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鷲的目的很明顯，和蕭綠蓉一樣，就是為了獲得徐樂聞的遺產。我總覺得蕭綠蓉有殺人的膽量，卻並沒有那麽高的智商。但碧天鷲具備這樣的能力，我看他很可能就是背後的主謀。他們之前不認識，並不意味著總不認識。”徐柔麗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應該就是實情，趕緊掏出《天道酬勤》先記上。

“不。”蕭正搖搖頭:“碧天鷲是背後主謀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他是主謀，他應該有蕭綠蓉的聯系方式，沒有必要冒險去醫院化妝探訪蕭綠蓉。而且他給蕭綠蓉偷偷遞紙條是在識破了狗蛋子臥底的身份後臨時決定的，不是事先準備好了的。”

“那我們這次去醫院目的是什麽?拘傳蕭綠蓉，然後通過她再審出碧天鷲?”徐柔麗接著問。

“正哥，你那兒有什麽新發現?”三人走到一個偏僻的所在後狗蛋子問。

“沒什麽。所有關於徐樂聞的情況都和寇組以前調查的一樣。”蕭正歎了口氣。

“那你們怎還呆了這麽久?”狗蛋子問。

“等你出來。”蕭正看了看狗蛋子:“你別說，文隊長的茶還真不錯。”

“那可都是上好的茶葉。”程賓實喜滋滋地‘吧怎’了下嘴:“文隊長還真是這裡面的行家裡手。雖然茶具不怎麽樣，但泡茶的手藝堪稱一絕:百鶴沐浴，懸壺高衝，關公巡城，韓信點兵……”

程賓實緩了口氣，接著介紹:“接著一些以前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專家，教授被別有用心的人聘請紛紛以‘茶學大師’，‘安信人’的面目出現，搖旗呐喊，給普洱賦予了新時代的安信內涵，為持續地炒作打入一針強心劑。一時間古色古香的茶學網站，研究所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建立了起來。‘喝熟茶，品老茶，藏新茶’的普洱教條更是使普洱脫離了原有的消費品屬性，進而擁有了一種融入田融產品投資保值的特色。”

“萱姐，你真行！”徐柔麗朝段竹萱一豎大拇指。

“你看，就是因為你多嘴吧?”蕭正埋怨地望了狗蛋子一眼。

“正哥，你怎這麽容易就相信了呢?”狗蛋子奇怪地看著蕭正:“我們後來又做了什麽事，見過什麽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還是蒙的。”

“她這不是蒙的。而是推理的最高境界直覺！”蕭正很嚴肅地拍起了馬屁。

……

蕭正沒說話，直接把視頻定格到某一點，做了張截圖，放大後再次把屏幕對向安信:“這是昨天的《瀘榆晚報》，是下午五點半以後才發行的，你說不是昨天晚上會是哪天晚上?”

安信湊近了瞅瞅，點點頭:“嗯，我昨天晚上是去了她家，我承認。我說怎麽到處都是報紙，還以為是怕落灰呢，原來在這兒等著我。”

“當時是幾點?”段竹萱問。

“大概十一點多吧。”安信很爽快地回答。他並不想否認這一點，因為他是趁碧天鷲和蕭綠蓉去保安辦公室時進的屋。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沒意思，不符合他的身份。

“你是怎麽進的屋?”段竹萱問。

“用鑰匙。我配的鑰匙。”

“你是怎麽配到鑰匙的?”

“我先是以要加強小區的安全工作為由到何有田的小賣部檢查他那兒賣的門鎖，趁他不注意用隨身攜帶的香皂把每把鎖的鑰匙都拓下來，然後趁去買紅綢布的時候順便配了鑰匙。”安信爽快地回答。

“你怎麽肯定蕭綠蓉會換鎖?又怎麽肯定她會到何有田那兒去買?”段竹萱問。

“這你都想不出來嗎?”安信一臉的不屑。

“正哥，

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徹底地攻陷碧天鷲?”徐柔麗擔心地問蕭正。“沒有十分也有九分，我們肯定可以從他的口中知道他所知道的！”蕭正肯定地點點頭:“因為現在讓碧天鷲寢食不安的就是那個跟蹤他的人。而對文隊長的這些調查是碧天鷲那個身份調查不出來的，除非他想到了去龍橋公寓任聘當保安。不過他這樣更調查不出來，因為文隊長就是那個跟蹤他的人。”

“你別太樂觀了。”段竹萱看著蕭正:“根據你的推測文隊長就是黑明豺，我也比較傾向於這個說法。但萬一他不是呢?還有碧天鷲知道那個跟蹤他的人就是黑明豺後，難道你就敢肯定碧天鷲會感謝我們幫他解除了威脅?如果碧天鷲就是因為黑明豺在匯濱的威名前來投靠他的呢?這豈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你要知道碧天鷲本來就是一個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也沒混出啥名堂的小混混，跑來瀘榆朝聖也不是沒可能。”

“難道這種輿論宣傳就真的這麽有效?”蕭正疑惑地問。

“當然光這些輿論還是不夠的，那些炒家還深知需要官方介入的道理。”程賓實看看蕭正:“從中央到地方的農科院茶葉所，某大學等科研單位就普洱品質形成機理和保健功能紛紛發表論文，為地方那啥的工作方向提供理論基礎。而雲南由於地處偏遠，工業基礎薄弱， 經濟發展需要新的支撐點等原因，那啥部門在某些人以普洱吸引外資的鼓噪下把普洱當成工作的重點，2005年在雲南茶葉工作會議上提出加快雲南的茶產業，將‘雲茶’打造成繼雲煙，雲藥，雲花之後的又一優勢產業，5年後產值達到100億的那啥戰略。

“他可是這個小區的保安隊長，難道一點異常都沒發現?”狗蛋子奇怪地問。

“想管也管不了，手下總共就沒幾個人。”蕭正歎了口氣:“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回憶這個小區剛建好時的風光……十年一覺揚州夢，飛入尋常百姓家……”

“那是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程賓實撇撇嘴。蕭正的學生時代應該都是做著揚州夢過來的。

“不，我們這次去是為了調查碧天鷲到底在醫院出現過幾次。他都到過了哪些地方?是不是只是針對蕭綠蓉來的?他住在哪兒?是像狗蛋子一樣裝成病人住在醫院還是住在外面?等等。一大堆的監控要看，你說我們這幾個人夠不夠?”蕭正問徐柔麗。

“是不夠。”徐柔麗點點頭:“但我可不敢確定我能從視頻裡找出碧天鷲，幫你們打打下手還行。”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其實我們三個都不用看視頻，就是給我們看也看不出來，主要是程組負責。他連碧天鷲套了個掩蓋著體形特征白大褂的背影都能認得出來，還能有什麽別的裝束能逃得過他的火眼田睛?”蕭正拿出一頂高帽子給程賓實戴上。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程賓實這頂帽子戴得四體通泰，神清氣爽，當然嘴裡還是免不了要謙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