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大明正統1442》第46章 南方民亂起
  周忱看李暹這樣,心中淡淡冷笑,真是掏空糧倉的時候有膽,而這個時候反而沒有膽量了。

  周忱說道:“有時候禍及一人,禍及全家,需要好好掂量。”

  李暹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問道:“糧倉的事情,朝廷當怎麽處置?”

  周忱說道:“當怎麽處置,和你有關系嗎?”

  李暹聽了周忱這麽長時間陰陽怪氣的話,怎麽能不知道周忱已經猜到了什麽。李暹跪在地上,說道:“大人救我一救。”

  周忱說歎息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說清楚,我又怎麽救你啊?”

  李暹說道:“這一件事情,委實不是我辦的,我怎麽可能辦這樣的事情,這是將我一家老小送進黃泉路上。只是,那樣奸猾小吏,他們硬生生將這一件事情栽在我身上,我不過是每年收他們一千兩銀子的孝敬而已。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周忱並不覺得李暹是在說謊,自古以來被下面小吏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不是只有李暹一個。

  是不是能臣,第一道考驗,就是會不會被下面的胥吏牽著鼻子走。

  而現在這位一直在戶部混的侍郎大人,根本就是下面胥吏推上來的,凡是打著他的旗幟去做,最後得到的錢財,僅僅分他一千兩。但是出了事情全部是他擔著,他官職最高是主犯。

  下面的小吏們再拋出幾個替罪羊,大部分就從輕發落了。

  周忱說道:“李大人,我不是說你,事到如此,你也要為你身後之事想想了,今後你李家是士籍,還是罪籍,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士籍這個詞,本意乃魏晉九品中正製的士人身份,在這就是指李暹現在官身,因為他當過官,他子孫在戶籍上就會有特殊照顧,有種種便利之處。

  雖然明代並沒有冷籍的說法,但是明清制度是相承襲的,清代很多規矩不過是將明代潛規則擺上明面了。

  家裡之前有官身,總是比那種泥腿子出身的學子有太多的便利之處。

  他一旦牽扯這大案之中,子孫被當做犯官家眷,打入另冊,那是幾代人都翻不了身了。

  李暹說道:“只要我出首,能不能隻罪我一人。不要牽連家小。”

  周忱說道:“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為你保證的。”

  李暹思來想後,終於下了決定,說道:“好,我出首。”

  有了李暹的出首,這京倉大火案,倒是很快就查清楚了。這些小吏們的膽子倒不是不大,侵吞的不是太多,大概有四五萬石糧食之多,兩把大火之後,其實已經將空額消減了差不多了。

  朱祁鎮看了結果之後,直接讓刑部從重處置,以儆效尤。

  朱祁鎮已經明顯感受到了風頭不對了。

  他可不想讓楊士奇時代還算清廉的吏治,到了他手中,就江河日下,不可收拾了。曹鼐很難得與朱祁鎮同樣的思想。

  雖然一直說這種亂象,乃是王振余孽。

  朱祁鎮倒是查了一些,倒是有一些人與王振的確有關系。

  讓朱祁鎮不得不驚醒,他是皇帝,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他這邊松一分,下面就能松一丈,想想就知道,給王振送禮的,固然有周忱這樣,是為了打定關系,想要安安分分的做事,但是想想,就知道更多人卻不是這個想法。

  在京城中,朱祁鎮的眼皮底下,王振自然不敢過分,但是對外官,王振自然就不客氣了。朱祁鎮很擔心,京城外面的吏治情況,要比他想象的還糟糕。

  學好很容易,但是學壞卻是太簡單了。

  而朱祁鎮的預感,很快就不幸言中了。

  朱祁鎮接到了劉定之奏疏,劉定之的奏疏,是專門說曬鹽法的,劉定之知道朱祁鎮的習慣,對很多技術細節,不厭其煩的介紹。

  朱祁鎮這才發現,劉定之所介紹的曬鹽法,福建當地的曬鹽法,雖說是曬鹽,但是也不人們想象大片大片的鹽田,而是將沙子圍成一個圓丘。所曬的就是其中這一片。

  效率比煎鹽法高,是減少了勞動力,在灶戶之中也是有分工的,有一部分專門供給柴火,有人專門負責煎鹽,而曬鹽法的出現,讓負責打柴的人釋放出來,他們給煎鹽的一筆錢,就退出鹽場,自己去搞自己的活計去了。

  劉定之到任之後,將這些柴戶,盡放之,編為平民了,免除了鹽場的勞役。

  然後劉定之,研究曬鹽法。無師自通的將鹽田法發明出來了。

  劉定之選擇了數裡的海岸,全部建造成鹽田,然用軍法勒令灶戶,分別做事。

  那一隊建立鹽田,那一隊曬鹽,那一堆造鹵水。那一隊清鹽轉運,等等。

  看似簡單的事情,劉定之反覆試了兩年,才算是成功。

  其中難點有二,是一具體分工,如何才能合理。這一點難不到劉定之,能考中狀元的,就是當時第一等之聰明人。

  曬鹽的基礎雛形有了,也不是讓他無中生有。劉定之只要下功夫,是可以辦到的。

  難點之後,就是福建的天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福建其實並不適合曬鹽的,因為福建降雨多,而曬鹽這一件事情,很看天氣,正曬著一場大雨,這十幾天的功夫就白費了。

  劉定之剛剛開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了。一場暴雨給劉定之一個教訓。他才開始仔細研究福建氣候了。

  選擇避開多雨的時間段曬鹽,這樣一來,一年很多時候,只能忙活半年,也是曬鹽的效率高,這半年的曬鹽,就能抵之前一年的定額,還多出不少。

  而因為大明實行鹽去製,福建鹽運司的鹽,只能行銷福建本省,所以生產多了,也是買不去的。

  劉定之這一才上奏,一方面將曬鹽法總結成書,一並送來,令一方面就是向朱祁鎮請示,這多出的余鹽,該怎麽辦?

  福建本地就銷售不了的。

  可以通過海關外銷。福建海貿底子厚實,各省開海,福建海貿發展很快,甚至超過了天津港,僅此於廣東。

  朱祁鎮批閱完之後,順手將一邊的曬鹽法圖錄打開了。

  上面用有圖有文,都是類似天工開物上面的圖,用毛筆勾勒出來的人形,種種做工的姿態。

  朱祁鎮其實看不大明白,也不知道劉定之弄出來的曬鹽法,和煮鹽法比到底有多大優點。

  朱祁鎮看得明白,這是一分完整的分工示意圖。

  正好宮中其實也管著不少作坊,什麽琉璃廠,神木場,這個局那個局,甚至武器裝備大內都生產一部分。

  這些所謂廠,其實是無數小作坊匯集在一起。

  此法做事的確不錯,應該試著把這種方式推行開來,要將劉定之提拔上來,專門負責鹽運司煎鹽改曬鹽之事,還是將劉定之召入宮中,乾脆成立一個少府機構,將大明宮中所有作坊都歸少府管,將少府改頭換面真正為帝國所用。

  然後再說別的事情。

  這兩方面都有利弊。

  福建鹽運司的產能暴增,無法消化,已經造成了產能擠壓了。一旦所有鹽運司都該了曬鹽法,可以預見是大明鹽價將會迎來一場暴跌了。

  但是問題來了,鹽價暴跌,對大明百姓是好事,但是對大明財政收入就是好事嗎?

  要知道鹽稅現在是僅次於田賦的第二大收入。

  雖然一般東西,都是薄利多銷,但問題是鹽這東西會薄利多銷嗎?

  百姓對鹽的消費是不是存在上限?

  鹽價大降價,鹽稅收入是會漲會跌?

  朱祁鎮一時間不能判斷,大概是會漲的。大明鹽價雖然不高,大部分家庭是吃得起鹽,但是依舊將鹽當做一種精貴東西的。

  如果鹽價大量下跌,估計用鹽數量會有一個顯著上升。而且鹽不僅僅是一種調味品。

  雖然而今用到食鹽的工業大多沒有,但是一些傳統的手工業,也是需要用鹽作為原料的,比如皮革。

  但是朝廷與瓦刺的關系越來越緊張,不可能將國家大事寄托於個人判斷之上。

  所以如果食鹽在海外受歡迎,成為大宗商品。那麽朝堂就開始大規模推廣曬鹽法。

  即便是不如預期,大明在鹽稅上的收入也不會降低多少,畢竟日本,朝鮮,安南,東南很多地方,也是有幾千萬人口的。

  有他們補充,也可以抵消國內食鹽降價而造成的鹽稅缺口,當然了,如果沒有這個缺口更好。

  所以,在這方面想。

  曬鹽法推行,應該緩一緩。

  至於建立少府,由劉定之掌管。這也是好的,特別是大內還有一部分軍械生產能力。如果劉定之能理順其中關系,讓大內的火器廠,兵器廠加大產能,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朱祁鎮也要考慮權力製衡的問題。

  大內從來是太監的天下,而今將一個進士出身的大臣,調入大內掌管一個新衙門。這是不是一種士大夫對皇權中樞的入侵。

  有一個先例之後,想要退一步是相當難的。

  朱祁鎮其實並不樂意這樣做,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大明朝的太監在政爭上,與文臣從來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不要看,太監多囂張,只需看他們的下場。

  這還是有皇權庇護的情況下的。

  大明太監崛起,是一種降低行政效率,甚至破壞朝廷體制,以求達到政治平衡的方法。

  但是而今武勳集團衰落趨勢很明顯,而且朱祁鎮也不想讓武將多參與權力鬥爭,文官參與的權力鬥爭叫做政爭,武將參加的權力鬥爭叫做政變。

  所以太監不中用。那麽給文官集團安排一個什麽對手,這是朱祁鎮一直在想的問題。

  今天他想將劉定之調入內廷的想法,忽然給他打開了思路。

  如果淡化太監性別特殊,再看太監與文官的爭鬥,其實是內廷官與外廷官的爭鬥。

  但凡對中國古代官製有些了解的,都知道,侍中這個官職,本來是皇帝侍從,但是後來成為丞相的別稱,尚書這個官,也是宮中一小官,後來成為行政最高長官,一度就是宰相。

  這些內廷官,決計不能是太監,否則下面文官是絕對不答應的,甚至口服心不服,而且大明太監固然有一些能乾的人,要保證這些太監每一代都有傑出人士,卻也太難。

  朱祁鎮忽然想起了王振,心中輕輕一歎。

  “這些內廷官,也不能是文官。否則的話,我一切心血不就是白費了。”

  朱祁鎮想要以內廷官代外廷官,乃是他自己權利的一次擴張,而不是給文官伸進內廷的機會。

  這個大方向,是絕對不能變的。

  但是具體該怎麽做,朱祁鎮一時間拿捏不準。

  從什麽地方找一個有活力,有社會地位能與文官抗衡的階層?這個問題,讓朱祁鎮陷入沉思之中。

  突然朱以擴來到朱祁鎮面前:“陛下,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王英密奏”

  朱祁鎮打開密奏,匆匆一翻,臉色大變。深吸一口氣,卻是上面寫到,浙江人葉留宗據守福建山中,暗結甲兵,圖謀造反,而福建地方,隱瞞不報,粉飾太平。

  這鍋甩的乾乾淨淨,你是福建最大的官,繞開誰能繞開你?不過朱祁鎮看在他已然六十九還在效力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王英也將前因後果的說清楚,這一件事情真正的問題出現在大明的礦業政策上,而具體引爆這個問題的,卻是皇帝要求周忱當時重開浙江,福建等地的銀礦。

  太皇太后罷天下礦場,與民休息,對百姓來說,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好事不得到好好安置,就會變成了壞事。

  朝廷罷礦場,僅僅是封山不采了。官員撤走了,但是當地的礦工卻沒有安置。

  朝廷剛剛開始建立礦場的時候,這些礦工都是以勞役的方式從附近征召的,連年在礦上,靠著開礦生活,而今一句話,朝廷不采礦,這些人就必須自謀生路,但是那裡有很多人能走到出路了。

  其中就有一個葉宗留的人,將礦工組織起來偷偷的開礦。

  這是常有之事,不足為怪。

  但是問題是周忱而今又下令重新開礦了,礦在那裡,就是葉宗留手中,他聚眾數千,嘯傲山林,礦山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怎麽可能會因為朝廷的一道命令,就放棄礦山。

  在他們看來,這礦山就是他們的了。

  周忱在戶部文檔看,礦山是封禁的,重新解禁就可以采礦,而地方上不會請情況告訴上面的。

  福建地方自然是想盡辦法,搞定葉留宗。

  朱祁鎮從朱英的密奏之中。看得出來,葉留宗在山中聚嘯,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而且周忱主持重開閩浙之間銀礦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福建方面想搞定葉留宗舉動,從上半年就開始了。

  福建布政使王英雖然已然六十九,平時把政事情全部交給下面,但關鍵時刻也可以挺身而出,隨著朝廷命下來,福建布政司王英聯合按察司帶來了軍隊。福建都指揮使朱英的水師軍隊也不怪王英不去找,福建水師近三萬甲兵只聽皇帝調令,王英也實在無奈。

  然後雙方打了一場。

  最關鍵的事情是。

  打輸了。

  不怪王英無能,福建上下沒人聽王英指揮,王英雖然有威望,那也是在士林中的,再者福建當地衛所兵一觸即潰,王英還沒來得及指揮就潰敗了,氣的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當天晚上就給皇帝寫了密奏,並且要告老,王英的政治眼光也是特別敏銳的,由此一亂,東南就要大換血,王英趕緊趁現在告老,要不是他實在是太老了,朱祁鎮就憑他這份政治敏銳程度就必須重用。

  打輸之後,就在現在正統十年十月,葉宗留在山中正式拉杆子,打旗號稱,太平國王。

  是不是非常耳熟,不過和太平天國沒有任何關系,只是普通的民亂。

  這個消息,而今都被福建方面壓著,王英一個外地人也左右不了這群土著,只能聽之任之,他們正在緊羅密鼓的準備第二次圍剿。封鎖一切,關於這一件事情的消息,王英則什麽都不管,也管不了,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如果圍剿成功,準備將這一件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

  而且朱祁鎮從王英這樣著急的上奏,甚至感受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王英對福建方面第二次圍剿勝利的可能,不報太大的希望了。

  朱祁鎮對此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召集文武大臣密議。

  朱祁鎮說明情況,直接問保定侯道:“南方的衛所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朱祁鎮對福建地方的無能,感到不滿,但是他更知道,而今要解決當務之急是什麽?是葉宗留。

  朱祁鎮並非不知道,南方衛所軍不能打的,畢竟之前倭寇上岸後,以不足千人的規模攻克一個千戶所。

  朱祁鎮心中已經有估計,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南方衛所情況會低到這種地步。

  打不過倭寇也就算了,還打不過礦匪。

  甚至朱祁鎮一場敗仗,直接讓葉留宗小看朝廷,之前不過是在山中過小日子,而今居然敢稱王撤旗了。

  朱祁鎮也知道,葉留宗手下定然也很能打的。

  想想就知道,這礦工體力,是能打的,而且朝廷封礦,撤出人手,葉留宗盜礦,其中也不會太平的。

  看到這裡財富的,不僅僅是葉留宗一個人。想想就知道為什麽葉留宗能得到最後的勝利,想來不是他官府方面有關系。

  而是他手下的人能打的。

  但是朱祁鎮還是無法接受,廣大南方衛所都疲敝如此,一旦南方有事,頻頻從北方調客兵南下。一來影響北方的邊防,二來,大明看上去養衛所不花錢,但實際上衛所無償佔有大量土地,這其中朝廷也是付出代價的。

  孟瑛說道:“臣曾經負責招募南征軍隊給靖遠伯和南和伯,在南方遍考南直隸,江西,浙江衛所,皆不堪用,臣倆次從中共挑選精銳十幾萬人從軍,一路上多加訓練,才算是能夠一用,但是這些軍隊,有相當一部分留給在雲南的南和伯戍邊了。”

  “留守士卒,大多是老弱。不堪一戰。”

  朱祁鎮聽了,一時間有些自嘲。

  沒有想到南方衛所的凋零,還有朱祁鎮決策的影響。

  當初麓川之戰,朱祁鎮是堅決不從九邊調兵。大部隊動用的都是南方衛所兵。

  南方衛所兵承平日久。本來戰力就不堪,孟瑛為了完成募兵任務,定是將能夠用的士卒,全部給調走了。回來的並不多。

  想想就知道,南方衛所戰力不足依靠了。

  當初還覺得自己的決斷是非常正確的,不管什麽樣的事情,一利生必有一弊隨。

  主政者只能權衡利弊而已,那些沒有一點弊端,十全十美大好事,定然是騙人的。

  只是朱祁鎮而今要面對自己留下的亂攤子。

  英國公說道:“臣以為當抽調山東備倭軍南下平叛。”

  一聽到這話朱祁鎮看了一眼張輔,然後說道:“英國公所言極是,福建水師在海上,不可輕動,就讓山東備倭軍去,只是首輔是個什麽想法?”

  山東備倭司指揮使朱永,在山東練兵有幾年了,人數足有一萬多,馬匹正統十年已經達到一人一馬,十丈福船有十艘,二十仗福船有三艘,三十仗有倆艘,四十仗有一艘,四十仗大明只有倆艘,山東一艘,福建一艘。每艘船上裝備大發貢、碗口銃、鳥嘴銃、噴筒等大小火器,山東軍一直被朱祁鎮藏著,這次決定試試戰鬥力,不過動用船隻的可能性不大。

  曹鼐先請罪說道:“臣無能,此乃福建布政指揮副使謝懷,欺君枉上之舉,都察院那邊也多有不發之舉,謝懷強納屬下之女為妾,並大肆通海,逃海關稅負,甚至指使衛所官兵海上行凶。”

  朱祁鎮對此並不在乎。他關注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誰的責任。

  只是朱祁鎮對曹鼐的論斷,卻是非常讚同,此事根本就是地方官無能。

  從朝廷法度上來看,朝廷的決策是沒有錯了,不管是封山,而是重新開采。銀礦都是不準許百姓私自開采。

  葉宗留之流都是犯了朝廷法度。

  但是百姓不給你說這個,他們要活著,要混口飯吃。法律與現實從來是有差距的,即便現在也是一樣的。

  在這方面就需要地方官員的自由裁量了。

  地方官員的自由裁量權是非常大的,所以才有滅門府尹,破家知縣之說。雖然副作用很大,不如此不足以處理各種地方事務。

  福建地方失職,看葉留宗剛剛開始是不想造反的。也就是不管是地方政府怎麽做,都是有將一個亂子消弭於無形之中的可能。

  如果放於謙,周忱在哪裡做地方官,朱祁鎮估計於謙敢孤身入礦山,將葉留宗招撫下來,而周忱也足夠的手段,讓葉留宗乖乖下山。

  但是福建地方怎麽做的。

  一塌糊塗。

  朱祁鎮緩緩的睜開說道:“此輩蛀蟲,死不足惜。傳朕旨意,招謝懷入京覲見。”

  朱祁鎮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這人一入京師,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曹鼐咳嗽兩聲,說道:“陛下,臣以為而今不能動此人。當以大舉為重,葉留宗所在仙霞嶺,乃是三省交界之處,想要圍剿非統合三省人馬不可。”

  “這都需要時間,但是他反意昭彰,如果不盡快剿滅,恐生大亂,而謝懷為了保住自己烏紗帽,定然拚盡全力剿滅葉留宗,此刻拿下他,恐怕葉留宗就要逃出生天,一時難治了。”

  朱祁鎮也明白,對朝廷來說坐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流寇。三省交界之處,想圍剿的行政成本本就很高,即便而今朱祁鎮立即下聖旨,等三省協調好,也是好一兩個月過去了。

  朱祁鎮之後讓內閣下旨封王英為南京禮部尚書,也就是掛個虛職,允許返鄉,朱祁鎮不是舍不得處罰他,是因為他的兒子——北鎮撫司指揮同知王裕,朱祁鎮正在重用他,怎麽能虧待他的老父親。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