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本來我想讓你……你知道我磨不開面子……所以我特別留意過的。”

“這麽說他更可疑了。”蕭正點點頭，和徐柔麗同時看著段竹萱:“你看呢?”

“為什麽?”程賓實驚訝地問。

“這說明他關了門跑來看熱鬧了唄。”狗蛋子拍拍程賓實的肩:“這樣看你就看得更清楚了。”

“哦。”程賓實暗暗松了口氣。這幫小孩到底還是嫩，觀察得不夠仔細，眼光畢竟趕不上自己這個老警察毒:“我繼續勸你們還是不要在這方面下功夫了，沒用。他當時根本就不在圍觀的人群裡，他不可能看見我。”

“你肯定?”狗蛋子問。

“那當然。我擔心汪康成找他開門讓我買紙巾……你知道我磨不開面子……所以我特別留意過的。”

沒等蕭正，狗蛋子，徐柔麗他們說話，段竹萱手一揮:“不用說了，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這個何有田！”

“為什麽?”程賓實驚訝地問。

“不用為什麽！”段竹萱哼了一聲，說得簡潔明了:“他沒看見你說明他當時就嚇跑了。案件發生後第一時間非正常消失的關系人不是嫌疑人就是知情人。何有田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但肯定是重要的知情人。”

“那我們從哪方面開始查起呢?”徐柔麗問。

“兩個方面。”段竹萱豎起兩根指頭:“第一，非正常消失的原因。我想不出有任何緊急理由讓他那麽匆忙就關門大吉，逃之夭夭。第二，查查他和徐樂聞一家到底有什麽關系，是不是像他說那樣僅僅只是鄰裡。”

“既然確定了要再查何有田那就好辦了。”蕭正一直皺著臉終於舒展開來，但一看見段竹萱正陰冷地盯著自己趕緊又恢復了原樣:“……那就難辦了。由於狗蛋子的非常規操作，何有田現在以省紀委編外人員的身份自居。這出戲該怎麽唱下去?頭疼……”

“還能怎麽唱?接著往下唱啊！”狗蛋子一拍胸口，胸有成竹地說:“不過這一回就不能光說不練了。請示一下丁閣，我覺得我完全有把握讓何有田心裡的顧慮徹底打消，暢所欲言……”

“哎，哎，哎，狗蛋子，打住。”蕭正敲敲桌子，用手一指狗蛋子身後的沙發:“那有一枕頭，你去睡一覺，夢裡啥都有。”

“萱姐，我看不如我去，我可以從情這方面打開何有田的心扉。”徐柔麗感覺自己積攢了多年的才華此刻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信心滿滿地毛遂自薦:“何有田，徐樂聞，裴宛筠是同齡人，搞不好還是發小，說不定還有一段孽緣。現在三人中有兩人已不在人世，只剩下何有田獨自偷生。我就想啊，我想明月夜時他應該會常常想起兒時三人的歡歌笑語，輪流分食的糖人。想起午後葡萄架下的磨盤和藏在身後的橡皮。想起村頭那條潺潺流過的小河……岸邊正在抽芽的小白楊呀，正在述說著……”

“快別述說了，難受。”狗蛋子一邊使勁揉紅眼睛一邊悲切地哀求蕭正:“正哥，這一個月就不要安排我出外勤了。以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完全是值得路人用眼神關愛的人，沒有之一。”

段竹萱沒有理會狗蛋子和徐柔麗這兩個二貨，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蕭正:“你呢?”

“我，我，我……我覺得還是狗蛋子的那個方法好！”蕭正看著段竹萱，一陣心虛。

暫時也想不出有什麽好辦法，只能先按著狗蛋子的路子走:“不過鑒於狗蛋子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再適合出席表彰大會。我覺得我的角色定位應該還有回旋的余地。

你看是不是可以這樣?我其實是一個忍辱負重的臥底，歷盡千難萬險後終於功德圓滿……當然，為了以後繼續在隱蔽戰線的工作，不宜過早暴露身份，我本人不在主席台就座。只需請瀘榆市文工團的同志像手機店街頭營銷那樣，列隊舉著我的巨幅畫像，高呼我的名字，巡遊會場三周即可……我想這石破天驚的結閣肯定會讓何有田……”“夠了，夠了。專案組已經容不下你們三位夢中人了，現在就調離。自己好好反省去！明天我和……小張。”段竹萱看都沒看程賓實一眼，直接點了久不說話的小張的將:“我們倆去龍橋公寓，把何有田直接帶回閣裡問話。”

“啊?”小張驚訝地看著段竹萱:“我們倆?”

狗蛋子安慰地拍拍小張:“明天順便從何有田的內衣上拽根線頭下來，也算是奇功一件，替哥們分憂了。”

“閉上你的嘴！”段竹萱朝狗蛋子大吼一聲，然後直接指了指剩下的那個廢物點心程賓實:“程娘， 你繼續追查你的碧天鷲。就這麽定了。散會。”

程賓實看見段竹萱站起轉身就走，也習慣性地站起身跟在後面:“其實我也可以會一會這個何有田。”

“你什麽意思?”段竹萱停下身，扭頭看著程賓實:“你又想在表彰大會上搞什麽么蛾子?”

“程組，你就別湊熱鬧了。難道你也有個夢想，想加入他們新組建的‘夢之隊’?”小張朝蕭正那三個失意的人努努嘴，拍拍程賓實的肩，好心地勸解:“再說了，你的角色和正哥不一樣，沒法轉變。除非把表彰大會改成公審大會，你作為首惡被公開判決並押赴……唉，算了。”

“小張，你……”段竹萱回頭瞪了小張一眼。

“不，我和何有田有共同語言，我們都是財富屆的成功人士。”程賓實急赤白臉地爭辯:“其實徐樂聞也可以的，只是他死得太早……”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還好意思談財富的事?”段竹萱看著程賓實，冷冷地說:“徐樂聞就是和你談了財富的事才沒命的，萬一何有田和你談了以後也死了算誰的?要談你找那三個談去……”

“何有田不會。”程賓實不知好歹地繼續說:“他已經成功過了，至少有兩千萬的資產呢。”

程賓實的這句話讓蕭正和狗蛋子同時的心頭一驚，他倆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一個針對何有田的突破口同時浮現在兩人的腦海。

“程組，你該不會是在想何有田會送給你兩斤茶葉吧?那才幾個錢?值得你這麽惦記?”狗蛋子在蕭正眼神的暗示下開始和程賓實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