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段正淳。
你泡妞瀟灑,拍拍屁股跑路,卻讓老子遭罪。
雖然只是一番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卻讓全冠清明白,他碰到了段正淳的女人。
雖然不知這個女人是誰,但明顯不太好惹。
這個女人的武功說有多厲害嘛,其實未必盡然。不說和喬峰比了,就算是同他未受傷前也略有差距。
可誰叫他剛剛開始恢復呢?
如今束手就擒,著實臉面無光。
“他讓你來做什麽?”
女人善變,已經從母夜叉變成了俏玫瑰,一臉的羞澀,春意盎然。那股子藏不住的騷浪勁,真不知道段正淳喂她吃了什麽。
“王爺雖忙於國事,但這些年來一直惦記夫人。”
全冠清決定從心。
雖然說謊可恥,但是能活命啊!
何況這裡也沒有旁人,丟人也不會被看見。
見女人梳著婦人發髻,似乎是嫁了人的。料想這麽說,應該能正中下懷。
果然,女人愈發不堪,雙瞳中盈盈欲滴,漣漪泛動,春心如潮。偏偏嘴上還要倔強,也不知小性子使給誰看?
“他好好做他的王爺,享受他的榮華富貴,又何必來惹我?”
全冠清心思電轉,一直都在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可書中段正淳招惹的女人太多了,究竟是哪一個呢?
首先肯定不是刀白鳳。
人家刀白鳳是正牌王妃,就算和段正淳鬧矛盾,也只會跑到道觀去躲清靜。不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自怨自艾,如同棄婦一般。
其次不會是王夫人李青蘿。
王夫人性子暴躁冷酷,偏偏又講究排場,身邊奴仆如雲,絕不會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外顧影自憐。
更何況王夫人遠在蘇州,不可能出現在大理。
阮星竹性子跳脫,嬌柔嫵媚,說話細聲細氣,絕不會如這個女子一般動輒喊打喊殺。
那麽就隻可能是秦紅棉或者甘寶寶其中的一個了。
思來想去,全冠清覺得這個女人應該是甘寶寶。
他清晰記得,書中段譽從無量玉洞出來後,沒走多遠過了瀾滄江,就到了萬仇谷。
這足以說明,萬仇谷應該就在附近。
再者,眼前這個女人嬌俏可人,雖是婦人裝扮,但面容之間頗有少女之韻,十分符合甘寶寶“俏藥叉”的外號。
只可惜,“俏”是給段正淳的,他碰到的是“藥叉”。要不是一番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他可能已經被叉死了。
甘寶寶既然做婦人打扮,顯然已經嫁給了鍾萬仇。但他知道,鍾萬仇不過是個苦逼的接盤俠,甘寶寶從未忘記段正淳。
想到鍾萬仇的德行,再想想段正淳的厲害,甘寶寶不守婦道似乎也能理解。
因此甘寶寶背著丈夫跑到江邊來思念情夫,也說得過去。
既然明確了對象,全冠清便有辦法了。
“王爺雖然被俗務困擾,但是對夫人一日不曾或忘。他最盼望的,就是和夫人雙宿雙飛,留戀於山水之間。王爺一直說,和夫人在一起的日子,是他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時候。”
全冠清一邊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邊暗暗祈禱,希望段正淳日後得知真相,能記得他的恩情。
愛情中的女人是沒有腦子的。
聽了全冠清的話,甘寶寶終於梨花帶雨,情難自已。
“他……他傷的重嗎?”
全冠清一愣,
隨即才想起來甘寶寶還處於誤解當中。沒辦法了,只能將錯就錯。 他十分清楚,天龍中正常的女人不多。
看書的時候無所謂,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必須小心。否則的話,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些,他只能順勢而為,開始胡編亂造。
“王爺尚且康復當中,待小的將此間事回去述說,定然歡喜,更有利於休養。”
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甘寶寶總不會抓著自己不放了吧?
畢竟他現在是段正淳的人,愛屋及烏,甘寶寶怎麽也該對自己客氣一些。
全冠清猜對了……
一半。
聽到段正淳沒事,甘寶寶臉上露出狠厲的神情。情緒轉變之快,讓全冠清根本來不及適應。
“段郎對我情深義重,我又豈能容忍賤人傷他?你隨我來,我有事情吩咐你做。”
全冠清臉色大苦,趕忙辯解。
“夫人,小人尚且還有要務,不能耽擱……”
臥槽,死娘們,不聽人把話說完不禮貌知道嗎?
奈何後脖頸被甘寶寶抓著,全冠清渾身無力,身不由己,感覺自己在草地上飛了起來。
平常柔順的草葉此時刮在身上,竟然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疼的他呲牙咧嘴,同時心裡痛罵不止。
賤人,今日你對我不恭,來日……來日……來日……
也不知道騰雲駕霧了多久,總之全冠清已經頭暈腦脹,才被一把扔到了地上。
看到他狼狽的德行,甘寶寶面露不屑。
“大理段氏威震天南,你卻如此不爭氣,簡直有辱段氏的威名。”
全冠清趴在地上不停乾嘔,並不想回應。
你又不是鎮南王妃,你管我如何。大理段氏隨便你罵,還嘴一句算我輸。
甘寶寶似乎也沒打算和他爭辯,扭身徑自走了。
全冠清適應了一會兒,總算恢復了一些,才有空打量四周。
這是一間雅室,四周裝飾不俗,牆壁上掛著一些字畫,只可惜品味不高,說明此間主人不過是附庸風雅。
如果所料不錯,估計應該是在萬仇谷內部了。
甘寶寶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走了半天都沒有回來。外面靜悄悄的,什麽動靜都沒有。仿佛四周無人,他的人身也沒有受到限制。
全冠清靈機一動,覺得這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只要溜出去,隨便找個地方一躲,天大地大,還能被抓回來?
想做就做,全冠清小心翼翼湊到門口。將門推開一條縫,向外打量一番。只見一大片房屋連綿成片,庭閣屋廊頗多曲折,花草樹木遮遮掩掩,一時也看不清路在何方。
不過不要緊,越是複雜的地方越是容易躲藏。
他稍微堅定了信心,抬腳摸出屋子,打算找個僻靜之地,先躲過甘寶寶的搜索再說。
“你踩到我啦。”
全冠清一蹦三尺高,嚇的心臟都要吐出來了。
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正抬著頭,氣呼呼地看著他。
小丫頭粉雕玉琢,眉目如畫,和甘寶寶有幾分相似。
全冠清的思維不期然地被拉到了十年後。
那房梁上晃蕩的繡花鞋,那宜嗔宜喜的嬰兒肥,那一句“瓜子一起吃、刀劍一起挨”。
“鍾靈啊,想不想看神仙?”
為了脫身,全冠清可恥地欺騙起小孩子來。
果然小孩子想法就是不一般。
鍾靈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居然並不好奇他為何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娘,有騙子!”
淦!
果然天龍的女人都不正常。
全冠清二話不說,轉身就回了屋子,擺出任憑處置的姿勢。
一道粉紅的身影如閃電般衝回來,看看“我很乖巧”的鍾靈,再看看“老實本分”的全冠清,滿臉狐疑。
“靈兒,不是和你說過了嘛,不要亂給人吃蛇。”
鍾靈羞愧地低下頭,伸出雙手,每隻手上都抓著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蛇頭呈三角,不停吐著信子。
這要是被咬上一口,恐怕神仙也難救。
“人家還沒有喂他吃。”
說完,還生怕甘寶寶不信,鍾靈探出腦袋,萌萌噠。
“這位大叔,你要吃蛇嗎?”
全冠清頭皮發麻,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鍾靈。你給段譽的就是瓜子,給我的就是毒蛇?
“謝謝,我不餓。”
鍾靈很是失望。
“你不喜歡吃蛇嗎?我的閃電貂可喜歡啦。我還想讓閃電貂和你做朋友呢。 ”
幼兒園的小朋友,你就不能玩點正常的嗎?
全冠清瑟瑟發抖,赫然發覺,在這個萬仇谷中,似乎甘寶寶是最安全可靠的一個了。
為了活命,他迅速改變了想法。
“不知夫人對小的有何吩咐?只要為了王爺,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同時他也比較好奇,難道鍾萬仇不在家嗎?
否則的話,甘寶寶焉敢將段正淳的人帶進谷中?
那位馬王神雖然是老實人,可也是大醋壇子,為了對付段正淳,什麽都乾的出來。
一想到被鍾萬仇將自己當成段正淳的人,全冠清就不寒而栗。
趕緊應付了甘寶寶,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正經。
但很可惜,甘寶寶如今心思都撲在了段正淳的身上,跟他不在一個頻道。
“你家王爺對那賤人余情未了,寧可自己受傷怕是連重話也舍不得說一句。你身為段氏家臣,豈不該為你家主人分憂?”
全冠清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洞散發到哪裡去了。
不過看她的語氣,似乎自己輕易難以脫險啊。
這萬仇谷乃虎狼之地,多耽擱一分,便多一分危險啊!
正焦急萬分時,外面突然人聲鼎沸,隨即一個洪亮的大嗓門遠遠傳來。
“夫人,我回來啦!夫人,你在哪兒?夫人,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好家夥,一句話裡叫了三次夫人,足見此人愛妻之心多麽熱切。
可越是如此,全冠清越是汗毛直豎,感覺危險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