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方景陽一臉陰沉地走了回來。
他沒有理會六神無主的秦雅,也沒去看臉色難看的張凡。
而是越過兩個人,站到人群前面,用蘊含著怒火的目光巡視眾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你為什麽有這種變態癖好,但是你給我聽好了,我,方景陽,是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繼續行凶的,我說到做到。”
說完,方景陽就擠出人群,往樓道口走去。
搬過一張桌子擋住樓道入口,坐在那裡,目光冷冷地觀察著大廳內的眾人。
這時候,呆滯的眾人終於回過神來,恐懼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叫罵聲,尖叫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大廳。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懼,紛紛朝著樓道湧去。
剛才得知凶手混入了他們之中,他們還曾抱著僥幸心理,猜想凶手應該不敢這麽大膽,在這裡行凶。
可沒曾想,他們還是低估了凶手的膽子,低估了凶手的殘忍。
凶手現在既然動手了,就不可能只會出手一次,誰知道下一個被殺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所有人都膽怯了,不敢繼續待在這裡,想要逃到其他地方。
但迎接他們的是坐在樓道口,一點讓路意思都沒有的方景陽。
方景陽或許早就想到他們現在的舉動,所以才特意提前擋在那裡。
去路被阻,驚慌失措的眾人頓時不幹了,紛紛叫嚷起來,讓方景陽滾開。
不過方景陽就像沒聽見一樣,仍舊面不改色,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
這下子,更加激起了眾人的不滿。
好家夥,凶手你沒抓到不說,現在還不讓他們逃命,怎麽個意思,難道你和凶手是一夥的?
眾人的情緒愈加激憤,眼看就要動手的時候,秦雅上前勸說道:
“大家都冷靜一下,別衝動,有什麽事好好說…”
“冷靜個屁,都死到臨頭了還冷靜,再冷靜就冷靜到棺材裡了,秦護士,你要是為我們好,就趕緊讓這個姓方的讓開,他活夠了,我們大家可還沒活夠呢,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們動手了!”
“說得對,小秦護士,現在這裡這麽危險,你就行行好,給這位警官說說,讓我們去樓上躲躲吧!”
“秦護士,你給評評理,凶手就混在我們當中,這位警官不僅抓不到凶手,還不讓我們逃命,你說說,有他這麽當警官的嗎?”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頓時就將秦雅給說的啞口無言,她只能朝不遠處的張凡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張凡撇了撇嘴,隻當沒看見。
說真的,秦雅這種做法張凡是不敢認同的。
秦雅是一片好心張凡知道,但好心也得分時候。
現在是什麽情況,事關生命安危。
在這種情況下,去勸他們留下,肯定會被敵視。
而且,張凡可以肯定,光靠嘴說是絕對無法把這些人勸說下來的,必須得拿出強硬手段才行。
秦雅的勸說沒有一點效果,人群沒有一絲繼續留下的意思。
反而被耽擱了這麽久,他們變得更加急躁。
不少人已經衝到方景陽的身邊,拉扯他的衣服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在人群最前方驟然響起。
砰!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火藥味也慢慢彌漫開來。
群情激憤的眾人被嚇了一跳,
一個個都呆滯住了。 特別是那些拉扯方景陽衣服的人,都如同觸電一般,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所有人都滿臉震驚地看著方景陽將槍緩緩插回到淺藍色外衣裡,沒再有任何舉動。
震懾住了眾人,方景陽這才沉聲說道:
“你們要想上去,可以,但是我事先聲明,要想上去,就得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自己不是凶手,否則,就給我留下來。”
眾人一聽,全都傻眼了。
這疑罪還從無呢,現在居然要讓他們拿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還的是確鑿的證據還行。
聽這意思,光靠人證肯定是不行的,肯定得有物證。
這該怎麽證明?
有一個中年婦女小聲說道:
“方警官,你之前不是說,凶手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人嗎,我一個人女人,肯定不可能是凶手吧,你看,我這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了其他女性的注意。
如果這個大姐能成功證明的話,那她們豈不是也可以。
方景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不行。”
中年婦女眼睛一瞪,就要拿出“看家本事”和方景陽理論一番,卻看到他把手伸進了懷裡,只能縮了縮脖子,把話咽了回去。
眾人一看,這都不能證明,隻得偃旗息鼓。
沒辦法,別人手裡有家夥,形勢比人強,不服不行。
無法逃到樓上,大廳裡的人要麽獨自到一個覺得安全的地方待著,要麽和相熟的人待在一起。
局面暫時穩定了下來,秦雅暗暗松了口氣,轉過頭,想對方景陽說點什麽。
可當她看到方景陽那張冷臉,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去。
她只能找到張凡,疑惑道:
“張凡,你知道為什麽方警官不讓他們上去嗎?”
“他不是說了嗎,怕凶手跟著混上去。”
張凡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皺著眉頭隨口回了一句。
“可那位大姐呢,她一個女人,總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力氣吧。”
見秦雅有些不服氣,張凡這才轉過臉來,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女人怎麽了?誰告訴你女人就不能有力氣大的,你是沒見過那些女性舉重選手嗎,你覺得普通男人能有她們力氣大嗎?”
“可是…”
不等秦雅反駁,張凡又接著道:
“況且,真要放她上去了,別人怎麽辦?女的還好說,放上去也就放上去了,可如果有男的也拿出一些類似的理由上去了,恰好他還是凶手,那你說這算誰的,還不如一刀切,全都不讓上。”
秦雅這下徹底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秦雅突然想到了什麽, 開口說道:
“對了,張凡,剛才你們上去,就是因為發現了凶手混進來了嗎?”
張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你之前告訴我說,我們下來的時候你感覺不對,我就有一種感覺,所以就上樓去印證了一下,然後才確定凶手已經跟著我們來到這裡了。”
“印證?”秦雅有些疑惑,“怎麽印證?”
張凡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最開始有幾人被殺?”
“三人啊,怎麽了?”秦雅有些不解。
“不,其實只有兩人。”張凡搖了搖頭,豎起了一根手指,“另外有一個人,是裝死的,我第二次上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而他,就是凶手。”
“啊!”
秦雅被這個消息給驚得叫了一聲。
旋即,她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
“那只要找到那個裝死的人,不就能抓到凶手了嗎?”
張凡鬱悶地摸了摸鼻子:
“話是沒錯,可問題是我當初去看屍體的時候,沒太注意那人的長相。”
說完,他看了看不遠處的方景陽,又補了一句:
“‘方警官’應該也是一樣。”
聽到這話,秦雅有些失望,小聲嘟囔道:
“你們也太不細心了吧,就算不記得那人長什麽樣,難道連性別和其他特征也不記得嗎?”
這話一出,張凡頓時愣住了。
特征?
他清楚地記得,那人身上好像還真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