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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正統1442》第28章 關山7衛告急
  大明九邊獨重大同,如果放在整個大明三百年,或許,並非正確的。但是放在明前期這個歷史時代,卻是正確的。

  即便獨重大同,而大同的防禦體系,也是一個基於攻勢,而不是守勢的防禦體系。

  如果放眼整個大明九邊,同樣是這樣的。

  朱祁鎮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明朝的武力巔峰,並非永樂一朝,而是洪武一朝。

  在此之後,大明軍力一直走下坡路而已。

  這種軍力衰弱,或許在永樂年間並不是太明顯,但是到了他這裡,上層或許還沒有明顯的體會,但是前線指揮官,卻已經有深刻的體會了。

  這一套長城體系,其實是將從北方南下的敵人,逼到幾個戰略節點,打一場決戰。

  如果能野戰戰勝北方的敵人。這一套體系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看前線指揮官的反饋來看,他們並沒有對此表現出多大的信心。

  朱祁鎮看著北京周邊的幾個通道,都沒有做到完全封閉。這也是為什麽瓦刺能一口氣打到北京城下的原因。

  朱祁鎮臉上絲毫不顯,心中卻在反覆激蕩。

  朱祁鎮忽然說道::“山西鎮就不用說了,說說延安這邊是怎麽回事吧嗎,今年秋天,有千騎進入延安境內,陝西震動。當時卿在甘肅,回程的時候,也是經過延安的,可以為朕說說嗎?”

  徐晞說道:“是。”

  他微微一歎,說道:“說延安,不得不說河套,說起來,延安一向是朝廷內地,而今橫遭兵戈之禍,卻是因為東勝衛內遷。”

  “所謂之河套,就是黃河北上幾字形的河套,這一片地方,多為沙漠,北為三面臨河,南下正對延安。”

  “西邊是寧夏,東邊乃是東勝衛。”

  “一般來說,韃子不會從北方南下,因為要橫渡沙漠,非其所能,唯有從東西兩側進入,寧夏圍他們過不去,而東勝衛這卻是可以渡過的。朝廷裁撤東勝衛,河套就出現一個缺口,這也是韃子能夠進入的原因所在。”

  “延安也開國之戰後,第一次遭遇韃子,故而處置有些失措。”

  朱祁鎮想著河套,忽然點在東勝衛原來的地方,說道:“這裡是那個部落?”

  徐晞看了看,說道:“乃是瓦刺一部。”

  朱祁鎮伸手拿了一根朱砂筆,又在河套這裡圈了一下。

  這都是朱祁鎮決定要解決的問題。說實話,朝廷的戰線已經很長了,從遼東,宣大,甘肅,寧夏,好幾個方向,朱祁鎮不想再多一個陝西戰場了。

  每多一個戰略方向,不僅僅是代表著更多錢糧的消耗,還有本地百姓的痛苦。所以既然之前韃子或者說瓦刺,並沒有注意到河套之內,朱祁鎮並不想讓他留心這裡。

  所以重新東勝衛,封死河套東部,也是朱祁鎮必須做的事情。

  朱祁鎮對宣大還是比較熟悉的,他最不熟悉的就是西北方向了,朱祁鎮說道:“說一下,西北幾個軍鎮吧。”

  徐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西北宛如異域,陛下可知道西夏?”

  朱祁鎮說道:“當然知道。”

  徐晞說道:“陛下可知道,西夏之亡,傳言西夏太妃傷了成吉思汗,故而蒙古對西夏大開殺戒,西夏故地千裡無人煙,而西北數鎮,正西夏故地也。”

  “國朝嶺北之戰,分三路北伐,其中就以馮勝攻甘肅。所過之地,望風而降,結果,嶺北之戰失利,中山王且戰且退,

喪兵不少,岐陽王數失馬匹,戰將折損無數。唯獨當時馮勝一路,全師而還,並將西北人口遷徙一空,也不過十五萬口而已。”  “即便洪武以來,大興屯田,遷徙不少衛所,西北實在是人丁不豐。”

  起來很容易,但是繁衍起來,卻不容易了。

  如果說宋夏百年戰爭,是嚴重摧毀了西北的生態,那麽元朝對西夏的大屠殺,更是將西北殺成一片白地。

  雖然已經是二百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元朝明顯不是一個會休養生息的朝代,也就是西北的恢復,也不過是幾十年而已。再加上西北生態破壞,而今又是小冰河期,整體氣候偏冷。

  西北人口的恢復,一直是相當的難的。

  這個時代,沒有人口,就沒有一切。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朝廷的政治生態,如果朝廷立都長安,對西北的態度,就是另外一個樣子,而今卻是北京。

  故而西北鬧出的亂子,再大也危險不到朝廷。

  會何必投入那麽大的人力物力在這種地方屯田,在這種乾旱缺水的地方屯田。花費之大,是可以想象。

  甘肅屯田都是建立在大量的水利工程之上的。

  不算政治仗,單單算經濟仗的時候,都不是劃算的。

  徐晞說道:“寧夏還是算好的,一過蘭州再向西,就見到了黃沙侵襲,幾乎連成一線,甘肅一鎮,幾乎都一條直線,就在祁連山北路,靠著祁連山上雪水融化的幾條河流屯種,向北是黃沙,向南是山巒,還有一點,特別值得注意的。”

  “乃就是蘭州以西,莊浪衛以東這一帶,常常有韃虜潛越。”

  朱祁鎮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一帶有什麽不對的,徐晞見狀,伸出手指從地圖上劃了一道,朱祁鎮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這一條,直接連通了西寧與草原。

  也斷絕了甘肅鎮與陝西的聯系,如此一來,甘肅鎮就孤懸於外了。

  朱祁鎮自然知道,草原民族包括瓦刺在內,在正面作戰攻防戰上,未必能打得過明軍,而且從蘭州,也就是蘭州中護衛到莊浪衛。也是一個城堡挨著一個城堡。

  但是朱祁鎮依舊覺得後背有一絲冷汗。

  為什麽如此?

  因為此刻瓦刺的主力就在哈密。

  可以說瓦刺西進,在正統九年時就已經成為現實了,不過,瓦刺與哈密之間打了好幾仗之後,哈密已經向朝廷求援了。

  而今朝廷之上最大的事情就是這一件事情。

  甘肅鎮最西就是嘉峪關,嘉峪關外就是關西七衛,關西七衛之首,就是哈密。

  關西七衛其實也不老實,有劫掠商人貢使的行為,甚至沒有糧食吃了,也不是沒有劫掠過甘肅,與甘肅鎮打過仗。

  朝廷之中主體意見,是不想救關西七衛。但是朱祁鎮心中卻不這麽想,今日放棄關西七衛,明日是不是要放棄青海番衛,後日是不是要放棄奴兒乾這些衛所了。

  一步步放棄,將朝廷的屏障都拱手讓人,且不說,朝廷的威信損失,單單是每讓一步都會讓瓦刺強大一分。

  瓦刺的強大,最後還是落在朝廷身上。

  但是看著徐晞簡簡單單劃這一道線,朱祁鎮就好像看見了一場規模巨大的殲滅戰。

  如果朝廷要救援關西七衛,只有一條路線,不是別的,就是沿著甘肅鎮,也就是祁連山北麓前進。

  而這一段,卻是一個缺口。

  距離西寧不過幾百裡而已。

  朝廷對青海的統治,也是因俗而治,換一句話,那都是一些土司而已,這些土司很多都是從元代遺留下來的。

  且不說,朝廷大軍從北京開往西北一路消耗,單單說,瓦刺真拚命卡著這一條路,幾十萬大軍能在甘肅鎮,這種狹長沒有縱深,缺乏糧食的地帶,能待多長時間。

  雖然這僅僅是一個可能,但是卻足夠朱祁鎮夜不能寐了。

  朱祁鎮心中歎息一聲,支援關西七衛的想法,也慢慢淡了。只是對於西北的危機,朱祁鎮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朱祁鎮也明白,徐晞這樣說未必沒有危言聳聽,加以勸諫的意思。畢竟朱祁鎮也知道,在進宮之前,徐晞與楊溥是見過面的。

  但是朱祁鎮的確不敢拿大明十幾萬主力軍冒險,從陝西到甘肅漫長的糧道,後方可能有的不穩因素,乃至缺水缺糧的可怕處境。

  朱祁鎮不得不承認現實。

  他即便心中承認自己有些固執了,但是也不表現出來,說道:“徐卿走了數萬裡,遍觀大明九邊,覺得九邊什麽問題最大?”

  徐晞聽了心中一時間也有一些猶豫。

  九邊的問題?豈止是有,還有太多,但是徐晞也知道,有些話是可以說的,有些話是不可以說的。

  徐晞在這一番長談之中,也說了好幾個人名。

  但是要麽是沒有具體評價,褒貶的意圖不明顯,要麽就是讚揚。

  倒不是而今的九邊眾將都是道德完人,一點錯處都沒有。

  卻是徐晞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是查看九邊邊防的並非是禦史,抓人小辮子的,故而他的重心都放在了各鎮的布防情況,對於九邊布防之上的某些缺點,徐晞自然會指出來,比如他所言的東勝衛缺口,導致延安受兵災,莊浪衛的問題,能讓草原與青海連接。

  甘肅鎮的戰略縱深太單薄,如果甘肅一旦失去,那麽西北也沒有什麽戰略縱深可言,說不得大明疆域要大退一步,就與宋朝差不多了。

  但是這種戰略基本問題,是不用哪個總兵官來負責的,他們也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今朱祁鎮的問題,卻讓徐晞不好回答,如果弄一個問題糊弄過去,顯得徐晞能力不夠,但是真要說出一個問題來,卻是得罪一大批人。

  張輔可是還在內閣之中。

  徐晞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覺得再合適不過了,說道:“陛下,有一件事情,臣不吐不快。”

  朱祁鎮說道:“徐卿請講?”

  徐晞說道:“太祖祖訓,宦官不得乾政,即便內廷之中少不了此輩,也不當讓其放縱在外,而今九邊重鎮,沒有一次沒有宦官監軍,此輩常言乃是陛下之耳目,橫行無忌,壓製九邊鎮將,文武官員,有功,則曰我之功也,有過,則曰人之過也。至於橫行不發,縱下面韃軍作奸犯科者,數不勝數。恐失九邊軍心。”

  朱祁鎮聽了,心中苦笑。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如何解決了。

  因為這些太監所言不錯,他就是這些太監的總後台。當然了,朱祁鎮也承認,徐晞所言有一部分是對的,有一些太監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有一些太監的確是能臣,不過是肚臍下面三寸的地方,少了二兩肉而已,比如說亦失哈,比如說劉永誠,還有著名的鄭和。

  而今九邊之重要,即便是太皇太后也沒有撤掉九邊太監監軍的意思,要知道,太皇太后在宣德十年,朱祁鎮登基的時候,可以罷一切不急之務,並將很多鎮守太監,全部召回了。

  唯獨九邊的太監,在進入正統年間之後,不減反增,即便楊士奇在的時候,對這一件事情也沒有說過什麽。

  仁宗皇帝登基之後,在九邊安插文臣,令巡撫或者巡按與總兵互相製衡,而宣德年間將太監監軍發揚廣大。

  早已在九邊形成了,文官,太監,武將三層之間的製衡。

  各地雖然還是總兵官為尊,但不管文官還是太監的意見都不可小視。凡是遇見大事,必須是他們三人聯章上奏說明此事。

  這種製衡模式,宣德年間形成,太皇太后默許的。只是在太皇太后去世之後,王振的權力大為膨脹,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

  其實整個正統年間,王振的勢力都是在膨脹之中,用曹吉祥來製衡王振,讓曹吉祥掌管東廠,但遠遠不夠,王振豈是曹吉祥能撼動的。

  雖然還有錦衣衛的朱以擴和鐵忠來製衡司禮監,不過終究是倆個系統。

  太皇太后在正統四年之前,對這一件事情都是默許,甚至鼓勵的。畢竟太皇太后一直擔心朱祁鎮扛不住這個擔子,寧肯培養出一個權閹,也不想培養出一個權臣出來。

  在正統四年之後,太皇太后倒是發現朱祁鎮能力足堪大任,就對王振減少了很多扶持,但是朱祁鎮還在繼續扶持王振。

  王振掌控司禮監,除卻東廠在曹吉祥手中之外,大內乃是天下的宦官都要唯他是尊。特別是太皇太后去世之後,朱祁鎮的作風大變,變得沉默起來,但是王振的卻變得囂張起來。

  朝中已經有一股倒王的風潮。

  其中就掛戶部侍郎掌管海關的李時勉最為激烈。

  這幾年來,李時勉坐鎮天津,沿海幾個港口陸陸續續的完成開發,不過經濟總量在這裡放著,雖然幾乎每一個省都一個海關,但是海關賦稅總額,也沒有超過五百萬。

  畢竟大明外貿的經濟總額還是有限的,在西方還沒有來到東方之前,整個東西貿易額,或者說東南亞內部貿易額並不是沒有天花板的。

  再加上其中這樣那樣的原因,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內,大明海關稅大概就是五百萬兩上下了。

  即便如此,周忱也不火坐視這一筆錢不流入戶部,在戶部之外,所以今年周忱多次上奏,就是海關納入戶部之中。

  最後朱祁鎮答應了,李時勉以戶部侍郎的身份主持海關,在京城擇地修建海關總署,作為戶部的下級衙門。

  李時勉進京之後,第一炮就打向了王振。

  卻是因為寧波倭案。

  什麽是寧波倭案,就是在正統八年,一路倭寇在寧波上岸,攻克了大嵩千戶所。具體來說不過是數百人而已。

  朱祁鎮也是大怒,當時就令新任福建都指揮使朱英總領船隊,圍剿倭寇,並令魏國公出面主持。

  這一隊倭寇倒是還打發,朱英抓住尾巴之後,打了一半,俘虜了一半。

  被抓住之後,送到北京。

  朱祁鎮下令讓這些倭寇到菜市場走一趟。

  就這一件事情,就牽連的寧波海關當年的賦稅。李時勉上奏,說大嵩衛千戶,乃是走了王振的門路,才得已襲職。並指責王振數項大罪,很多文官群起而為之。

  逼得王振向朱祁鎮謝罪,並辯解一番。

  對於王振的辯解,朱祁鎮有一些信有一些不信,王振自己貪財的一些行為,他是知道的。但是王振是一個最討厭下面人給他耍花樣的人,也就是他挖王振貪財,那是理所應當,但是下面的人敢從他手下多拿一兩銀子,王振就弄死他。

  所以,朱祁鎮對於王振縱然下面發財從來是不信的。

  但是朱祁鎮敲打了一下王振,畢竟主仆之間這麽多年的情分,還是要保全的。

  而且,官場之上,但凡明白一點的人,能不知道王振乃是朱祁鎮的人。朱祁鎮很擔心王振乃是對皇帝的試探。似乎是朱祁鎮在太皇太后死後,不再積極謀求這個權力和改變之後。

  很多事情都是你退一步,下面的人就會進一步的。

  朱祁鎮出面與楊溥協商,楊溥費了不少功夫,這才將下面倒王振的風暴,給壓製下去了。

  但是風波壓製下去了,但暗潮卻沒有平息,似乎反閹黨,反王振,已經成為很多文官的政治正確了。

  所以,徐晞不敢得罪張輔,朱勇這一票勳貴,卻並不怕得罪王振。

  畢竟,朱祁鎮對王振的約束也是很嚴的。

  以至於很多人彈劾了王振之後,也沒有事,大家膽子就大了起來,頗有有事沒事,彈劾一下王振,沒事有事,再彈劾一下王振。

  朱祁鎮不能不明白,雖然而今他依靠其他勢力站穩腳跟了,在內官有太皇太后留下的劉永誠,有自己順勢提拔起來的勳貴孟瑛,有在西北的蔣貴、王驥,在大同的楊洪,在遼東的曹義,雲南的方瑛,山東的朱永,福建的朱英等等。

  在文官方面,內閣之中的曹鼐,王直,六部之中的周忱,地方上的於謙。乃至正統元年進士,也有一批進入朝廷,雖然都在中下位置,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批人上位,朱祁鎮的地位就更加不可動搖了。

  所以在正統四年之前,朱祁鎮所依賴的唯一支柱王振,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但是王振所代表的宦官實力以及廠衛,依舊是朱祁鎮根本支柱之一。

  朱祁鎮要借助文官敲打一下王振,讓他別太得意,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廢掉王振。

  所以,面對徐晞的問題,只是打了一個哈哈,隨即回避過去了。

  朱祁鎮接下來又詳細了問了一些,關於九邊特別是甘肅鎮的情況。最後才起步送走了徐晞。

  送走了徐晞之後,朱祁鎮手中揣著一杯熱茶,靠在交椅之中,看著滿天雪景,愣愣的出神。

  徐晞兵部尚書的任命,很快就下來,這一點朱祁鎮與楊溥已經有共識了,否則兵部尚書的位置,也不可能一直讓鄺埜暫代啊。

  這也代表了朱祁鎮在某些事情的態度微妙的轉變。

  王驥離開兵部尚書任之後,柴車一直沒有發揮出兵部尚書的能力,是一個維持性的人物。反而讓五軍都督府在很多事情上主導了大明軍事。但是徐晞是一個能容得了五軍都督府囂張的人嗎?

  朱祁鎮心中其實是有數的。

  這其實他心中一直擔心,大明衛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

  凡是都有一個後手,這是朱祁鎮預備面對最壞結果的後手之一,他還有其他安排,只是他希望這些安排,永遠是用不上的。

  不過,這是長久的安排。

  朱祁鎮之所以如此詳細的通盤了解一下,九邊防務,各處隱患,卻也是因為對瓦刺對哈密進攻這一件事情的考慮。

  瓦刺也先在正統十年正式西進。

  一方面固然是想侵吞關西七衛,也是也先重新凝聚瓦刺各部行為之一。

  之前說過,草原上的傳統的,脫歡打下的疆域,卻不是也先能夠全部繼承。而今雖然也先在脫脫不花的大帳立在漠北,但是瓦刺一族的根基卻在西域。

  也先的西進,不僅僅是一次軍事行為,也是一個政治行為,用一場勝利凝聚人心,讓瓦刺各部知道,他也先,決計不必父親脫歡差。

  說起,瓦刺在西域的經營,不得不說察合台汗國。

  成吉思汗有四個兒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拖雷。成吉思汗分封諸子。術赤之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帳汗國。

  窩闊台一系拖雷一系的恩怨情仇就不必說了,最後是忽必烈奪得了帝位,徹底擊敗了窩闊台一系。

  而察合台汗國的范圍就是大半個中亞。

  遠的就不要說,就說帖木兒,他就是出身察合台汗國。或者準備的來說,是西察合台汗國,所有人都知道,帖木兒在永樂初年東征,中道而死。最後沒有成型。

  卻不知道,這也是帖木兒對東察合台汗國的一次征服。

  只是帖木兒一死,東察合台汗國複起,也瓦刺就在這個時候,殺了東察合台汗,並佔據西域一部分。

  脫歡在世的時候,與東察合台汗國,趕到了烏茲別克。整個西域都在瓦刺的統治之下了。

  當然了,草原的統治並不是中原,極度依賴個人的威信。脫歡雖然做到這一點,留守在西域的部眾,會不會聽也先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這就也先西進的原因之一。

  至於關西七衛,與察合台汗國也是有關系了,這種關系甚至蔓延到元朝的時候。

  元朝的時候,察合台汗國與大都的關系,並不是太好的。早期還是臣服元帝國,後期之間也發生過戰爭,元朝分化察合台後王一系,就將他們安置在西北的。

  而大明代元之後,繼承了大明因俗而治的原則,將嘉峪關以西的蒙古貴族,建立了七個衛所,其中就以哈密為尊。

  當然了,關西七衛看上去是一個整體。但是內部也互相征伐,大明也有意維系他們彼此的對立,常常派使臣調節他們之間的矛盾。

  這有利於維護大明對他們的統治。

  當然了,另外一個維系他們對大明統治的辦法,就是貢道。

  絲綢之路雖然運輸量大減,但是還存在的,也是哈密衛很大的財政來源,這也是哈密衛離不開大明的原因。

  其實哈密衛一直與脫歡勾勾搭搭的,甚至彼此有聯姻。

  這一次瓦刺對哈密衛的進攻,也是政治仗與軍事仗一起打的。

  軍事仗怎麽打,就不用說了,分化關西七衛,達到個個擊破的辦法。至於政治仗,就是也先向哈密王求親,向哈密王求娶哈密王之妹。

  哈密王已經將這一件事情報上來了。

  這也是朱祁鎮一直猶豫的。

  從哈密王的表現,哈密王其實不想投奔瓦刺,畢竟瓦刺沒有大明那麽富,大明在絲綢之路上,稍稍放一些水,就足夠哈密吃飽了。

  但是瓦刺卻不一樣了。

  與大明相比,瓦刺就是一個窮光蛋。

  瓦刺這麽看重哈密,要和哈密王聯姻,真的是為了愛情,根本不是,瓦刺就是想在絲路上分一杯羹。

  且不說,哈密投靠瓦刺之後,還能不能享受絲路上的利益,即便是能享受,這利益也要分相當一大部分給瓦刺。

  哈密怎麽都是吃虧了。

  朱祁鎮此刻也明白了,不管是軍事上,政治上,乃是民政上,大軍出陝西,入甘肅與瓦刺在哈密打上一仗,都是風險很大的。

  但是如果大明對哈密的坐視不理,在外交上卻致命的。

  因為大明繼承了元朝因俗而治的原則,在青海,在奴兒乾,等等地方,有太多地方,都有名為衛所,實際上是當地頭目自治的小勢力。

  哈密還是大明哈密衛。

  放棄哈密,坐觀成敗。朱祁鎮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今後邊牆之外,這些大大小小部落會怎麽選擇。

  朱祁鎮越發明白,也先這個一手棋的老辣。別不說,而今瓦刺使團就在京師之中,一邊在外進攻大明的忠實藩屬,一邊大舉朝貢,在京中活動,似乎要化解大明對瓦刺的敵意。

  但是偏偏有人上當。

  居然有人上奏說,因為讓哈密與瓦刺聯姻,成姻親之好。西北就無事了。

  不過,還好楊溥是明白人。不用朱祁鎮出手,楊溥就將這個官員給處置了。

  反正方瑛在雲貴已經開始改土歸流,並為土司設流官副手。正好讓這位去。

  但是朱祁鎮不得不承認這背後的思潮。

  朱祁鎮對這個左右為難的選擇,深思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覺得手中茶冷了,而漫天大雪也淡去了,雖然還是眼前還是一片雪白之色,但是朱祁鎮對今冬下雪,旱情緩解的歡喜。卻也淡了不少,說道:“走吧。回宮。”

  朱祁鎮上了轎子,被宦官抬著,用手支頭。晃晃悠悠的回宮,心中還一直推敲著,心中暗道:“該怎麽辦是好?”

  “什麽才是兩全之策?”

  朱祁鎮兩全之策還沒有想到,徐晞就已經來到了內閣之中,就在楊溥的閣房之中。看著剛剛停下的大雪。與楊溥談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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