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六花仍然每天早出晚歸,但飯菜卻依舊美味可口。仿佛“孤寡老人”般的布姆對此不聞不問,一心窩在閣樓中苦苦修煉。
但他卻不知道,六花通過大半個月的瘋狂,戰鬥力簡直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只不過其修煉的方式,卻可謂前無古人。
這天清晨,六花早早起了床,在做好布姆一天所需的飯菜後,便悄悄推門離去。只見其輕車熟路的來到城門口,身影如同泥鰍般騰挪躲閃,隻用了幾分鍾便踏進了神跡平原。
近些日子裡,她整天都會待在神跡平原。不是今天去某個山林中看看,就是明天徘徊在溪水間,要麽便將頭探進了漆黑一片的洞穴。
雖然布姆總是告誡她,要盡早領會出自己的戰鬥方式。可身為一隻契約獸,六花最喜歡的始終是憑借本能,或者說隨機應變。
因此想不出解決辦法的她,竟然憑借著自己那刀槍不入的身體,與野獸們扭打在一起。可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因為在某次與布姆的對戰中,其好似信手拈來般取得了勝利。
而布姆在聽聞對方的這種修煉方式後,先是有些哭笑不得,可隨即卻大為讚賞,直呼其是戰鬥小天才。
因此現在的六花,更是愈發的變本加厲。從最開始僅僅與巨熊們角力,發展成與一切所見之物較勁。
並且她還有模有樣的整理出了一套“心得體會”。早晨和那些敏捷的羚羊們上躥下跳,中午和那些凶猛的獅子們打鬥比拚,下午則與冷血的毒蛇們對視而立。
這中間的余興節目,則是一三五拜訪鱷魚水潭,二四六探望吸血蟲密林,星期六追逐狼群,禮拜天轟趕水牛群。
此時六花站在一座無名小山的頂峰,身邊的羚羊癱倒抽搐,好似一隻將死的老狗。可她臉上卻連一滴汗水也沒有,完全無視那將近半個多小時的奔跑。
下山後,六花來到了熟悉的獅群領地。翻手從次元空間裡取出些許肉干,扔給了那些奶聲奶氣的幼崽。
然而老獅王見來人是她,卻哀嚎一聲,眼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而身邊的母獅們,則好似見到了主人的寵物,紛紛呼嚕呼嚕地起身相迎。
“好啦好啦,人家也知道你辛苦,但人家也不是想快些成長嘛。來!陪我打一架!”六花用手扒拉著獅王,而對方卻一臉的不情願。
利爪!尖牙!閃身!翻轉!兩道身影時而碰撞到一起,時而又齊頭並進。獅王那毫無章法的攻擊雖然凌亂,可卻勝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下蹲!起身!揮拳!跳躍!六花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忽不定,可雙手卻並沒有幻化成短刃。因為她知道這是訓練,而並非殺戮。
一個小時後,六花拍了拍獅王的大腦袋,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森林。而獅王此時卻趴在地上,嗚嗚嗚地委屈至極。
蛇是一種極其歹毒的生物,孤陋寡聞的六花如是想著。她的腳步最終停在了一大片濕地邊緣,而其內則蛇影綽綽。
微風吹動著半人高的蘆葦,偶爾掠過的蜜蜂嗡嗡作響。無數饑餓的毒蛇快速爬行,最終直立起身體,噴吐著蛇信。
早已等候多時的六花,看著眼前那十幾條或大或小的毒蛇,忽然展顏一笑。只見其翻手取出幾枚雞蛋,躬身擺放在自己腳邊。
挑釁!毫無遮掩的挑釁!就算是再智力低下的蛇,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十幾道蛇影先後激射而來,但六花卻嬌叱一聲,將其紛紛捏在了手中。
至於那條被其遺漏的幸運兒,此時則急急後退。一口原本鋒利的小牙,不知何時崩斷碎裂。
六花抬手將它們扔到了遠處,表情有些無奈。他無奈的並非大難不死,而是自己始終不能將其悉數降服。
“哥哥曾經說過,如果將這些野獸換成人類,那自己現在的小失誤,便成了致命的瑕疵。”六花依舊站在濕地邊緣,但不知何時,一條近十米長的巨蟒盤在了身邊。
“蛇蛇,你說人家是不是個笨蛋呀,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呢?”六花好似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說與巨蟒聽。
片刻鍾後,她留下了幾隻水牛屍體,緩緩向奧古城的方向走去。而那條巨蟒則圈起食物,再次回到了濕地深處。
六花行走在神跡平原,所過之處,一切野獸紛紛避讓,上至獅虎熊豹,下到臭蟲蚯蚓。至於某些不開眼的東西,則要麽被其踩爛,要麽一腳踹碎了頸椎。
然而在六花走進奧古城的瞬間,一張小臉卻再次變得天真無邪。這並非是其人格分裂,只不過她始終覺得,哥哥最喜歡的是自己現在的樣子。
“洗手吃飯!”剛剛推門而入的六花有些傻眼,只見布姆坐在飯桌前,而其上則正放著一盤盤飯菜。
“咦?哥哥今天做飯了?不會是想毒死人家吧。”六花甩了甩手,隨即抄起叉子吃了起來。
“看你每天早出晚歸有些辛苦,這是對你的獎勵。”布姆將水杯推到了六花手邊,示意對方慢點吃。
“哥哥,雖然人家很感動,但下次記得炒菜要放鹽呦。”六花雖然低著頭,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滿是戲謔。
是夜,布姆與六花對坐於閣樓內。這是二人的習慣,每經過一段時間,便會將自己修煉的情況說與對方。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在別人眼中,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僅僅是因為自己思想的狹隘。
布姆的修煉情況依舊穩步提升,如果按現在的速度計算,兩年內必能突破進階,成為一名初階魔法師。
而六花的成長則更為驚人,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從毫無戰鬥經驗的菜鳥,變成了堪比野獸的鬥士。
至於對那次元空間的掌控力,卻仍然毫無進展。布姆也曾嘗試了各種辦法,但卻紛紛以失敗而告終。
是夜,布姆與六花聊著天,時而一方輕聲嬌笑,時而另一方哭喪著臉。奧古城內依舊喧鬧混亂,可一輛馬車卻正狂奔向城門。
城衛們對此視而不見,甚至早早便彎下了腰,口中不斷念叨著恭維之言。但這輛馬車卻從未減緩速度,全然不顧那些驚呼連連的人群,直奔向城南的貴族區域。
趕車的老奴揮舞著皮鞭,抽打之處血肉翻飛。一行人最終停在了某個府邸外,而早已接到消息的下人們,則正分列在於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