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悠悠那來道,此會在何年。
有點出神,送別了夥伴,終歸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一聲歎息,從秦允和口中呼出。
車馬已走遠,人要回夢時,轉過思緒,秦允和走向了書院。
讀書習字,觀經背史,筆墨紙硯,習題寫字。一日安排,就這樣度過。
傍晚時分。
秦允和坐在學舍之中,失神的坐在床頭,今日學習,只能用惶惶度日來形容了,任何東西,在他眼前,過不了一刻鍾,都再也看不下去了,中午之前還好,可是下午時分,收到一封書信,讓秦允和本就失落的情緒,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書信之中,沒有過多的文字,就連那啟辭都沒有。只有寥寥幾字:嫁都城,勿念。在結尾寫上兩字:小慧。
只不過,那小慧兩字或許因為什麽原因,那墨跡點點化開。
如果說,屋漏偏逢連夜雨算那辛酸,那麽落下的雨,變成了冰雹的話,可能誰都受不了吧。
一幕幕畫面在秦允和的腦海閃現而過,或是懷念,或是回味,就這樣度過了一夜。
可能,一個人的成長只是在一瞬間,也有可能讓人頹廢。如果兩個小夥伴在的話,此時的秦允和,可能會讓他們有那麽一絲絲後悔離開。
連續數日,秦允和就在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中度過。
一日。
“秦允和?”大院走廊之中,王河生叫住了面向自己走過來的秦允和。
“王先生。”聽到叫自己,秦允和看清是誰後,本能的作揖回應。
看著此時秦允和,王河生有點不敢相信,這是怎麽了?
對於秦允和,王河生還是有印象的,這王小莽與秦允和兩人,皆是那歸去村中獲得了周老先生推薦的,周老先生的推薦,他王河生,特別注重
在入學那日,他也過來看了,當時大院之中,站了許多學生,有那身穿綾羅綢緞的,有那穿得珠光寶氣的,還有那一身白衣的,皆在那交頭接耳。
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因為二人,雖身穿粗布麻衣,卻異常乾淨整潔,兩人就站在那裡,沒有交頭接耳,就那樣端正而立,展現出了讀書人的嚴謹與精氣神,而且,教書先生點名時,也異常的謙卑禮貌。故此,王河生對於二人,印象不錯。
此時的秦允和,那還有平時看見的樣子,本來文靜的臉龐,此時露出疲態,那一頭長發,也沒有好好束好,只是用綸巾綁在發腰,讓它不至於散落,以往白淨的衣裳,也是灰塵點點,那束腰巾帶,也隻隨意的綁在腰間,好似跑快了,就會解衣寬帶般。
看著這種樣子的秦允和,王河生略帶關切的問道:“秦允和,怎麽了?”
“沒什麽,王先生。”秦允和還是本能的說道。
過了良久,見王河生沒有說話,秦允和本能的開始往前走去。
看著走遠的秦允和,王河生開口說道:“巳時到我的住處來。”
並沒有等秦允和的回應,王河生抬腿便走了。
巳時一刻,王河生的住處。
這是細河書院的一側,是書院為教書先生搭建的住所。
這是個簡單的屋舍,沒有過多的裝飾,木窗木門,上蓋青瓦,只不過在那房舍之下有幾架書籍,擺滿了他的書房。
小院之中有那石凳石桌,此時王河生,正坐在石凳之上,那石桌也擺滿了吃食。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這是秦允和來了。
“王先生。
”看見王河生,秦允和鞠躬行禮道。 此時的秦允和還是略微收拾了一下,打起了一點精氣神。
“好了,來了,就坐下說。”王河生指了指石凳,示意秦允和坐下。
秦允和再次行禮,便端坐在石凳上。
“因為王小莽走了,傷心了?”看見秦允和坐下,王河生打量著秦允和問道。
秦允和沒有說話,就這樣端正在哪裡。
“餓了沒有?”王河生換了個話題,再次問道。
“沒有。”秦允和本能的回答,並沒有注意自己的話語。
“因為什麽變成這樣?”王河生追問道。
“沒有。”秦允和再次本能的回答。
“好小子,一問三不知,看來不用出點殺手鐧,你是不會說了。”聽到秦允和的話,王河生氣笑道。
隨後,王河生從腳下一手一壇提出了兩壇酒,並放了一壇放在秦允和的面前。
掀開封泥,一股酒香便散發出來,聞到酒香的王河生,便提壇而飲,咕咚咕咚的聲音傳遞開來。
喝了酒,王河生,一抹嘴角,笑著對秦允和說:“你可聽說過:莫把思愁藏韌性,濁酒余溫懂人心?”
聽到王河生的話,秦允和搖了搖頭。
“哈哈,那你要嘗嘗這酒,這可是好東西!”說著,王河生推了推秦允和面前的酒壇。
看著酒壇,秦允和略作遲疑的便掀開了封泥,提著酒壇,喝了一大口。
頓時,一股辛辣從口中散發,還有那灼燒感,從喉嚨直到心田,嚇得秦允和連忙吐了。
“哎喲,浪費了。”看著秦允和吐了,王河生惋惜的說道。
只不過只是惋惜,王河生並沒有說過多的話語。
吐了過後的秦允和,擦了擦嘴,秦允和想問王河生,是不是整自己?
只不過在他即將要詢問的時候,一股輕微的苦澀從口中傳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彌漫心田,好似那朋友在安慰自己,叫自己不要難過,以後終會相逢的。
心間的情緒, 就這樣慢慢被壓製下去。
這!
這就是酒嗎?
這感覺,確實讓人著迷!
秦允和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初學者,再次喝了一大口。
可能是喝得有點急,吞咽不過來,秦允和被嗆到了,可他這次並沒有吐出來。
“怎麽樣?沒騙你吧。”王河生笑吟吟的說道。
喝了一口酒的秦允和,並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看著王河生,眼角漸漸浮現淚光。
“別!這我可受不了,喝酒!”看到這般情景,王河生連忙製止,並舉起了酒壇。
聽到王河生的話,秦允和便也舉起了酒壇,用壇身碰著王河生的壇口,隨後收回,又喝了一大口。
“哎!我可是你先生,那有這樣碰的。”看著秦允和自顧自的喝酒,王河生無奈的歎氣。
一口接一口,如果晃晃秦允和的酒壇,你就可以發現,秦允和的酒,已經少了一半了。
咣當!啪!
兩個聲音傳來,王河生,定睛一看,秦允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酒壇也摔在了地上。
“哈哈,報應了吧,叫你不敬師長。”看著倒地的秦允和,王河生得意道。
隨後,王河生把秦允和抱起,走向屋舍,放在了床上,自己再次出現在石凳之上,喝起酒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月下酒桌,王河生在那舉壇痛飲,好不快活。
時不時的望著秦允和的方向,隨後喃喃自語道:“知酒味,便人成,莫道人世無齊美,聖人也得鎮天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