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不趁現在一舉拿下?那小子可是比猴還精，等他想明白了就晚了。”狗蛋子請示蕭正。

“就是要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想明白……”蕭正看著狗蛋子:“等他想明白了再動手。”

“你是想變被動為主動?”狗蛋子想了想後問。

“嗯，就是這個意思。”蕭正點點頭。

旁邊的人茫然地看著蕭正和狗蛋子兩人這一問一答，宛如墜入了五裡霧裡。

“正哥，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徐柔麗最先發問。這種情況下，這種時候出面提問無疑她是最好的人選，段竹萱，小張都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要想說清楚很麻煩，你真的想聽?”蕭正賣關子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小飲了一口，同時用眼角瞟了瞟徐柔麗的包。徐柔麗趕緊識趣地續滿，然後更識趣掏出筆記本翻開準備開始記錄，滿足蕭正的虛榮心。

“這還要從我跟他的第一次打交道開始說起。當時碧天鷲也是在公交車上偷錢包，被我抓住了。我知道他那是故意讓我抓他的。這一次他被程組抓住，很明顯，也是故意，剛才的視頻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我想程組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對吧?程組。”蕭正說完轉頭看向程賓實。

“嗯，”程賓實事後龍蝦亮地點點頭，丟面子的事他才不會承認:“我早就發覺了，我當時是故意裝睡的……就想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所以我最後才將計就計……”

“然後呢?”徐柔麗在筆記本上劃拉了兩下，根本就沒理會程賓實的邀功，直接問蕭正。

“然後我就把他抓回來了……”程賓實自問自答。

“上次把他抓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裴宛筠案發。當時隊裡的人都出去抓捕慕正豪了，我和程組隻好先趕到水嵊河案發現場，回來後碧天鷲就已經給放了。我問過程組，碧天鷲是跳牆出去的，對吧?”蕭正繼續問程賓實。

“對。後來我還特地去看了一下他留下的爬痕，手腳挺麻利的……”程賓實點點頭。

“我當時對碧天鷲的這個行為感到很奇怪。經過對他前後這一系列舉止的分析我只能得出一個答案:當時肯定有人威脅到他的安全，他利用我躲進了安宮閣。而釋放他的時候他不知道這個威脅有沒有消除，所以他才會選擇跳牆出去。但那個威脅到他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因為什麽事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現在他又如法炮製地利用程組躲進了安宮閣，我估計這回的原因很可能和上次一樣。所以我讓狗蛋子親自把他送到大門口，並大聲說那兩句話‘我知道你有苦衷’，‘再忍一個星期，我們不會不管你的’。我想他當時肯定很害怕有人會躲在暗處等著他。你想想，我們這樣對他撒手不管，他能不自己主動要求回來嗎?”蕭正掃了一眼徐柔麗，問。

“那個威脅他的人是誰?和案子又有什麽關系?”徐柔麗疑惑地問。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蕭正抬頭看著天花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段竹萱看蕭正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已經有了嫌疑對象，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想說。不說也沒關系，等下再慢慢地給套出來。

“那你現在把他晾到一邊是什麽意思?讓他想明白什麽?”徐柔麗繼續問。

“你想想他這次主動被程組抓來的目的是什麽?就是想通過我們來逃避那個對他的威脅。但狗蛋子送他出去，又對他說了那樣的話他心裡肯定明白他的這一計謀已經被我們看破了。所以他現在腦子裡想的就是一件事:既然你們不讓我偷偷出去那也無所謂，反正等到天灰了你們再放我出去那也是一樣的效果……”

“你不會真的等到天灰了再放他出去吧?”程賓實擔心地插話問。

“程娘，你少插嘴。”徐柔麗很不禮貌地嗆了程賓實一句，扭頭對蕭正說:“正哥，你繼續。”

“如果是別的人倒是會一直這麽想，但碧天鷲不會。”蕭正笑了笑，很肯定地說:“他很了解法律的規定，也很了解我。他知道既然我已經看出了他的目的，那就不會那麽輕易地讓他得逞，因為到了天灰我一樣不會放他出去。我們有48小時的拘留權，可以在白天的任何時候放了他，今天不行就明天。所以他又會再琢磨另一件事:如何才能夠讓我遂他所願地把他放出去?”

“那你覺得他會怎麽想?”徐柔麗用筆敲著筆記本問。

“肯定是要給我一點甜頭才行啊。”蕭正笑了笑:“但我又需要什麽甜頭呢?那只能是有關徐樂聞案子的線索了，因為現在他手頭也只有這個最值錢。他知道我們肯定已經掌握了他和這個案子有關聯的地方，如果僅僅只是因為偷錢包的話我不會這樣對他。他和蕭綠蓉之間的短信聯系，他在醫院裡出現的影像， 他在龍橋公寓跟蹤程組等等這些很有可能已經被我們掌握。只是我們掌握到了什麽程度他不知道，就好像他涉案到了什麽程度我也不知道一樣。所以他現在正在琢磨著到底該向我交代什麽，交代要多深。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哪些要實說，哪些要瞎說，哪些要隨機應變。”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趕快審他，還要等他把所有的謊都編圓了再審?”徐柔麗放下手裡的筆，有些不解地問。

“我就是要等他編好了後再審他。”蕭正笑了笑，看看徐柔麗:“我還有個殺手鐧在等著他，當他自信滿滿地以為他已經做好萬全之策後突然拋出來這樣的效果更佳。”

“什麽殺手鐧?”徐柔麗驚訝地問，段竹萱也不露聲色地把耳朵支愣過來。

“你覺得現在碧天鷲最想知道的是什麽?”蕭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徐柔麗。

“當然是想知道如何編謊才能讓你把他安全地送出安宮閣了。”徐柔麗撇撇嘴:“這不是你剛說的嗎?”

“不，還有一個更讓他頭疼的問題在等著他。”蕭正環顧下屋裡的人，口氣很堅決地說:“到底那個威脅著他的人是誰?”

“嗯，沒錯。這確實是他最想知道的，否則他下回還得來我們這兒避難。”徐柔麗點點頭，一邊問一邊剛準備把這個重點記下，突然又再次放下了筆:“咦，不對啊，你怎麽敢肯定他不知道跟蹤他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你發現被人跟蹤你怎麽做?不要當你是警察，隻把你想象成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蕭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