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不遠有個女子,她比我小著兩歲。我們是同輩,她管我叫哥哥,我見她叫妹妹。
她真實姓名是山雀。她念到初中畢業,就回到了家裡,在家裡幫助母親乾家務。除過吃飯前後忙碌以外,其他時間都很清閑。她一清閑,就出來胡溜達。我就常常見到她。見到她,她就纏著我玩。
我說我還忙,不能陪她玩。可她就是不答應。我說:“你看你都多大了,還玩!”
她回了一句:“我多大了?我有多大了?我沒有結婚,就還是個女子,是個小女孩。”說著,她不高興地走了。
我覺得剛才說話有點不妥,就是語氣太重了。對於一個女孩子,正是瘋玩瘋耍的年齡,順著她的性格,才會合她的意。要不然,他就跟你不願意說話了。
我想到這兒,正要向她道歉,卻看到她已經走遠。我扯著嗓子喊她,不知她聽到沒有,總之一直沒有回頭。
我隻好去幹我的事。等到有機會再向她道歉。
過了幾天,我剛出門,恰好碰見她走了過來,正走到了我家門前。
我就笑著向她打招呼,可她還是不理我。我說:“你怎麽還記仇哩。都過去好幾天了,你還記著那事。”
她問:“啥事?”
我說:“你不知道呀?”
她說:“我知道個啥?我啥都不知道。”
我說:“那你怎不理我哩?”
“我沒看見呀。”
“你說謊。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你走到我眼前了,怎就沒看見哩?”
“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問那麽多幹啥?”
我看她那樣,就對她說:“你別生氣了。那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你。我向你道歉。”
她聽了,臉上換上了笑容:“那你還帶我玩不?”
“玩,玩。你想怎麽玩都行。”
她就問我:“那你想帶我怎麽玩呀?”
我想了想,就對她說:“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去玩。行嗎?”
“行呀。只要你敢去,我也敢去。”她說到這兒,又盯著我“你想帶我到什麽地方去玩?”
我說:“別問了。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咱們什麽時候去?”
“現在。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借輛自行車,我帶你去。”
我去借自行車了。她就在我家門前的路邊上,邊踱步邊等我。
我借來了自行車。讓她坐在了後座上。
我就跨上自行車,蹬起車輪,沿著門前的一條土路向東疾馳。
走出村子不多遠,就見路邊垂柳婀娜,輕拂著我們的頭和臉,我感覺癢酥酥的,好舒服呀!這時,山雀坐在後面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了。不斷扭著身子,高喊著大叫著,表現出異常的興奮和喜悅。
我就提醒她:“你小心點。看把你摔下來了。”
“摔下來了。我就怪你。我就給你生氣。”
“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呀?”
“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哥哥就要保護好妹妹。你怎麽能把我摔下來呢?”
“好好好。我保護。可你也要坐好呀!”
“我這會兒正高興。”
正說著,車子一個趔趄,多虧我力大,用腳撐住了車子,車子才沒有倒下。山雀一看,雖然沒有怎麽樣,但也有點收斂了。
其實,我喜歡山雀在我面前那樣撒嬌,我也希望她能在我面前那樣嬌氣。一個男孩子,對於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都是會百般慣著的。我也是這樣。 到了一座小橋邊,我們停下車子,一起走上了小橋。
站在小橋上,我們吟誦著“小橋流水人家”的詞句,欣賞著小橋上的景致,陷入了無限的暢想之中。
看了一會兒,我們下得橋來,又繼續騎車前行。
我騎車技術是杠杠的。走了十裡路。我還是騎勁不減。
我給山雀說:“大佛寺到了。咱們去拜拜佛吧。”
“好。”
我們停下車,我把車子推到大佛寺前面的寬大場子上,鎖好。就好山雀往大門前走。到了大門前,大門緊鎖著。一問才知,今天大佛寺不上班,等到星期一吧。
我隻得又騎著車子往回趕。
回來的路上,看到路邊有個小攤,賣零食。山雀就說她要吃零食。我就停下車子,來到小攤前,問山雀要什麽零食。山雀兩眼盯著小攤上的零食,好像正在挑揀自己喜歡的零食,還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所以一直不吭聲。
等到她挑好後,我就讓拿了過來,我給付了錢。
山雀拿著零食,蹦上了車。我騎著,山雀問我吃不吃。我說不吃。山雀就吃著笑著,還一個勁地高喊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我不知什麽時候,山雀吃完了零食。我隻感覺我騎著騎著,就有一種熱乎乎的氣流彌漫了我的整個脊背,滾燙滾燙,我感覺是那麽舒爽,幸福。
我知道,山雀再沒有在我後面妄動,好像一隻山雀激烈地活躍之後,困倦了,緊緊貼著我的身子,享受著休憩的滋味,那是一種心靈相通的愛的溝通和匯聚。
我此刻也沉浸在一種享受哩。
在微風輕輕吹動的小路上,在靜悄悄的山路上,我和山雀都在向前奔馳,自行車也在靜靜地轉動著車輪,轉動著的車輪就像兩隻眼睛,有一種滋潤,彼此浸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