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劉總請客戶在國金愛琳中餐廳吃飯，李廣華和周樹森都去了，賓主盡歡，喝了好多紅酒。客戶又是把林雲霄一頓表揚，給足了他面子。飯後，林雲霄把客戶送回酒店，囑咐客戶好好休息。本來他們也都是有午休習慣的，連日趕路，倒把這個耽擱了。

　　他自己乘車返回公司，給徐佳寧發消息:“我回來了，有空下來喝咖啡。”

　　徐佳寧說:“等我一會兒，馬上忙完。”

　　過了大約20分鍾，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兩人跑到負一樓的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

　　徐佳寧心疼地說:“你看你喝得眼睛都紅了。”

　　林雲霄說:“沒事，一會兒就消了。我們都有半個月沒見了。”

　　徐佳寧嗔怪道:“何止半個月，已經18天了！你是不是都把我給忘了?”

　　林雲霄說:“怎麽可能呢?我的手機屏保都是你。吃飯也想你，睡覺也想你，走路也想你……”

　　徐佳寧說:“哎呀，好肉麻。晚上還要陪客戶嗎?”

　　林雲霄點點頭:“他們人生地不熟，我得照顧好他們飲食起居。”

　　徐佳寧說:“明天去哪裡呢?”

　　林雲霄說:“去普陀山。”

　　徐佳寧說:“噢，我們浙江的，據說許願很靈噢。你有什麽願望?”

　　林雲霄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再許就是進一步的了，比如求子?”

　　徐佳寧臉紅了:“你好壞，什麽手續都不要，直接跳過是吧?

　　林雲霄嘿嘿一樂:“要的要的，先搖個號嘛。”

　　兩人閑扯了一會兒，徐佳寧說，我得上去了，於是就一起上路，匆忙分別。

　　林雲霄回到工位，處理了會兒雜事，眼看快到五點，就又到酒店，接上客戶去吃飯。

　　譚校長說:“小林啊，晚上不要搞得那麽豐盛，就隨便吃點。”

　　林雲霄說:“那咱們就去豫園逛一下，我知道那裡的南翔包子很有名，還有各種江南小吃。”客戶連連稱好。於是就車行豫園，跟遊客一樣逛了逛，到處都是義務小商品。走進綠波廊餐廳，來了一頓點心宴。就這南翔包子和各式點心，也足足吃了每個人二百多。只不過是沒有用酒。

　　吃完出來，龍處提議去南京路看一看，於是又來到南京路，步行了一大段。林雲霄見譚校長體力不支，便提議自己陪校長喝茶，讓處長們繼續逛。二人到街旁“一茶一坐”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泡了一壺碧螺春。校長面色漸漸緩和，氣定神閑，跟他拉起了家常。

　　原來譚校有個兒子，比林雲霄大兩三歲，當年也是四大名校的高材生，計劃要保送清華大學的，不料中途橫生枝節，被成績本不如他的某領導的公子奪了名額，為此高中校長還私下對譚校道歉。但人在體制，大一級壓死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想到兒子因禍得福，以最高分錄取了湘亞醫院臨床專業，師從國內某大牛，馬上博士就畢業了。

　　譚校說:“他那個導師，周末飛到別的醫院開刀，專車直接到機場接，一天可以拿這個數。”說著伸出一根手指。

　　林雲霄說:“一萬塊?”

　　譚校說:“再多個零。”

　　林雲霄瞠目結舌:“哇，學醫這麽掙錢。”

　　譚校說:“外科，外科才掙大錢。”

　　林雲霄說:“那您公子將來不得了，這不比學計算機電子什麽的強百倍。”

　　譚校面有得色:“我這個崽很單純的，

吃一碗技術飯也適合他。”　　約摸九點鍾，眾人逛完了，各自拎著幾個購物袋，回來跟他倆會合。林雲霄通知司機到路口，一行人上車，回到酒店，約好明早出發。林雲霄回到租處住下不提。

　　第二天，林雲霄到酒店接上客戶，他們已經把行李都帶下來了，退房出發，直奔普陀。途中在某服務區休息，只見服務區商業極為繁榮，商場和兒童樂園蓋得很大，客戶連連驚歎，說東部都發達成這個樣子了。

　　到了朱家尖，他們先到酒店入住，吃了點東西。下午就登船過島參佛。

　　中國人最大的信仰是家庭，無論身處何處，心裡總會牽掛家人。這一行人個個神情肅穆，不苟言笑，說話也低聲細氣，虔誠敬香禮佛。林雲霄也虛心下拜，在香煙氤氳中表達了自己的心願。

　　普陀的寺院都非常悠久，古色古香，名人題匾，遠自宋明，令人歎為觀止。而且這邊不讓燒大香、高香，隻許人手心香三支，由寺廟統一提供，可謂是重心不重形。

　　林雲霄跟著客戶亦步亦趨，參觀造像，各處禮拜。連日來酒宴劬勞，今天在海天佛國，吹一吹海風，聞一聞林中清新的空氣，頓覺耳目一新，呼吸舒暢，氣色面貌都為之一振。譚校今天健步如飛，完全看不出是56歲的人。

　　於是又排隊坐車到碼頭，上船回到朱家尖，晚上就找了一處館子吃海鮮。江南的做法甚是清淡，魚類基本就是清蒸，佐料隻配醬油。客人吃了幾口，覺得不夠過癮，但對椒鹽皮皮蝦很感興趣，滋味稍濃。晚上喝了點當地白酒，譚校很客氣，幾次說道小林一路辛苦，讓處長們頻頻舉杯敬林雲霄，林雲霄喝了又回敬，不知不覺喝多了，白酒只有40度，入口很柔，但後半程酒勁上來，頓覺頭重腳輕，最後是在王科長的攙扶下回的房間，和衣便睡。半夜三點醒來，口渴找水喝，才覺得酒力消退。

　　第二天10點多，眾人才從酒店退房，走跨海大橋去NB市，從寧波機場返回長沙。林雲霄在機場附近尋了一處餐廳，吃了個簡單的午飯。辦好登機牌，李處長悄悄把他拉到一旁，問他訂機票的錢是多少，林雲霄說:“這個我們來出就好了。”李處說:“那不行，我們有制度，這是公出，憑票報銷。沒有票也不好審批。”林雲霄趕忙去票口打印了行程單，把票錢算清楚，李處從包裡拿出一挪錢遞給了他。

　　林雲霄把客人送到安檢處，一一握手道別，譚校拉著他說:“下次來長沙我請你吃飯啊。”林雲霄連忙稱是。

　　客人依次過安檢口，他在圍欄外目送，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