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幫之所以能發展的這麽大,除了上面有人罩,幫裡有人才外,對幫眾的管理,相比於其他小幫派,也更為的嚴格。
比如,青河幫並不是什麽人都收,而是只收沒病沒傷的青壯,且管吃管住,每月還有例錢拿。
而這些錢,自然是欺壓百姓來的。
前些年,作為青河幫的幫眾,日子都還過得不錯。
可是近年來在災亂頻起。
百姓的日子不好過,青河幫的日子也同樣不好過,可每月該孝敬給上面的錢,卻一點都不能少。
青河幫為了維持運轉,只能減少開支,縮減幫眾的例錢,且加重下面的剝削。
對此,幫眾自然有所不滿,但肯定不會在幫內發泄的。
因此,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自然成了欺壓對象。
一層壓一層,下面的人只會更狠。
如今陳虎被賊人所殺,楊威下令掘地三尺徹查。
官府不會插手。
下面的小弟們,就可以借著徹查的這個名義,為自己謀利,充實自己的腰包。
且作為青河幫的人,早就聽聞到了一些風聲,官府已經不管城外的人了。
進村後,他們下手肆無忌憚,不顧他人死後。
進屋後,看到什麽拿什麽。
能拿的拿走,拿不走的砸碎。
看到有姿色的小娘子,輕則揩油,重則當著人家丈夫的面,發泄自己的獸行。
...
福澤村,宋家。
宋田接了陳墨兩單活,雖然獲得的報酬不算多,但得的熊肉熊血拿到城裡變賣,也換了一些錢財,買了糧食,在這大冬天的,勉強夠活。
柴房裡,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宋田、宋田媳婦、大女兒、大女婿、小孫女,都是一碗稀粥,唯有大孫女宋燕碗裡的粥是稠的。
大孫女完全繼承了大女兒的優點,卻舍去了缺點,十三四歲的年紀,有著一張清秀的臉蛋,就是營養不良,顯得皮膚粗糙了一些。
劉樹看著女兒碗裡的那碗稠粥,嘀咕了一聲,道:“燕子遲早是要嫁人的,給她吃這麽好的作甚?爹,你是賣力氣的,你應該多吃些。”
“你懂什麽?”宋田橫了劉樹一眼:“讓燕子好好養養,過段時間,我要給她找門好親事,要不然就這細胳膊細腿的,遭人嫌棄。”
此話一出。
眾人都是一震,大女兒好奇道:“爹,你瞧上誰了?”
“陳家二郎。”都是一家人,宋田倒也沒有隱瞞,道:“全村,就墨哥兒家過得最好,且墨哥兒還是讀書人,正處於弱冠之年,燕子和他正合適。”
聞言,大女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爹,燕子和墨哥兒,最多年齡相配,陳大娘還在時,天天說她家墨哥兒是文曲星下凡,如今墨哥兒本事又這麽大,哪瞧得上燕子。”
“燕子她娘說的對,墨哥兒身邊還有韓娘子這麽個大美人呢,眼光早就養刁了。”劉樹道。
“你們懂什麽,少年正是慕艾時,哪有不思春的,韓娘子畢竟是墨哥兒嫂嫂,而且我把燕子許給他,又不是當妻,做個小妾還是夠的。”宋田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一開始的想法就讓燕子給墨哥兒做妾。
一家人沉默了,雖然宋家只是普通人家,但好歹是清白人家,而若是把女兒給別人當妾,是會被瞧不起的。
並且妾一點地位都沒有,生的兒子還是庶子。
但如今生活艱難,
吃都吃不飽,若是... “嘭!”
就在眾人沉默間,柴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農村的門本就裝的不怎麽嚴實,這一腳下去,木門直接撞斷了門框,砸在地上,掀起一陣塵煙。
“咳咳...”宋家一家人被嗆的咳嗽了起來,一名刀疤男子手持大刀,陰測測的走了進來:“老子還以為這家沒人,原來全都躲在這裡。”
與此同時,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從宋家的主臥裡響起,然後宋田看到一件件鍋碗瓢盆從屋裡被扔了出來。
宋田看到這一幕,頓時就急了,想要出去柴房看看。
卻被刀疤男子一腳踹倒在地,翻了個跟頭。
“老頭。”
“爹。”
“...”
宋家人嚇了一跳,繼而臉色大變,趕緊查看起了宋田的情況。
宋田媳婦一臉氣憤的看著刀疤男子:“你...你平白無故為何打人?”
就在這時,在宋家主臥裡一陣翻找的幾名青河幫小弟,來到刀疤男子的身邊,道:“老大,這家也是個窮鬼,只找到這些。”
小弟手上提著的,是宋家僅剩的余糧。
“他娘的,晦氣。”刀疤男子吐了口唾沫,道:“老子是青河幫朱爺堂下的人,你們可以叫我刀哥,現在老子懷疑你們村有人謀害了我們虎哥,搶了青河幫的貨,熊爺下令徹查,這些全都是贓物,全都沒收。我們走。”
當然,這些話只是刀疤男子找的一個讓自己正當搜刮的借口罷了。
那凶手能殺了虎哥,定然是入品的武者。
那等強者,怎會藏身在一個小山村。
“兄弟們,下一家。”
就在刀疤男子準備招呼著弟兄們離開的時候。
宋田媳婦一把衝上來抱住刀疤男子的大腿,不讓他走,讓他歸還糧食。
那是宋家一家人的糧食,若是被搶走了,一家人這個冬天都得挨餓。
大女兒推了推丈夫,可是丈夫卻紋絲不動,被嚇得瑟瑟發抖。
刀疤男子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直接狠狠一踹,將宋田媳婦踢了個跟頭:“老太婆,給臉不要臉,偏要挨頓打才老實...”
刀疤男子回頭狠狠的呸了一口。
可這一回頭,頓時瞧上了被大女兒緊緊抱著的宋燕,當即咧嘴笑了起來:“呦,還有意外收獲...”
刀疤男子朝著宋燕走了過去。
身後的小弟連忙跟上,嘴裡發出淫笑聲。
“你...你想幹什麽?!”
大女兒似是猜到了什麽,臉色大變,連忙把宋燕護在身後,摸起地上的木柴,眼神冰冷的盯著刀疤男子,可顫抖的手,出賣了她心中的恐慌。
兩個女兒嚇得哇哇大哭。
一旁的劉樹嚇得縮了起來。
“死開。”
刀疤男子一把將大女兒手上的木柴拍開,身後的小弟們將大女兒拽走。
刀疤男子抓住宋燕,朝著宋家主臥走去,一邊走一邊咧嘴笑道:“排隊、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