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哪都通”快遞公司總部的大樓前，柳擇言看見了廖忠和他旁邊那位高大嚴肅的大叔。

　　“高哥”，高廉，哪都通東北大區的負責人。

　　“廖總，”柳擇言抬手打了個招呼，順便提了提手上剛買的東西，“這位就是我的領導了吧，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高廉不鹹不淡地點點頭，廖忠則是根本沒注意到柳擇言說了什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被那個穿著青春靚麗的女孩子給吸引了。

　　只是一件很簡單的碎花裙，女孩的身材也並不算太出眾，可廖忠就這麽呆呆地看著，目不轉睛。

　　“陳朵……”

　　“嗯，廖叔，我回來了……”

　　陳朵走到廖忠面前，輕輕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真的是……對了，你的修為……”

　　“原本已經消失了，後來又找回來了……”陳朵說著，運炁，絲絲縷縷的蠱毒伴隨著真炁流轉而浮現。

　　“好了，可以了，停！”廖忠咬著牙，似乎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陳朵啊，你以後就不要再修煉了……”

　　“為什麽?那她的活兒誰來乾?”提問的是柳擇言，他並不想讓陳朵放棄修煉，這丫頭單對蠱術的理解就是宗師級的，不讓她修煉簡直暴殄天物。

　　“天底下異人這麽多，有的是人能來乾！更何況，陳朵被這蠱毒折磨得夠慘了，她只要能作為一個正常普通的女孩生活下去就好了……”

　　“恕我直言，她現在失去這身能力，估計沒有什麽特長……”

　　“老子養她！她只要穿得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就好了！那什麽研究所我回去就遣散他們，X了個x的一幫沒用的玩意兒，研究了那麽多年還不如真正的蠱術宗師帶一帶……”

　　啊不我真不擅長蠱……算了。

　　“老廖，好了。這位就是我女兒替我找的臨時工了吧。很好，我很滿意。”

　　高廉強勢插入對話，主動向柳擇言伸出手來。

　　柳擇言急忙雙手握住:“領導好，今後我就是在你手底下辦事的，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戰力方面我還有點自信……”

　　“戰力?你是說與人格鬥麽?如果光是那個你就可以回去了。”

　　柳擇言心頭“咯噔”一聲。

　　“不明白嗎?”高廉問。

　　“……請領導明示。”

　　這時候不能亂猜，猜也沒用，這個架勢就是你猜對了領導也沒面子了，猜錯了那他說不定真得卷鋪蓋回去了……

　　“算無遺策……我很清楚，憑那丫頭的手段做不到剿滅全性，加上今天，華南的‘蠱身聖童’我也稍微有所耳聞，困擾了廖忠十幾年的大難題啊……就被你一個月就給解決了。但我又不喜歡太聰明的人，太聰明往往喜歡自作聰明。”

　　“你，我很滿意。”

　　媽耶二壯你是給我找了一個什麽腦回路清奇的領導啊！柳擇言在心中瘋狂吐槽。

　　“至於戰力問題……你，聽說過長白山嗎?”

　　“聽說過，西有昆侖，北有長白;南有佛印，東有蓬萊。還有中央的秦嶺淮河一帶，這五個地方據說隱藏著長生的奧秘。”

　　“沒錯……昆侖是否有仙獸，無人可知;南海確有佛法，可五指山下是否壓過一隻妖猴也無從考證;東邊的蓬萊諸島更是不知何時已隱沒人間。至於中央的秦嶺淮河一帶更只是來湊數的，一無傳說二無事跡……只有我們東北的長白山，還真真正正的有‘仙家’，

也就是強大妖怪的存在。”　　“你說你戰力還可以，那你去跟山上的仙家們試試?”

　　“咳，硬來肯定是不行的……但降妖之術我也略通一二……”

　　“行了，沒叫你真跟他們打。”高廉擺手，打斷了柳擇言的話茬，“我研究過你，你就是做什麽都太認真了，雖說我不反感你這樣……這樣，我考校考校你。”

　　“您請說。”

　　“如果有一個高度截肢、半機械化、只能泡在營養液裡維持生命的人放在你面前，你有幾成把握救回她?”

　　這算什麽問題……

　　“恕我直言，在醫道上我一竅不通……”

　　“二壯從來沒給你講過她的情況麽?”

　　……二壯?

　　那個高度截肢、半機械化、只能泡在營養液裡維持生命的人……是二壯?

　　“我女兒，高鈺珊，先天異人，從小就能觀察和修改電磁波……代價是，全身器官的衰竭。”

　　“後來我托人，讓她拜入性命雙修的全真伍柳派學習丹法，可也隻保住了她的精神……”

　　“你應該也知道，先天異人學會後天手段有多不容易，而她甚至煉到了出陽神的地步……她的先天異能和後天手段更是融合在了一起，使得她的靈魂能夠以電子波的形式長時間在體外活動……”

　　柳擇言已然雙目瞪圓，一副不可置信的姿態。

　　那個開朗搞怪的二壯?她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她的情況……

　　柳擇言有過一些很嚴重的猜想， 人工智能，或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或是遊蕩在網絡世界的幽靈生物……

　　全身器官衰竭?這種絕症和那個女孩完全掛不上鉤啊！

　　“後來，經過董事會一致協商，斥巨資給二壯打造了一套維生裝置……代價，就是她成為東北大區的臨時工，作為一名超級黑客。”

　　“而如今，她讓你頂替了她的職位，你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麽。”

　　我不明白……這代表什麽?

　　“怎麽聽上去臨時工是個多搶手的職位似的……”柳擇言想開個玩笑，讓嚴肅的氛圍輕松一些。

　　“柳擇言，你以為臨時工是什麽?”

　　被高廉的氣勢衝擊了一下，柳擇言也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情。

　　“您下達任務我完成，工資照領，但沒有合同。”

　　“不，不只是如此……”高廉耐著性子向他解釋，“臨時工是專門替公司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一切都是以他們個人的名義，就算要支持也無法從公司獲得，只能找他們自己在外面的人脈……所以，各個大區負責人挑選臨時工的首要條件，就是能夠應對各種情況，要能獨當一面！”

　　“每一個大區，原則上都只能有一個臨時工。”

　　“既然她挑選了你，就代表她的生命已經跟你綁在一起……你若是任務出了差錯，會連累她一起受罰;你若是犯下大錯……最嚴重的情況，董事會可能會停止她的生命供給。”

　　“二壯剛才來找我聊過，但我還是要讓你知道這些。”

　　“想清楚，想清楚再給我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