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刪了。因為徐樂聞是我殺的，所以我也不可能再栽贓到蕭綠蓉的頭上。”安信用輕松的口氣回答:“不過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照過像，我想你們應該有能力把照片恢復過來。”

“你殺徐樂聞的動機又是什麽?”段竹萱問。

“除暴安良。”安信回答。

“我說的是徐樂聞，不是蕭綠蓉。”段竹萱用筆再次敲敲桌子，提醒安信。

安信吹了聲口哨:“殺他們倆個都是為了除暴安良。當然如果你們有證據說我不是那我也可以承認不是。”

……

“你知道碧天鷲叫什麽名字嗎?”蕭正問。

“知道，齊浩波。”安信淡定地回答。

“你是怎麽知道他叫齊浩波的?”蕭正繼續問。

“不是你們說的嗎?”安信奇怪地看了看蕭正:“不過那天在保安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身份證上寫的是程小凡。那是張假的身份證，我沒他計較。因為他當時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要死的人。”

“你去過匯濱嗎?”蕭正問。

“去過。”安信心裡一抖，不知道蕭正接下來會問什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只能先給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答案:“不過只是經過那兒。又不是什麽風景名勝，沒什麽好呆的。”

“就是說你在那兒沒什麽朋友了?”蕭正繼續問。

安信低頭沒有說話，他在想蕭正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什麽不好說的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蕭正緊追不放。

這可讓安信犯了難。如果說沒有，那他接著說出一個真認識自己的人怎辦?如果說有，他再讓說是哪一個又該怎麽回答。要知道和徐樂聞一起去籌辦茶廠的時間雖然不算太長，自己也沒有太拋頭露面，還是有幾個鐵哥們認識自己的。盡管這幾個都被慕正豪相繼給拔除了，但難保不會有別的人知道他。

“就算有那也最少是十年前的事了，可能有人會認得我，但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安信仔細想了想後回答。

蕭正笑了笑，看看安信:“你就沒有覺察出你犯了個錯誤嗎?”

“什麽意思?”安信一愣。

“你是怎麽知道齊浩波的外號是‘碧天鷲’的?”蕭正嘴角含著笑問。

“大家不都這麽叫他的嗎?”安信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又犯了個錯誤。

“你說的大家是指誰?”

“我……”安信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你知道他叫齊浩波我不奇怪，因是我告訴你的嘛。但你知道他也叫碧天鷲就說不過去了。”蕭正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目前在瀘榆市知道他叫碧天鷲的人除了我們專案組之外只有少數幾個人，而且都在我們警閣。我問過碧天鷲，他在瀘榆沒有認識他的人，而且這段時間他也沒和別人打過交道，就算是他偶爾向別人提起自己的外號，他也從來不說自己叫碧天鷲，而是叫大龍蝦！”

“我是在匯濱知道的……”安信有點心慌，他覺得他很可能被蕭正給套住了。

“你不是說你最近一次去匯濱是十年前的事嗎?而十年前碧天鷲只有十歲，還是一個小學生，他那時的外號也還是大龍蝦。”蕭正看了看安信:“碧天鷲這個外號是他五年前開始混社會的時候才有的，而且僅限於和他很熟的那些人，因為他一直都很反感別人叫他碧天鷲。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從一個匯濱的朋友那兒知道的，他和碧天鷲很熟。”安信硬著頭皮回答。

“碧天鷲在匯濱只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小角色。知道他的只有三類人:當地派出所，

他的鄰居，他投奔的灰幫。你說你是從一個朋友那兒知道他的，那麽你的那個朋友是屬於哪一類呢?”蕭正緊追不舍地問。安信默不作聲，現在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另外我還不怕多透露點信息給你。”蕭正看著安信一副拒不開口的態度，很淡然地說:“碧天鷲來瀘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他的殺父仇人，也就是匯濱慕正豪團夥的軍師黑明豺。黑明豺在瀘榆遙控著遠在匯濱的慕正豪，可我們從慕正豪的通訊信息中卻找不到黑明豺的存在，所以黑明豺要麽是自己要麽是通過他的小弟和慕正豪直接聯系。黑明豺是誰我不知道，但他會有哪些小弟我知道。當然你可能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因為你只是一個普通住宅小區的保安隊長嘛。”

“你到底有什麽證據就拿出來吧，別在這兒繞來繞去。你說的這些我完全聽不懂！”安信擺出剛才那一副模樣，你沒有鐵證我就是不認帳。

“我又沒說你什麽你急啥?”蕭正說到這兒喝了一大口水，一下被堵到了嗓子眼，臉憋得通紅，彎著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安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沒有證據指證我你自己倒是先急起來了吧?”

“你先別得意。 ”蕭正一邊咳一邊伸手搖了搖:“你的活動范圍和平時與你交往的人很容易調查，畢竟瀘榆的天網……”

正在蕭正為自己面紅耳赤掙面子的時候，‘咣咣咣’響起了敲門聲。

“正哥。”狗蛋子的頭從門縫裡探進來，看了看蕭正，又看了看正在接受審訊的安信:“有人來看他，允不允許?”

“看啥看，沒見現在正在審著嗎?不見。”蕭正朝狗蛋子一瞪眼。

“噢。”狗蛋子點點頭，退了出去，但馬上又探了進來:“那他帶來的東西是不是也拿回去?”

“都帶啥了?”蕭正眼睛裡閃出蓋有程賓實烙印的光亮。

“也沒啥，都是些吃的。”狗蛋子邊說邊用小指甲挑著自己的牙縫，接著往地上彈了彈，顯然他剛剛用舌頭檢查過。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也該結束了?都這麽長時間了……”蕭正一邊對段竹萱說一邊站起身收拾桌上的資料。

段竹萱看了看蕭正正要發火，就發現蕭正正背對著安信朝她擠了下眼睛。

“嗯……那行，暫時就先這樣吧。”段竹萱知道他肯定又在鼓搗什麽么蛾子。

還沒等段竹萱的頭點到一半，蕭正早就已經飛身出去，一把攀住狗蛋子的肩:“還來得及吧?涼了沒有?有沒有拿微波爐熱一熱?”

……

狗蛋子把蕭正拽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四處瞅了瞅沒人注意，小聲地問:“進展怎樣?”

“剛剛把牛繩拽在手裡，大頭還沒露出呢。”蕭正笑了笑:“不過夠他忙一陣子的了，起碼殺徐樂聞的罪他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