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波回到東方，林雲霄感到無比輕松，在車上美美睡了一覺。晚上，徐佳寧貼心地開車來到東陽新區，陪他吃晚飯、看電影，把他送回小區才開車過江去。

　　星期天一早，林雲霄剛打開手機就收到好幾條新聞推送:流行之王邁克爾·傑克遜去世了！

　　林雲霄腦袋嗡的一下就呆住了。

　　這可是他從小到大的偶像啊！

　　從小時候的卡帶，到大學時的VCD，MJ的每一首金曲他都耳熟能詳。他還記得第一次看《顫栗》MV時的震撼，聽《治愈全世界》時的感動。在無數個夜晚，MJ的歌聲伴隨他學習、跑步、讀書、入睡……

　　萬萬沒想到，正當盛年的MJ竟溘然長逝。

　　林雲霄打給徐佳寧:“你聽說了嗎，Michael去世了。”

　　徐佳寧語氣很沉重:“看到新聞了。太悲慘了！”

　　二人晚上去到衡山路酒吧，這裡布置成了MJ的追思音樂會，門口是那個熟系的剪影做成的海報。大屏幕上在播放MJ巴黎演唱會現場，聲音不大不小，不影響客人們聊天，幾乎人人都在談論MJ。一堆老炮兒摟著啤酒，直瞪瞪地盯著屏幕，眼裡隱隱有淚光。身著黑馬甲的酒保步履小心翼翼仿佛踩在高空玻璃上。

　　作為西方流行音樂明星，MJ對中國人的影響之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尤其在東方市這樣得風氣之先的地方，擁躉遍地。駐唱今天化了很重的眼影，但沒唱歌，而是在節目間隙上台說了一些自己跟MJ音樂的故事，講自己如何被這位巨星啟發和引領。歌手往往不以口才見長，但她今天發自肺腑，講得入耳入心，客人們心裡的悲傷被勾動著，後排有位大哥舉著酒瓶，嚷了一句:“敬Michael！”全場幾乎異口同聲:“敬Michael！”

　　周一，李廣華在周會上梳理了一下進度，六三零之前最後一周，沒簽合同的基本也來不及了，重要的是把簽了合同的款放出去。貿院合同已經在公司走交接流程了，付款流程自然會有部門商務去跟進。

　　林雲霄這周就開始輪崗了，他約好了幾個方向考官的時間，全心開始背書。按照劉蕊的建議，把最近的試題做好答案打印出來，在座位上默誦。

　　輪崗一共有五門，分別是風控、商務、資產、法務和財務。考核既包括條文制度，也結合業務實操，會對調查報告、合同文本、方案測算等方方面面進行抽查，比如說，確認客戶收入一共有哪些方法?合同都有哪些附件，各自什麽用途?

　　這些問題只有親自做過才能真正牢記於心，融會貫通。所以輪崗考試安排在新員工跟過3個項目之後。通過這些考試，說明你在技能上已經基本具備獨立做業務的水平了。

　　林雲霄來了公司一個半月(訓練營除外)，除了周樹森跟他聊過小半天，幾乎沒人跟他面授過，遇到不懂的全靠打電話問人。好在京木租賃的公司文化比較陽光，大家倒也不藏著掖著，你來問，我就答，不會裝作不知道。

　　這次輪崗也算是見了真功夫，風控徐磊和商務劉豔自不必說，這兩個環節林雲霄歷練得最多，準備得最充分，順利通過。資產目前接觸得不多，但好在李斌同志照本宣科，林雲霄倒背如流，一蹴而就。財務算是他的本行，輕松拿捏。法務韓曉冬斯斯文文，且法律方面可以“超綱”出難題的幾乎沒有，對林雲霄也是小菜一碟。

　　平常人要用一周的輪崗，

林雲霄三天就全部通過了。消息傳到李廣華那裡，他對丁璐說:“這小子真是個人才。”　　李廣華近來意氣風發，上個月底排的計劃1.1億已經基本落袋為安，再加上本周還能催回來的兩個合同，中南區上半年2億在望。聽劉宗強講，下半年業務部組織結構要調一調，業務部大了，不能還鋪幾個小攤子，要攏一攏，把幾個區域都劃到新設的業務運營部下。業務運營部的總監，想必就是在華北老田和他之間產生了。如果論資歷，老田還多他一年，但是論業績，中南目前則要略勝一籌。公司分管副總袁春水已經暗示過他了，不看資歷，能者上，所以李廣華在最後兩個月才跟打雞血似的上996，讓下面的人拚命乾。

　　業務運營部的設立，把四大區域從業務部的直屬單位變成了二級單位。目前公司給業務部的編制裡，只有總經理一人，並無副總。業務運營部總監，相當於業務部的分管業務的副總。對於現有的總監來講，如果不能升上去，以後就是運營部總監的下級了。

　　連續出了一個多月差，忽然從周一到周四都呆在公司，林雲霄坐在工位上居然有點渾身不自在。從李廣華靠窗的工位往外看，就是著名的東方電視塔。 老板和項目經理們大多不在，辦公區大部分是中後台員工。各個小部門的Admin們關系密切，午飯時間總是一起走一起回。這天中午李若梅來找丁璐，順便問他:“雲霄，一起吃飯去啊。”林雲霄想到自己這幾天中午一直忙著背書溫習，獨來獨往，不好再拂她的意，就爽朗答應了。三個人跟部門管文檔的鄒阿姨一起下電梯到B3，這裡有一家面館、一家自助餐、一家套餐，還有一家7-11便利店。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吃套餐。10塊錢，一大葷一小葷兩個素菜，湯和米飯是免費的。

　　林雲霄許久不在公司，工卡裡的餐費基本沒動，一刷卡發現竟然有200多塊，便說要替大家買單。李若梅反而不樂意了:“你要請就請我們吃個大餐。算了，待會兒請我們喝果汁吧。”林雲霄說:“沒問題，是我疏忽了，怎麽能請吃食堂呢。”

　　四個人端著托盤找了偏裡的一張桌子坐下來。京木在這棟樓裡午餐時間算是比較早的，這會兒人還不算多。李若梅、丁璐和鄒阿姨都是本地人，講了幾句本地話，考慮到林雲霄聽不懂就改成普通話。

　　李若梅說:“我昨天去找場地了，跟酒店砍了半天價。”

　　丁璐說:“午餐是自助餐嗎?”

　　李若梅說:“劉總還說中午訂盒飯，就那個地方盒飯進去也不方便呀，在會場吃，都是味兒，下午怎開會啊。後來我跟酒店講價，中午按800塊一桌安排桌餐。”

　　丁璐說:“挺好的呀！晚餐呢，在哪裡?“

　　李若梅說:“巴蜀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