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心腹，甚至全都是那也說不定。而這幾個人今晚所有的表現都顯得十分異常，甚至連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的小牛也顯得不正常。

剛開始派出去的暗探明顯不夠用，段竹萱在請示譚隊後把整個刑偵隊所有的警力全部都派上了，但更大的窘境還在後面等著他們。

蕭正覺得他嚴重地低估了安信，那幾個小保安搞得他左支右絀，一團亂麻。每個人看起來都有嫌疑，而且每個線索看起來都紛繁複雜，都必須要做到查無遺漏。

首先說強子這邊。他總共發了十五條中獎短信，其中在瀘榆市的有五條，而能馬上確定身份的有一條，那是發給程賓實的。還有兩條通過查找後一個可以確認是當地一家早點攤的，另一個是一個單位的采購員，現正在外地出差。

剩下兩條暫時查不到。其余十條短信全部是發往外地，其中匯濱的有兩條，蕭正對這兩條做了重點布置，懇請匯濱當地警方協助，結果這兩人均是當地勞改釋放人員，但都與慕正豪團夥沒有直接關系。

剩下的八條全國各地的都有，包括新疆，雲南，廣西等邊境省份。段竹萱對這些做不了主，最後經過請示譚隊後做出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只是通報當地安宮進行協助，如果沒有大的價值就可以確定這是安信事先安排的疑兵之計。

但等到凌晨的時候，廣西那邊傳來消息:通過對其中一條短信用戶的調查，其主人正是半年前從慕正豪團夥外逃的骨乾人員之一，現已組織人員進行抓捕。這一情況讓譚隊又處在了兩難的境界:其他的線索要不要繼續花大力氣深挖啓需定奪。

碧隻那邊的情況也不樂觀。他總共發出了二十個添加好友的請求，其中回復‘呵呵’的有兩條，回復笑臉的一條，回復問號的一條，剩下的有要求見面的，要求借錢的，直接拒絕的等等，當然大部分都沒有任何反應。至於I地址那比強子的短信地址涉及范圍還要廣，總共有將近十三個省份。這些人員是否要全部查找讓譚隊又揪了一個晚上的頭髮。

最讓人不省心的還是大個那邊。大個從晚上到白天一直都在乘坐短程綠皮火車，大約每坐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就會換乘一次，而每到一地大個都隻購買兩樣東西:鞭炮和奶粉。然後把鞭炮中的那啥取出來用小塑料包包好，埋進奶粉罐裡，再快遞回瀘榆。而接貨人就是他自己。

大個在付錢的時候也很讓人生疑，他總是事先用筆在錢上寫些數字，然後折好了再付錢。跟隨的偵查員不知該如何處置，只能懇請當地安宮協助，把那些賣家先暫時監控起來。大個的整個行程也很有規律，就是圍繞瀘榆繞圈圈。繞完一環繞二環，繞完二環繞三環，整個刑偵隊幾乎有半數的人在陪著大個躲貓貓，疲憊不堪。

相比上面這三位，飯鏟和小牛就讓人省心得多了，起碼第一天晚上是這樣。但到了白天就不尋常了。飯鏟等到天亮後先到銀行取錢，然後托付老鄉把自己癱瘓的老婆送回鄉下老家。但他老婆死活不願意走，兩人抱在一起從白天開始又連著哭了一個通宵，搞得房東四處尋找泥瓦匠準備修補一下有些松動的牆壁。

小牛在睡了一覺之後精神抖擻地上街亂逛。在碰到一起跳樓自殺秀後喜不自禁地到旁邊的布店裡扯了三尺白布，自己又塗鴉了幾個大字，然後以長期遭受迫害的上訪群眾為名前去聲援。唯一遺憾的是白布上總共七個字小牛就寫錯了四個，這還不包括最後應該以感歎號結束的口號而他卻用了逗號。

碧隻第二天表現正常，頭晚神秘地請求了一番添加好友後他沒有更大的動作。一大早就來辦公室和等在那兒的強子換班。在等了一會兒再也沒有等到其他人之後也不打電話聯系，兩人一嘀咕，直接就舉行了不記名投票，結果強子以全票支持出任新一任隊長。但強子從保安室出來後並沒有去找什麽朋友探聽安信的情況，而是到駕校學車去了。

碧隻整個白天都在保安室老實地值班。強子學完車晚上回來接碧隻的班。碧隻老實地回家睡覺。第二天再去接強子的班，強子再去學車。

兩人對其他的人都很不滿，因為那三個這兩天都沒來上班。小牛一直在為民間百姓的疾苦奔波。頭天的跳樓秀沒有再上演，小牛失望之余用一條小白布條往頭上一圍，用雞血滴了兩個大字‘加油’， 然後一個人跑到市那啥門口給中東地震災民助威鼓勁去了。

大個一如既往地還在繞圈圈，只是交通工具從火車變成了汽車，最後是步行。購買奶粉的檔次也一降再降，最後換成了麵粉，看來大個在勤儉持家這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飯鏟在連續哭了兩個晚上再加一個白天后再也哭不動了，第二個白天都在睡覺。這讓負責監視他的偵查員狗蛋子和徐柔麗暫時歇了口氣，尤其是徐柔麗。

這個感情豐富的丫頭沒少跟著飯鏟他們倆公婆落淚，自己也已經快到了脫水休克的邊緣。狗蛋子偷偷地在腰間套了個救生圈，以備不時之需。

整個專案組已經擴大到了將近三百人的規模。這兩天就是圍著那幾個活寶保安團團亂轉。段竹萱和蕭正曾一度懷疑這是安信搞的耍猴遊戲，譚隊也表示有些讚同的時候，繼頭晚廣西之後第二個白天又從新疆那邊傳來消息，根據強子發的那個號碼又抓獲了一個慕正豪以前的一個骨乾女性成員，她正準備偷渡出邊境去中亞一帶從事組織賣淫活動。

第二天晚上通過碧隻的QQ查找到雲南邊境派出所在一次打黃掃非中曾經抓獲的一名持外國護照的人員也是慕正豪集團半年前外逃的骨乾，現正在押解回瀘榆的路上。

這接二連三的好消息就像你在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有根針直接扎進你的腳趾甲蓋一樣，讓你重新又振奮起來。專案組成員就在這種冰與火的考驗中艱難而又困苦地前行，茫茫灰暗中間或閃起的光亮照著腳下這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路，看不到何時才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