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婆?果然是她回來了,她都跟你說什麽了?”
外婆聽到這個名字後並不覺得意外,反而安慰霍老三只要他說出實情,之前的事她和鄭南陽可以既往不咎。
霍老三聽到自己可以活命之後連連點頭,將自己遇到陰婆的詳細經過和盤托出。
幾個月前霍老三的兒子病重,命懸一線,請了很多大夫都不見起色,反而越治越重。
但他家兒媳婦的肚子卻大了起來,大夫診脈說他的兒媳婦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了。
可他的兒子是病癆鬼,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
一家人都認為是兒媳婦偷人,本來想把她浸豬籠。
可這個時候陰婆突然上門了,說有更好的法子說不定還能救他兒子一命。
這種好事霍老三自然答應。
一家人把兒媳婦關進自己的房間,每天供應一日三餐還準備了各種補藥,將孩子養的異常健碩。
等到生產之日,由陰婆起壇作法,在他兒媳婦腹痛難忍的時候把她活生生的釘進棺材裡。
陰婆告訴霍老三這是個顛倒生死的法子。
只要他的兒媳婦能在棺材裡把孩子生出來,再被棺材活活悶死,就可以弄亂生死簿。
到時候他的兒子便可以借這個孩子的陽壽繼續活下去。
可惜他的兒媳婦太沒用,在把孩子生出來之前就斷氣了。
陰婆說孩子沒生出來,這個法子便沒用了,而且還會產生煞氣,必須找人擋煞。
所以他們才把屍體扔進河裡,讓鄭南陽去撈屍,這樣可以把煞氣傳給鄭南陽,他們一家便平安了。
“鄭師傅,我知道的都說了沒有半句欺瞞啊,求求您饒了我吧。”
霍老三的語氣中帶著哭腔,不斷向鄭南陽求饒。
外婆曾經跟我說過傳言鄭南陽是因為背了人命官司逼不得已才入了這一行。
這件事雖然有待考證,可顯然霍老三信了,生怕自己的命也斷送在鄭南陽的手裡。
“陰婆跟你說活人入棺可以救你兒子的性命?你也不知道找幾個懂行的人問問,隨便一個行內人都知道這是大凶之事,會讓祖孫三代不得好死!”
鄭南陽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緊接著把霍老三扔在了地上,又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那個男人哆嗦了幾下,居然口吐白沫咽氣了。
“怎麽會這樣?”霍老三嘟囔了一聲,轉頭看向外婆。
此時院子內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讓所有人都朝內院的位置看去。
“傑娃子,我們到內院看看,這霍家恐怕沒有活人了。”
外婆帶著我和鄭南陽走進了內院,果不其然,霍家上下十五口全部斃命,連黃狗都沒能逃過一劫。
這些人的死法和霍老三一樣全都是口吐白沫,而且屍體上還帶著余溫,顯然剛死不久。
霍家的內院和我在水底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很快找到了靈堂的位置,那裡早就沒什麽棺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包小孩的繡花包被,上面還有五子登科的圖案。
我拿起那個包被看了一眼,不小心碰掉了覆蓋在下面的鈴鐺。
“鈴鈴鈴!鈴鈴鈴!”
那個鈴鐺掉在地上響個不停,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一片模糊的幻象。
“嗚嗚嗚!嗚嗚嗚!”
一個女人跪在床邊嘴裡咬著白布,拚命忍住嘴裡的嗚咽聲。
她的身下鋪著這塊包被,碩大的肚子不斷顫動著,
孩子的頭已經快要出來了。 “你們怎麽看的,怎麽能讓她生出來!還不快點去叫陰婆!”
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婦女看到這一幕後,趕緊過來阻止,她和兩個丫鬟七手八腳的把這個女人抬上床,想要阻止孩子出生。
“媽,這個孩子真的是華南的,你讓我生吧,生下來你們滴血驗親,啊!疼啊,華南,你救救我吧,救救孩子啊。”
那個女人無力的哭喊著,可她的婆婆根本不相信,手裡的動作越來越粗暴。
“我兒子都昏迷了大半年了,你現在還想把這件事賴在他頭上,我覺得他就是被這個孽種克的才一直醒不了,等把它除了,我兒子就能醒過來。”
那個中年婦女根本不聽自己兒媳婦的解釋,她十分焦急的看著門口,像是在期待某個人影。
“您可算是來了。”
那個中年婦女看到一個人影進來,立刻站了起來,可突然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昏倒了。
緊接著我的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只有不斷響起的鈴聲和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掐住了我的喉嚨。
我揮動著雙手想要把那個扼住我喉嚨的力量甩開, 卻始終抓不到它。
在我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
這身啼哭讓我瞬間離開了幻象,回到了霍家宅院之中。
“傑娃子,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外婆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我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發現那些汗水居然被染成了紅色,一股劇痛從我的脖頸間傳了出來,讓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我的脖子居然受傷了,上面滿是泛起了血肉,好像是被人狠狠抓撓過的。
“知道疼了就好,剛才你拚了命的撓自己的脖子,差點連自己的氣管都抓斷了。”
鄭南陽看到我醒過來後明顯松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些藥粉,直接糊在了我的脖子上。
“外婆,那個孩子好像生下來了,我好像聽見了他的哭聲。”
我將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了外婆。
她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凝重,看著那個鈴鐺猶豫了許久才把它握在了手裡。
“我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先回鋪子吧。”
外婆把那個包被一起帶走了,順便報了警,處理霍老三一家的屍體。
警察初步判斷霍老三一家是因為癲癇大發作而死。
可同時這麽多人癲癇發作實數罕見。
他們把懷疑目標盯在了外婆和鄭南陽身上,讓兩個人詳細講述了在霍家發生的事情,最終因為沒有證據只能放人。
折騰了完這些事情已經是晚上了,我渾身虛脫倒在床上就睡,隱隱約約聽到外婆和鄭南陽說話,語氣十分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