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呢?讓我看看。”程賓實向李所長伸出手。

“程娘，你還是別看了吧。出了什麽問題我不好向譚隊交代，這你是知道的。而且段竹萱還特別交代過你們九組不能參與。。。。。。”李所長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看看蕭正，又看看程賓實，撓撓頭，很是為難。

但想了想，隨後又兩邊都不得罪地說:“不過我可以向你透露一個細節:第四目擊者的網名應該叫‘胖虎’。因為下面很多回復他的網友都這麽叫他，這可以查一查。。。。。。沒想到他的交友圈還挺廣。。。。。。”

“別打岔，知道他叫胖虎有什麽用?死者又不是宮女。”程賓實伸出的手並沒有縮回:“把手機拿來。”

“真不行。”

“那個平台上有什麽?你們沒動吧。”蕭正注意到沉屍處的橋墩

部有一圈露出水面的防撞平台，沉默了一下後指著問李所長。

“沒動，絕對沒動。我只是站在河邊看了看。平台上有一隻右腳的泡沫拖鞋，淡藍色的。看尺碼很合死者的腳。拖鞋下有半塊木板，不知道和案件有沒有關系。”李所長正發愁擺脫不掉糾纏不清的程賓實，聽蕭正問自己趕緊往蕭正這邊靠:“因為在第一現場范圍內，所以我第一時間在那兒拉起了警戒線不讓人靠近。”

“程組，去那個橋墩看看。”蕭正聽李所長這麽說看了程賓實一眼，朝橋墩的方向一歪頭示意了一下。

“哦。”程賓實點點頭，覺得的確有去看看的必要。一著急，也不想那麽多，直接就要抄近道跨過正橫亙在自己腳前的屍體從上面邁過去。

李所長一驚，趕緊上前攔住了程賓實:“程娘，你可去不得，讓你站在這兒我就已經犯錯誤了。。。。。。還是等刑警隊的其他同志來了再說吧，他們知道恐怕又要責怪我了。。。。。。你實在要去的話我也沒辦法，現在我就躺在這兒，你從我倆的身上跨過去好了。”

看到李所長如此決絕的態度，蕭正徹底解開了他對程賓實身上的那種疑惑:這個程組肯定很不招人待見！

李所長之前對他的種種阻攔，還有全警隊甚至包括後勤人員都出匯濱403專案的抓捕現場而單獨隻留下他，也絕不會僅僅是出於保護或者是留下來坐鎮的意思。

當然他遭受這樣的對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是咎由自取。除了超強的記憶力另說外，他那讓人無法理解的思維能力的確過於飄忽不定。蕭正甚至懷疑這位組長大人的染色體雙螺旋發生了嚴重地重疊，導致一邊超強，一邊空白。

剛見面時那句如泣如訴的‘等了你好幾個月’裡包含了多少白眼，嘲笑，委屈和期盼，蕭正有了深深的感悟。不過蕭正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幾個月前的程賓實又是處於一種怎樣的狀態?別人又是怎樣看他的?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會是幾個月前才從糧食閣空降到安宮閣的。

“程組，看來閣裡對我們九組有些有眼不識金鑲玉啊。”蕭正趁李所長沒注意的時候湊近程賓實的耳朵小心地投石問路。雖然目前他暫時沒有信心徹底地解析這個程賓實，但抓住他基本的思維脈絡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嗯，我都忍了好幾個月了。”程賓實聽到蕭正這話感動得差點沒流下淚來。終於有人理解他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不順像電影一樣

過他的腦海，太不把他程賓實當人看了！只要有案子，只要有哪怕那麽一小丟丟技術含量的案子都沒他的份，或者說沒他們九組的份！

整天只能乾乾接電話的活，或者把他當百度搜索使用。

更可氣的是九組內部還不團結，以前的組員一個個紛紛離他而去。那個曾經的骨乾羅漢好像中了什麽邪似的叫囂著寧可男扮女裝扮小三去釣**官員的魚也不願在九組呆下去了。就他那滿臉的絡腮胡茬，有那麽不開眼的**分子嗎?！好在自己這幾個月頂著極大的壓力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這才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盼來一位不明真相的新同志，及時地補充了新鮮血液。

就衝剛才這句話就知道這小子很有慧根，值得我程賓實好好栽培一下！當然更重要的是先暫時把他的人穩住，副組長這個官銜應該還是夠份量的。

蕭正看到程賓實臉上那一副說多了都是淚的表情，知道自己這句話戳到了他的病灶，引起了共鳴。趕緊趨炎附勢地再加把火:“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黃沙始到金。 咱們九組這顆人參不能再讓別人當成狗尾巴花看待，是時候改變了！程組，您放心，很快我們九組就會在閣裡挺著胸做人，揚著頭走路！”

程賓實被蕭正這番話鼓舞得就像剛參加完一場傳銷動員大會一樣激情澎湃，意氣飛揚。如果不是礙於身份他現在就想高呼兩聲口號，宣誓下雄心。並同時宣布告別醜惡的昨天，迎接美好的明天什麽的。

“程組，您看看這屍體有什麽特別之處?”蕭正打完了兩針雞血後又回到正軌中來。他知道眼前這位組長大人在資料儲存方面的天賦異如天人，只是別人不會利用而已。而這方面恰恰是自己的弱項。

程賓實是個城府幾乎為零的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極容易被外部環境所左右，當然也不會有所牽絆。當蕭正一問到他所擅長的領域的時候，剛才的激動馬上煙消雲散。

在圍繞著屍體又轉了一圈後，拋出了自己的看法:“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天左右。口鼻處沒有蕈狀泡沫，可判斷肺部並沒有進水。體表沒有致命傷，當然不排除內傷的可能。。。。。。”

“程組，這個繩環你怎麽看?”程賓實剛剛才開了個頭，蕭正就愣了一下。他打斷程賓實的話，指著死者手部的那截繩頭，問。

“嗯，這裡應該也綁了一塊石頭，只是脫落了。萬幸的是浴巾裡的那塊還在，說不定上面能發現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說凶手

不經意間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什麽的。”程賓實彎下腰使勁地往浴巾的縫隙裡瞅:“可惜我現在沒空，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