!”說著又把一旁的衣服擰乾,把嚇傻的恭平扶起來。

  “你是醫生?”川井好奇地問。

  “啊,不是。”昌野轉過身,第二次面對警察還是會緊張,“我現在的職業是健身教練,但是以前有做過救生員,所以會下水救人和一些和一些基本的急救方法。”

  “是嗎,還好有你!”說著,良浩又看向恭平,他的袖口和膝蓋處有沾濕的痕跡,面色比剛開始見到他時還差了,一個人在一旁的長椅上瑟瑟發抖。

  “也是,身邊的人接連不斷地受到傷害,自己肯定又難過又害怕吧……”良浩這麽想,便走到川井身邊商量對策。

  “怎麽樣,你有和醫院聯系嗎?”

  “嗯,”川井再次查看手機,“我跟護士說如果病人有穩定的生命跡象就告訴我,不過現在應該還要做更多檢查吧。”

  “是嗎,那……”良浩有意壓低音量,“你怎麽看,

是一個凶手嗎?”  “不知道,但是如果挑上一個獵物的葬禮時再下手,那也太殘忍了……”

  良浩仔細考慮著,“不過這下我們有定下兩件事:一,以恭平現在的精神狀態,我們不可能對他進行審問了,他那種恐懼,說實話我不覺得是裝的。二,如果是一個凶手,那Jennie的嫌疑就排除了。”

  “你對那女人還真是上心!”

  “幫我轉告吧,我聽過她的故事後,更加篤定,她還有事情對我們隱瞞,在那種情況下她不可能全盤托出,也許這下我們會有更多線索。”

  “嗯,我知道了……”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良浩心中隱隱作痛,不安不斷地蔓延開來,到每個角落。

  “你們沒有報警嗎?”川井等了半晌,卻遲遲沒有發現同事的身影。

  周圍的人都四目相覷,“這?是殺人事件嗎?”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良浩也感到不對勁,剛剛因為一直在進行調查,便很直接地將這件事視為殺人未遂,未曾考慮過這只是一件普通的意外,但是……“有誰目擊了現場嗎?比如,看到他是怎麽掉到湖中的?”

  一片寂靜。

  “當時……”一個人發話了,“我們都在葬禮會場,來到這裡時,恭平,昌野已經把他救上來了,我們只是在旁邊看著他急救……”

  昌野這時也走了出來,換了身衣服:“米幸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我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把米幸就上來,所以也沒有去追人……”昌野的話語裡夾雜著幾分愧疚。

  “沒事,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那恭平呢?”良浩一手他在他厚重的肩膀上,想盡可能地安慰他。

  “恭平那小子是剛好在前面的路上,看到之後趕來的。”昌野說著,指向遠方。這是一個人工湖,水不深,但米幸不會游泳,聽說以前還會避開這條路走。這條路正好就在湖邊,坑坑窪窪的,很泥濘。像米幸那樣纖瘦的,估計輕輕一推就很容易掉到湖裡。而湖正好在這條路的中央,東頭連接著會場,西一頭則是向村落延伸。

  “大家先回去吧,我們是警察,這裡我們會處理好的!”良浩大聲說著。

  川井連忙拉住他問:“喂,你不打算告訴上面了?”

  “嗯,”良浩點點頭,“這是我們保留的底牌,我有預感!對了,告訴醫院,醫藥費我會打過去。”

  “單身漢就是好!”

  醫院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但好在是個很安靜的環境。川井今天一個人來到醫院了解米幸的情況。

  “唉,兩個人果然是各種麻煩呀……”在前往病房的路上,川井還不忘抱怨著。

  兩名護士領著川井先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他留意了門口的牌子,這位德高望重的醫生姓“翗海”。

  “啊,警察先生,你來了。”醫生正在盯著電腦,見有人進來,忙停下手頭上的事。“翗海醫生,你好!我記得,14年前那個案件也是……”川井試探地問。

  “啊,對,我就是當時第一時間趕到的醫生,那時候還年輕,是跟著我們主任來的,虧你還記得。”

  “啊,不是……”川井略顯尷尬,“其實那時我還在上小學,我也是這幾年才結婚參加工作的,之前的事,我是聽良浩前輩說的。”

  “啊……良浩……當時有個警官也是這個姓來著。”

  “對,那是他父親!”

  “原來是他父親嗎,我記得,”醫生站起身,像窗邊走去,“那個孩子的案件之後,他還一個人私下來找我,纏著我問了不少細節,那時還真傷腦筋呢。”這麽回憶著,翗海醫生的話語裡沒有一絲責備與不解,反而顯出淡淡的遺憾。

  “啊,抱歉,耽誤時間了。”他回過神來,感到不好意思,“病人現在生命體征比較穩定,但是……”他推了推眼鏡,深沉地望著川井,“現在他並沒有蘇醒的任何跡象!”

  “您的意思是……”

  “他現在和植物人沒兩樣,但是因為搶救及時,蘇醒的幾率會稍大。”

  “是嗎……有些麻煩呀!”川井有些慌亂,不知道良浩知道後會怎麽辦。

  翗海醫生突然起身,從對面辦公桌上拿到一張檢查單,“主因是溺水時導致腦部缺氧缺血,而且小腦有受到撞擊導致的損傷。”

  “我還有病例要處理,病人的隨身物品等下這位護士會帶你去檢查,”說著,招呼了之前的護士進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在你之前,已經有人來看過他了,雖然他沒跟我打招呼,但我記得,他是十四年前的那位叫恭平的警察的同事,當時也在現場,還是不是陪恭平警官來找我。”說完,便離開了。

  “謝謝。”川井盡量減少表現出不安,離開座位。

  兩人在明亮的走廊上前進著,“他怎麽會來這兒?這下‘底牌’不就廢了嗎?”川井邊跟著護士,便思考著科長探望米幸的緣由。

  “就是這兒,請進吧。”護士把川井領到米幸的單人病房,桌上擺著的,是米幸當時攜帶的私人物品。

  “啊,”坐在病床邊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川井先生您來了!”

  “您是?”

  女子拍拍衣服,站起身來,眼眶下的黑眼圈讓川井很想趕緊讓她坐下休息,“我是這孩子的母親,您叫我馨梓就好了。”

  “馨梓女士,趕緊坐下吧。”說著,川井打開筆記本,“您好像知道我會來?”

  “是的,之前來的警官先生說之後會有同事來,讓我把情況轉告叫川井的警官就好。”

  “他連這都猜到了,想幹嘛?”川井仔細地看著病歷本,基本上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稱我們是……同事嗎?”

  “不好意思,”川井徑直走向桌子,“請允許我檢查下令郎的物品。”

  “請便。”馨梓女士有著日本女人故有的文雅與穩重,給人無時無刻的安全感。

  桌上放著沾滿泥漬的衣物,一張沾濕後又晾乾的車票,還有佩戴的手表,隨身的錢包,手機。錢包裡的現金沒有少,在夾層裡,放了一張照片。是一個看上去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笑得很開心,看背景,應該是在那座廟裡拍的,大約是夏季暑假出去玩的時候拍的吧。

  “請問,這位是米幸的女朋友嗎?”川井拿出照片給馨梓看。

  馨梓笑笑,說:“不是的,那是我女兒,是米幸的妹妹,只不過很久以前……”

  馨梓的眼裡掠過幾分猶豫,但還是說出真相:“很久之前,她因為販毒被抓了!”

  回程的電車上,川井幾乎是像爛泥般軟在座位上,大腦無法思考,甚至當聽到米幸妹妹販毒這件事時,他幾乎想用盡全身力氣將答案從對面這位柔弱的女子身上搖出來。

  “怎麽樣,川井?”良浩來電。

  “不怎麽樣,米幸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估計問不到什麽話。”川井用及其無辜的口氣講述了自己了解的情況。

  “有點麻煩,那他妹妹的事……”

  “沒問,我想等下次我們一起去的時候再問,畢竟還不能確定這兩個案件有關連。”

  “也是。”

  “你那邊怎麽樣,你不是在找你爸之前調查時的資料嗎?”

  “嗯,找到不少,但其實都是我爸去世前我翻出來過的,不過下午我在我爸以前的辦公室找到了一些資料,晚上再整理。”

  “要不我去幫你吧!”

  “不用了,你好好陪老婆孩子吧,這麽年輕!誒,你不是還有件很重要的事留到最後說嗎?”

  “哦,對了!聽說一課科長已經來過了,還料到我會一個人來,但好像挺支持我們的,沒有惡意……”

  “嘟嘟————”

  “喂,掛了?”川井把手機收起,胡亂的撩撥著頭髮。

  (2)憶

  川井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妻子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發現川井回來,趕忙把飯菜又熱了,擺在桌上。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小可。”川井疲憊地坐下,吃上這來之不易的晚餐。妻子則乘著這個時間再去房間看一眼已經入睡的女兒,但不久,房裡傳出爭吵聲,使川井不得不放下筷子,起身查看。

  一走到房間門口,女兒的哭聲就淺淺地傳來。川井探頭看,房間裡沒有開燈,借著走廊裡漏進的光亮,女兒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哭,妻子則在床旁站著。

  “怎麽了?”川井進來問道。

  “爸爸!”女兒瞬間來了精神,吵嚷著要爸爸陪著入睡。

  “好,爸爸陪你睡,別哭了哦。”

  妻子卻立馬阻止,“不行,爸爸最近工作很累,你明天也還要上學,快點睡!”

  “沒事,”川井擺擺手,“難得陪陪孩子!”

  一回過神,已經十點四十了,妻子還是坐在沙發上發呆。“沒事吧,你看上去很累!”川井已經從房間出來了,坐在妻子旁邊。

  “嗯,你呢?明天還要調查吧……”

  “沒事,本來也有幾天沒見面了,孩子鬧情緒很正常。唉,不過和那孩子比起來,我們的孩子還算好的。”

  “那個溺水的孩子?”

  “你怎麽知道?”

  “上午碰到良浩前輩的時候他說漏嘴了。”川井的妻子是通訊部的警察,今天難得沒有晚班。

  “既然知道了就幫我想想吧。”

  “這件事不應該和前輩去討論嗎,反正他現在也一定沒睡吧。”

  “怎麽了,不想和我說話?”川井扭過頭,把一隻手搭在老婆肩上。自從結婚生子後就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了。一直以來,川井心裡懷有愧疚,因為很早有了女兒,便無法在陪伴和工作之間抉擇,但好在女兒很懂事,妻子也作為警察理解自己。

  妻子笑笑,說:“說來聽聽!”

  “之前我們不是抓到個毒販嗎…”

  “嗯。”

  “這孩子有個妹妹,之前因為走私毒品被抓了。我問了,正好是兩年前。”

  “正好?兩年前發生了什麽嗎?”

  “嗯,”川井的語氣漸漸低沉下來,回憶起回到家前那件事。

  川井在下了電車後,立刻趕往警視廳和Jennie交涉,經過一番交流,Jennie說出了真相:“我哥兩年前被捕,半年前在監獄裡自殺了,但是我知道我哥有那個線人的名片,你到我到我哥家裡去,我找給你!”

  “那太冒險了!”妻子聽後連忙發表意見。

  “我也這麽說,所以最後決定我們自己先去搜下,不過如果那麽容易解決應該當時就搜出來了。”

  “所以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聯?”

  “至少我是這麽覺得。”

  “如果是真的,”妻子抿口熱茶,“那不會太……”

  “我們的任務是匡扶正義,這一直是前輩糾結的一句話。”

  “對了,”妻子靠在川井懷裡,“你和女兒說了什麽,這麽快就睡了?”

  “嘿嘿,秘密,好了,快去睡吧。”

  夜,滿滿的都是夢的香甜,似只在談吐間,便縈繞在整座城。房間裡,川井在床上對著亮起的屏幕不語:

  3月6日周三 00:34

  發件人:良浩

  上面的人來消息了,明天召開會議,正式成立調查小組!如果那家夥孤立我們,就只能出此下策!

  一大清早,恭平就覺得大腦脹痛,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喘不過氣來。

  “小平,今天早飯也在房間裡吃嗎?”樓下的表姐已經盛好了早飯。

  “嗯,麻煩了!”說著,恭平準備換衣服。“恭平……”身旁的床上傳出微小的聲音,女孩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早上好……”

  “早上好,翎!睡得怎麽樣?”恭平一邊把早餐拿進來,一邊問。

  “很舒服,”說著,下床吃起早餐。

  好不容易騰出個位置,恭平直接倒在床上,回想這一周都睡在地板上的遭遇。那天,在路口和米幸分別後,恭平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裡還攛著過去的日記。

  “那就去這裡看看吧。”恭平來到一處山腳下的平地,這裡長滿了青蔥的草。剛剛下過雨,纖細的草尖還掛著水珠,恭平深呼吸一口氣,想起曾在這發生過的和她有關的一件事:那天是仁治的生日,大家都成群結隊地跟著仁治的父親來到這片草坪,就當作一次野餐。把餐布鋪好後,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等著叔叔去拿蛋糕。恭平則拿出剛剛在路邊小賣部買的巧克力,分了一個給仁治,又給了一個給昌野,米幸不要便剩下了一個。

  “恭平,還剩了一個嗎?”

  “誒,可以給我嗎?”

  “我也想要!”

  “你不是有了嗎……”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在恭平身上。“我……”恭平一時間不知怎麽辦。嘈雜間,翎擠在人群間,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恭平手上的巧克力。唰紅的臉漸漸低下來,恭平站起身,朝翎走去,雙手將巧克力放在她的手上,不顧身邊的人起哄和不滿,“給你吃!”

  “謝謝,你對我真好!”

  那時候的兩人,懷揣著萌芽的念想相處著。恭平想到這不禁眼眶蓄滿淚水。再往裡走時,卻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翎渾身上下都是泥漬,看來是剛從山上跌落下來。但恭平又轉念一想,之前那樣的追逐都沒有事,怎麽這時候……

  翎的面色蒼白,嘴巴乾得出現龜裂。恭平感覺扶起她,給他喂了水,就這樣休息了十幾分鍾,翎終於睜開了眼睛,但身體仍然很虛弱。“恭平,”翎沙啞地說,“帶我去你家吧……”

  “誒?”

  就這樣,恭平背著翎回到家中,好在當時沒人在家,他才有了機會安頓好翎。翎睡在恭平的床上休息,恭平就坐在地板上看著她,想起那個夜晚發生的事和那句話。

  “翎,那個……”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話卻又堵在嘴邊。

  “想問我為什麽在那嗎?”

  “啊,對!”雖然恭平想問的是他之前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這個問題也很讓人在意。

  翎翻了個身,目光與恭平對上,散下的頭髮遮住半邊臉,留下憂鬱的眼神。“我又被爸打了,感覺這次要被打死了,所以就逃了出來,不巧遇上大雨,又沒吃飯,所以休克倒在哪裡。”

  翎的眼裡漸漸有光,“多虧了恭平呢!”

  “不用報警嗎?”

  “要是報警有用,不早就沒事了,我爸……不,那個人一定還在整理家裡的東西吧,每次警察來只是勸我幾句,然後看家裡整理得挺好就沒事了。”

  “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很久以前……”

  “那,”恭平咽下口水,“上次見面也是……”

  “嗯,我逃出來,但是又被抓了回去,所以他很生氣,對我下手更重了……”

  “恭平呢,”翎淺淺勾起嘴角,“怎麽會到那裡去?”

  “記起來一點以前的事罷了……”說著,扭過頭看窗外,“不過,我們好久沒這樣說話了,感覺,有點懷念……”

  “那件事後就沒有這樣了吧……”

  之後的一周,便是麻煩的同居生活。為了不讓收留前女友這種事敗露,恭平隻得每天麻煩表姐送早飯上來,表姐自然理解為連續失去朋友而自閉難受,沒去過分關心;雖然是初春,但不開暖氣直接睡在地板上,恭平還是會在深夜縮成一團,抱著棉被,任牙齒打架;每當問道關於仁治的問題,她總是閉口不談。

  恭平這麽想著,翎已經吃完了早飯,用袖子擦著嘴。

  “你是小孩子嗎?你家長沒教你用手帕或者紙巾嗎?”不滿的情緒多少泄漏出來。

  “那……”翎愣住了,“不是哥哥才能用的嗎?”

  霎時,無聲的風似掀起了巨瀾。“沒事,你太麻煩了……”

  “恭平不喜歡的話,把我趕出去就好了呀!”翎有些不滿。

  “不是不喜歡,你別多想!”說著,恭平坐起身,把窗戶關上,“你好好呆在家,現在家裡沒人,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裡?”

  “去參加仁治的葬禮!”

  警視廳內,不同部門的成員都在忙碌著,良浩和川井正趕赴會議。

  “那麽,開始今天的會議。”發言的是廳長,坐在旁邊的總負責人果然是一科科長。介紹完組織分組後,便開始介紹本次案件的細節。

  “大家好,我是這次案件的總負責,一科科長,我姓元善,請多指教。那麽,由我各位報告這次案件的具體情況,作為內部資料,請大家做好記錄並切勿外傳!”

  “喂,川井!”良浩用胳膊碰了碰川井,“那個老狐狸剛剛在看我們吧!”

  “可能吧,”川井對這種事並不在意,“就算看我們也不奇怪吧,畢竟我們已經私自調查這麽久,最後還是出動了搜查小組。”

  “切!”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這次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的線索很少,希望鑒識科再進行一次搜查,仔細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細節,發現立刻報告。目前我們已知的是:死者的預估死亡時間是屍體被發現前的兩天左右,通過血液分析檢測到有微量的迷藥成分,並且死者在遇害前三小時內有進食,推測是關東煮一類的食物,還有喝酒。”

  “不對,”良浩小聲嘀咕,“按照他妹妹的證詞,仁治預計回來的時間應該是屍體發現前一天晚上。”

  “你的意思是?”

  “如果時間結果準確,那就是……”良浩皺起眉,“仁治提早回來了, 為了先見凶手一面,而且我們之前推測他做走私同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先聽著吧……”川井把目光繼續投向前方。

  “目前我們已知致死的原因是窒息,是由死者身上穿戴的領帶作為凶器。”

  “是凶手殺人後又系回去的嗎?”有人提問。

  “在我們看來可能性很大,在我們進行現場模擬後,發現若是系在死者身上直接行凶,是做不到勒出屍體上的痕跡的,所以我們推測應該是拿領帶殺人後,再系回屍體。”

  “凶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又有人提問。

  “這我們暫時還不知道。”

  “除此之外,屍體後腦,臉頰都有毆打的痕跡,但我們認為是在殺人後凶手的泄憤行為,因為凶手沒有必要迷藥和鈍器同時致暈死者。”良浩難得讚同地點頭。

  “然後,在死者身上找到一個指紋,初步認定是其同夥的,但還有一處不知出處的血跡,希望各位在之後的搜查中多留意。此外,凶手有意掩飾“B”的暗號反而暴露了自己,顯然這是人在極度緊張是任能立馬認出的暗號,應該是用了很久但是還有人知道解法的,朝人際交往這方面挖掘……”

  “說實話,”散會後,川井對良浩說,“我還真有點佩服他了,把案件梳理得這麽清晰。”

  “嗯,是挺厲害。”良浩雖然不爽,但這是事實。“他沒有提那件事呢!”

  “嗯,也是希望我們,哦不,你,能趕超一步吧!”

  “是嗎?”良浩低下頭,反覆思考著父親當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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