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讓何有田來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我看何有田還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徐柔麗見大家半天不開腔，把狗蛋子遞過來的毛巾重新敷好後又提了個主意。

“這種可能性幾乎等於零，何有田對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而且他也不是你說的那種識大體的人，要不然狗蛋子也不用忽悠他兩次了。”蕭正搖搖頭。

“徐柔麗，你是不是真的和何有田杠上了?現在就算他願意做唐豔茹的工作他也來不了，住院了。”段竹萱說到這兒瞟瞟蕭正:“原因和你一樣，手臂骨折。”

“這麽巧?！”程賓實驚訝地問:“難道唐豔茹也拿何有田做車禍實驗?”

“不是。”段竹萱搖搖頭，她都沒心情鄙視程賓實，只是看著蕭正:“就是狗蛋子出車禍後兩小時的事。何有田看完熱鬧，又發表了一番對瀘榆交通狀況的擔憂後回他的小賣部，在門口被樓上掉下的花盆砸傷的。我是去查慕正豪病房崗的時候才發現的，當時他在走廊上大喊大叫要出院。小塘派出所經過現場勘查確認這只是一起意外事件，目前還沒找到到底是誰家的花盆。”

“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應該不會是為安信那事來的吧?自從那兒以後龍橋公寓及周邊幾個區域開展了幾次轟轟烈烈的群防群治整頓工作，社會治安得到了根本的好轉。”小塘派出所的趙所長看見段竹萱和蕭正一邊熱情地端茶讓座一邊介紹:“別說是打架鬥毆，就是小的傷害案件……”

“聽說何有田傷了?怎回事?”蕭正敷衍幾句後直奔主題。

“哦，純屬意外。這事應該已經解決完了。”趙所長從兜裡掏出一支煙向段竹萱象征性地道歉一下後直接點上:“可以肯定是樓上誰家的花盆沒放好被風刮下來砸到的。但誰都不承認那是自家的花盆，證據很難尋找。我們的處理意見就是如果確實找不出是誰家的花盆那就由樓上所有的住戶共同承擔何有田的醫藥費用問題。這是慣例，以前也是這樣處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但何有田聽了以後表示也沒受太大的傷，如果這樣處理的話以後鄰裡關系不好相處，畢竟他的小賣部還要靠這些住戶捧場，所以他決定不再追究當事人的責任了。既然受害者本人有這麽高的覺悟，不予追究，而且又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結果，所以這事我們也就大事化小了。”

“這事有什麽疑點?”蕭正接著問。

“應該沒有什麽疑點。”趙所長想了想，說:“類似於這樣的事以前在我的轄區也發生過幾次，但都沒有造成過什麽大的傷害，要說最嚴重的應該還真就是何有田的這一次。不過由於他識大閣，顧大體，也減輕了我們不少的工作壓力。當然我們也不能因此就存在僥幸心理。宣傳教育工作一定要做扎實，做到位，要常抓不懈，程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我正打算把龍橋公寓的治安聯防隊辦公室放在他的那個小賣部。經過這件事後他的群眾呼聲很高，尤其是他樓上的那些住戶都一致強力推薦，正在寫聯名信呢。”

“你們的現場勘查記錄能不能讓我看一下?”蕭正問。

“這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們是要看調查筆錄還是現場照片?”

“都看。”

……

蕭正看著屏幕上的一張照片陷入了沉思。

“你發現了什麽?”段竹萱看蕭正半天不動彈，忍不住放下手裡拿著的卷宗，把腦袋也湊到屏幕前。

“你看這是什麽?”蕭正指著屏幕。

趙所長聽到這兒話也把腦袋湊過來，仔細看了看後直起身:“一個塑料片，

應該是生活垃圾吧……”“我怎麽會覺得這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蕭正一邊沉思一邊自言自語。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就是一個老人機的手機後蓋而已。”段竹萱撇撇嘴，繼續低頭看她的卷宗。

“我想起來了。”蕭正突然一拍腦門:“上次在醫院詢問蕭綠蓉的時候程組的手機被我……啊，不，意外掉到地上的時候他的手機後蓋就摔成了這個樣子。”

“沒錯，程娘用的就是這種手機。全中國用這種老人機的人只有他是因為一個理由！”段竹萱繼續撇著嘴:“舍不得扔他的那個破萬能充電器。”

“現場的物證在哪兒放著?你們都收集了什麽?這個塑料片提取了嗎?”蕭正指著屏幕問趙所長。

“應該提取了吧……你知道那本來就在小賣部門口，人來人往的很多。一般人在裡面買完東西都會把包裝紙，飲料瓶等等扔在門口。所以，也可能……”張所長說到這兒抬頭看著蕭正，很認真地說:“雖然何有田表示了不予追究，但我們還是很細心地收集了幾塊花盆的殘片，因為上面有他的血跡。這個工作馬虎不得……”

“那你們有沒有找到那個手機的另一半?”蕭正直接打斷。

“沒有。應該在警戒線外吧……”趙所長看看蕭正，又看看段竹萱，有點心虛地說:“你知道當時警戒線不能拉得過大，以免影響住戶上下樓……”

“現場處理了沒有?”

“應該處理了吧……當時警戒線一撤，幾個住戶拿著拖布，掃把就蜂擁了上來，就像去超市裡搶打折的商品一樣……”

“走，趕快去現場。”蕭正說完剛站起，但很快又俯下身，調出一張現場照片。指著上面的一株石榴對趙所長說:“把這張照片打印出來，這株石榴就是當時栽在那個花盆裡的。”

“應該不一定吧。。。。。”

……

現場的衛生清理工作很徹底。樓上的住戶除了血跡其余的包括泥土等全部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沒留下一絲線索。但得益於龍橋公寓三天一清理的垃圾管理制度，蕭正很快就在旁邊一個堆積如小山的垃圾堆裡有了發現。因為他看見了手機的另一半正在一個住戶丟出的魚嘴裡含著。

“趙所長。”蕭正站起身，看看跟在身後的趙所長，用手指了指:“這個垃圾堆封存起來，拉上警戒線，等我們刑警隊的來複勘。還有那邊那兩個。”

“嗯，你放心，應該很快就到。”趙所長邊說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別看了，他們起碼這一段時間都不會把花盆擺出陽台的。”蕭正一拉正仰著頭的段竹萱:“我們上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