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這裡不安全!”
那個女孩拽著我和我一起躲進了一間藥房,並且把我塞進了配液室之中,死死的關上了門。
因為配液的過程要在無菌的條件下進行操作,所以這裡四周都是封閉的,並且有獨立的空調循環系統,與外界的環境並不相連。
她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葡萄糖水直接塞進了我的手裡,讓我補充一下糖粉,接下來我們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
“你到底是什麽人?那些怨氣究竟跟你有什麽樣的關系?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對付她嗎?
我摘下了自己的氧氣面罩,滿是疑惑地看著身邊的女孩。
她此時的眼神非常的堅定,一改往日的溫柔無助。
“我與你是友非敵,而且你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外面的那些怨氣根本不是來自於當天自焚的女人。”
那個女孩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牆壁上畫了一個圓形的法陣,通過這個法陣,我們居然可以看到配液室之外的情景。
這個法陣就像是一個大型的監控器一樣,不止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還清除了那些麻醉劑的阻礙。
只是眼前的情景比我之前預計的還要恐怖,那些黑色的怨氣所行走的方向並不統一,擺明不是一個人所形成的。
“你的意思是這些怨氣的來源是在那場火災中去世的其他人?”
我立刻明白了這個女孩的意思,的確那些人雖然犯了口舌之過,但是罪不至死。
可一場大火卻讓他們面目全非,命喪於此,如果說這些人心中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你總算是明白了,但這些人之所以怨氣衝天,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時的醫院為了降低事故責任,並沒有如實上報死亡的人數,他們將那些人的屍骨藏了起來,並謊稱他們跟隨之前的一支醫療隊一起出發了,可實際上那些人的屍骨從來沒離開過這間醫院。”
那個女孩告訴我,這間醫院在重建的時候,之所以留出了那麽多富余的空間,並不是為了結構考慮,而是要將那些人的屍骨全都隱藏起來。
即使過了20年,那些人也沒辦法重見天日,還要被說成是無故失蹤,連累他們的家屬也得不到任何的賠償。
她這次來這裡本來想借由器官失蹤的事件,讓大家尋找這些隱藏的空間,將裡面隱藏的屍骨挖出來埋葬,以免他們的怨氣越積越重,沒想到卻晚了一步,讓這些怨氣先動手了。
“可你是怎麽做到讓器官失蹤的,我聽說很多器官失蹤後連縫合的傷口都沒有打開,根本就是無故失蹤。”
我覺得即使是走偏門的人也很難做到這件事,除非是醫學院的學生,可想要在這個偌大的醫院裡偷梁換柱,還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覺絕非易事。
“開始失蹤的器官跟我沒關系,而是有人非法偷賣,他們自然會避開攝像頭,也可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將傷口重新縫合好,至於之後失蹤的那些斷手斷腳的確是我做的,那是因為我有一個絕佳的幫手。”
那個女孩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黑貓形狀的瓷娃娃,看上去像是從某個景區帶回來的工藝品。
可在她輕輕念動了一些詞句後,一股黑氣從門縫外滲透進來,我看到了一個黑貓的影子,它迅速躍到了這隻瓷娃娃上,很快便消失不見。
可我分明看到這個瓷娃娃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韻,就像是活過來一般。
我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女孩的身份,
她居然是一個陰陽師,而我剛剛看到的黑貓就是陰陽師地弑神。 傳說中一個陰陽師可以有很多個弑神,她會將自己之前收服的妖物和怨靈馴化,讓他們寄生在這些瓷娃娃的身上,為自己所用。
可陰陽師本非本地的門派,而且豢養弑神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因為這些弑神並不是真心跟隨她,只是迫於她的威力不得不屈服於她的麾下。
一旦她受了傷或者能力有所下降,這些弑神便會成為反攻她的武器,很可能會幫倒忙。
“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陰陽師,但說起來陰陽師這種職業本就是由東土大唐傳入了島國,算起來咱們也算是同源,更何況我是在失去親人之後才被收養到島國的,本質上跟你沒什麽區別。”
那個女孩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她還說出了一件讓我十分驚訝的事情。
她之所以會從島國回來趟這次的渾水,不只是為了避免醫院裡再有其他的無辜性命受到牽連, 也是想找回自己母親的屍骨好好安葬。
而她的母親就是當年在這裡自焚而死的張小婉。
“這怎麽可能?她的屍骨是最關鍵的,也是整件事件定性的主要原因,就算其他人的屍骨找不到,她的屍骨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翻出來的。”
我覺得這件事在邏輯上說不通,那場自焚案件損毀了一座醫院並造成了多人死亡,這麽大的事情,上級和上上級都會很重視,就算有人想要瞞過去也不容易。
而且這件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把這具屍骨藏起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如果她並不是自殺呢?而是被人所害,在被人焚屍的時候,意外引發了火災,才釀成了那場滔天大禍!”
那個女孩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情緒十分激動。
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會自殺,更不相信她會連累那麽多條性命陪著她一起死。
所以在她被送到孤兒院後,她幾次三番想調查這件事兒,可她當時太小了能力有限,也沒有大人願意聽她說話。
這讓她只能另辟蹊徑,她一直想要學習偏門,卻總被人當成瘋子。
直到有一對來自島國的夫婦告訴她,他們有一個親戚是陰陽師,或許可以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但條件是她必須將自己的腎髒捐獻給他們的親生兒子,治好他的病。
“你怎麽能答應這種事,萬一那些人是騙子怎麽辦?”
我聽到她的話後脊背發涼,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看上去臉色都是那麽蒼白,原來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