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滿腦腸肥的商人,,以及那不可一世的潑婦,不得不低聲下氣認錯。
“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起,賤內不懂事,二位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小妹妹,都是我不對,你要是不解氣,就打我一巴掌……”
錦兒自非得理不饒人之人,既然對方認了錯,而且沈長安已經替她打了一巴掌,這口氣也算出了。
回到船艙後,蘇夫人聽說了經過,不由一臉欣慰,少不得又是一番感謝。
隨後,二人坐下一起喝酒。
“公子,妾身敬你一杯。”
沈長安端起酒杯,微笑道:“夫人,請!”
“公子請!”
蘇夫人以袖遮面,緩緩飲下了杯中酒。
期間,二人又聊起了詩詞歌賦,聊得頗為投緣。
這也是因為蘇夫人飽讀詩書的緣故,對於一些典故、歷代詩詞名家如數家珍。
一直聊到天黑時分,沈長安方才盡興而歸。
次日中午,錦兒送來了一大碗湯:“公子,這是我家夫人自己熬的參湯,公子趁熱喝了吧。”
“真是受之有愧,替我感謝你家夫人。”
錦兒笑嘻嘻道:“公子不用客氣,反正艙裡有爐子,夫人便熬了些參湯驅驅寒。”
當晚。
沈長安閑來無事練了一會字,隨後走到甲板上吹吹風。
月色皎潔,夜涼如水。
河面泛著粼粼的波光,隨著水波蕩漾,折射出迷幻的光澤。
遠山隱隱,勾勒出一幅大氣磅礴的潑墨山水畫。
沈長安負手立在船頭,眺望遠方,衣帶隨風而飄,頗有玉樹臨風的意境。
過了一會,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沈長安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不由一臉訝然:“蘇夫人,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蘇夫人回道:“晚上看了會書,感覺脖子有些僵,便出來走動一下,沒想到公子也在。”
“嗯,其實出來看看夜景也不錯。”
“是啊……”蘇夫人輕移蓮步,回道:“風景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心情,不同的角度看,便有不同的韻味。”
一聽此話,沈長安不由吟了一首詩:“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蘇夫人笑道:“對……”
就在這時候,客船也不知怎麽回事突然晃了一下。
蘇夫人正在邁步,一下失去了重心。
“啊……”
“夫人小心!”
沈長安眼疾手快,及時上前扶住了蘇夫人的纖腰。
觸手一片溫軟。
蘇夫人斜著身子,仰面朝天。
四目相對,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蘇夫人輕咬嘴唇,眼中泛著一絲絲瀲灩的波光,猶如一池吹皺的秋水。
美人在懷,軟玉溫香,沈長安似乎沉醉其中,靜靜地看著月光下,蘇夫人那張白裡透紅的俏臉。
“公子……”
終於,蘇夫人顫聲喚了一聲。
沈長安終於回過神來,手腕稍稍用力扶起了蘇夫人:“夫人沒事吧?”
“沒……沒事,也不知這船……怎麽突然就晃了一下。”
“想來是遇上了暗流,好在是大船,要是小船的話晃得更厲害。”
“多謝公子……”
蘇夫人側腰福了一禮。
“夫人不必多禮。”
這次,沈長安沒有虛空相托,
而是輕輕抬了抬蘇夫人的手。 此舉可以說是一種試探,也可以說是一種默契。
果然,蘇夫人只是有些羞澀,微微轉身看向前方。
風拂起她的秀發,發梢在沈長安臉上掠過,留下一縷余香。
“蘇夫人,船頭風大,要不回船艙坐坐,喝杯熱茶。”
蘇夫人猶豫片刻,終於點頭應了一聲。
回到船艙,沈長安從爐上拎起茶壺,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遞給蘇夫人:“夫人,這是我自己煮的白茶,加了點陳皮,你嘗嘗。”
“嗯!”
蘇夫人接過茶杯送到唇邊吹了幾下,方才抿了一小口。
隨之品味了一番,笑道:“好茶,醇香,回口微甘,應該是存了幾年的茶。”
一般來說,茶葉講究新鮮,當年的最好。
但也有一些茶葉比較特殊,比如白茶、黑茶、普洱,這些茶葉大多經過發酵,壓製,陳上幾年反倒更好喝。
“看來夫人也是好茶之人。”
蘇夫人謙虛道:“也談不上,只是略微有些了解……”
聊了幾句,蘇夫人不由起身走到書桌邊:“公子真是用功,在船上還在練習書法。”
沈長安微笑著走了過來:“在船上也沒什麽事,正好能靜下心來。”
“也對,公子的書法頗有造詣,在妾身看來,怕是很多書法名家都比不上。”
這話雖然有一定的恭維成分,但大半也是出於由衷之言。
就連唐伯虎都稱讚過沈長安的書法,說他的書法頗有一種金戈鐵馬的氣勢,假以時日,必定自成一派。
“夫人過獎!”
“公子這幅字送給妾身可好?”
“這……”
“沒事,妾身順口一說,公子不必為難。”
“不是,在下的意思是說這幅字只是書法練習,順手而寫。夫人要是喜歡,在下另外給夫人寫一幅。”
聞言,蘇夫人不由眼神一亮, 連聲道謝。
“不知夫人想寫什麽字?”
“就寫公子作的那首木蘭花,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行!”
不久後,沈長安揮豪在紙下寫下了一首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蘇夫人站在他身側,手舉燭台,專注地看著。
此景此景,正應了:千古文人佳客夢,卻是紅袖添香夜讀書。素腕秉燭,燈如紅豆,一縷暗香,流淌浮動。
“好了夫人,看看可還滿意?”
寫完後,沈長安在末尾題名,簽章,並衝著蘇夫人輕聲問了一句。
“妾身多謝公子抬愛!”
蘇夫人忍不住再一次揖禮。
“夫人不必多禮……”
沈長安又一次托起蘇夫人溫潤如玉的小手。
這次,竟有些舍不得松開。
蘇夫人一臉滾蕩,羞澀地低下頭,手微微動了動……
“抱歉,在下一時忘形,還請夫人勿怪。”
“沒事……”
沉寂了一會,蘇夫人低聲道:“時辰不早了,妾身該回船艙了。”
“嗯,那在下替你把這幅字收起來。”
蘇夫人回道:“不著急,墨應該沒乾,妾身回頭再過來取。”
“也好,那在下送夫人過去。”
“多謝公子。”
“不客氣,夫人,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