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就十萬兩吧!
主要是以衍聖公的脾氣,再要多了估計他寧可服人中黃……
他能乾出來的。
再說這種事情需要細水長流。
“行,不過這樣的話你這病也不去根啊,也就是暫時緩解一下。”
楊豐一臉關心地說道。
所以你終究還是惦記著灌我人中黃是吧?
衍聖公腹誹著。
不過先逃過這一劫再說,誰知道以後局勢如何,就這個惡魔的風格,以後翻車是必然,但現在他就是山東士紳的心頭肉,至少建虜離開山東前,他要做什麽山東士紳都會支持的。而且衍聖公再掏十萬也不是單純因為人中黃,他需要向山東士紳賠罪,這十萬兩就等於他認個錯,自己老糊塗了,拿十萬兩出來這一頁咱們揭過了。
“還是不行,我已經說了,得給你治療一下的。”
楊豐突然說道。
“你還要怎樣?”
衍聖公哭著說道。
下一刻楊豐突然掏出一盒縫衣針來……
“我還會扎針。”
他笑容燦爛地說道。
“扎針得用針灸針。”
衍聖公哆嗦著抗爭。
“你這病不一樣,就得用這樣的針。”
楊豐猶如容嬤嬤附體般,拿著根縫衣針湊向衍聖公。
……
大門外。
“嗷!”
……
聽著裡面不斷傳來的嚎叫,蘇敦生等人感慨地搖了搖頭。
“多虧豐生有祖傳醫術,不然衍聖公這病還麻煩了。”
他很認真地說道。
眾秀才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然後嚎叫終於停下了,緊接著衍聖公就在楊豐攙扶下,顫巍巍從裡面走了出來,眾人趕緊迎上前,臉色蒼白的衍聖公堆出哭一樣的笑容,表示自己現在很好,從未有過的好,經過楊神醫的悉心治療,他終於擺脫了困擾他多年的痰疾。
現在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耳聰目明,精神抖擻,恨不能立刻帶著眾位騎士殺向建虜。
既然這樣大家都放心了。
這時候楊豐看到一名家丁在後面向他使眼色。
他隨即過去。
“十三郎,山東總兵劉澤清率步騎五千圍了咱們的人。”
家丁趕緊低聲說道。
他是楊大勳的家丁,楊豐在宗族兄弟裡排十三,所以楊家的家丁都管他叫十三郎,畢竟他輩分低於楊大勳,管他叫爺是不合適的。
對他爹才能這樣叫。
“范志完沒讓他撤?”
楊豐說道。
劉澤清圍住孔孟騎士團是必然的。
范志完設計哄他進去拿下,外面劉澤清帶兵看住他部下以防兵變,大明朝這些年可是兵變多如牛毛,范志完還不至於不做任何防備,但現在問題已經解決,范志完已經退讓,同樣也應該讓劉澤清撤回,這才是合理的處置。
“派了,但他沒撤,反而派人找七老爺說他是山東總兵,以右都督節製山東兵馬,咱們是安東衛的兵馬,也得歸他調遣。
還要咱們分一千匹戰馬給他。”
家丁說道。
“啊,想要馬,那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楊豐冷笑道。
可以理解。
他部下可都是清軍的戰馬,這些可比明軍的強太多了,對於劉澤清部下來說這些戰馬比一群美少女都誘人。
理論上劉澤清說的也沒錯。
他是山東總兵,帶右都督銜,山東都指揮使司下屬各衛所都得接受他的節製,他要楊大勳聽他的完全合理,要楊大勳勻出部分戰馬給他也是完全合理的。
所以范志完不管這事。
這是劉澤清職權范圍內的,不過主要也是范志完想坐山觀虎鬥。
但是……
“劉總兵,咱們這是孔孟騎士團,與安東衛無關,乃是衍聖公主持,山東各地儒生為保護孔聖陵寢及各地文廟所招募,我七叔只不過是不放心,怕我不懂打仗才跟著做參謀。劉總兵雖然節製山東衛所,但咱們這些兵其實都是民籍,不歸劉總兵管,至於馬匹,這都是咱們自己從建虜手中搶的,自然不會給別人,若閣下真想要,就自己去找建虜搶啊?前面還有數萬建虜,想來劉總兵戰無不勝,搶個幾萬匹戰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楊豐看著面前的劉澤清,擺出一副趾高氣揚姿態說道。
後者冷然一笑。
“楊生員,既然是民籍,這私藏甲胄可是死罪。
你們孔孟騎士團還沒得到陛下恩準。
請旨是請旨,陛下準伱們的聖旨沒下那就不能做,故此你們以民籍招募私軍,民籍私藏甲胄,你們這哪一條都抄家的罪,本都督看在衍聖公面子上可以網開一面,只要你們一千匹馬,若你們不給本都督面子,那本都督就地將你們剿滅也是職責所在。”
他說道。
就在同時他部下騎兵全都拿起了長矛。
而楊豐這邊,那些騎兵也同樣端起了長矛。
這些騎兵的確算是烏合之眾。
他們裡面很多甚至是剛剛學會了騎馬的,這還是得益於山東民間並不缺馬,但要說真當騎兵裡面能有五分之一夠格就不錯了。而且這個夠格也僅僅是能在馬上射箭,至於騎馬衝鋒這種事情能做的也就是十分之一,這個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楊豐帶著他們就是來打順風仗的,有他和那幾百精銳,只要截住的是建虜甲喇級別的隊伍,他就有把握衝散,然後這些負責打落水狗,這樣的仗打個幾場就成精銳了。
雖然這樣傷亡會大些。
好在楊豐不缺人。
那軍餉和一天三頓乾的,就是買他們命的。
但劉澤清部下都是老兵,這些家夥看楊豐部下拿長矛的姿勢,就已經明白這是一群菜鳥了。
他們立刻嘲笑起來。
甚至還有人上前試圖挑釁。
但是……
“轟!”
驟然一聲巨響。
那個上前挑釁的劉部騎兵嚇得掉頭就跑。
他前面一排炮口推出來。
其中一個炮口還冒著硝煙。
“楊生員,還私藏火器,這又是一樁大罪。”
劉澤清看著十門鋼管炮說道。
這些大炮都做了偽裝,另外其實主要是降溫,五毫米壁厚無縫鋼管足以承受黑火藥的膛壓,但因為壁厚相比起青銅炮又太薄所以儲熱不足,很容易就過熱。上次在莒州,士兵就是直接往上倒水降溫的,所以楊豐想了個解決辦法就是學馬克沁機槍,外面給它們做上木製的水箱……
水冷前膛炮。
至於引火孔這個好解決,水箱後面留出個缺口就行。
然後人工用濕布不停降溫。
當然,因為技術問題,漏水這個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開炮次數越多,震開的裂縫越多,漏水也就越快。
但這並不重要。
大不了旁邊拎著水桶等待,山東又不缺水。
不過這樣也讓它們看起來不是那麽醒目了,畢竟外面能看到的,其實只是刷了黑漆的圓形水箱,劉澤清和他部下並沒看出什麽異常,倒是看著此炮甚是肥大。
“劉總兵,我有沒有罪,你說了可不算,你一個總兵還管不到民籍,你想要馬就去找建虜搶,沒本事搶就老老實實騎你們的劣馬,不敢去找建虜搶,卻惦記別人的算什麽男人?”
楊豐說道。
其實劉澤清說的有理有據。
他們現在被劉澤清當造反的剿滅都合法。
“拿下這廝,敢反抗格殺勿論!”
劉澤清冷笑道。
他身旁數十家丁縱馬向前,雖然說反抗者才格殺勿論,但他們可直接端著長矛刺向了楊豐。
那些鋼管炮立刻轉向了他們。
楊豐擺了擺手,示意用不著,他反而下了馬,把戰馬推向一邊,然後站在那裡很有裝逼風采的背著手,看著直衝自己的數十騎兵。最先到達的兩名騎兵也愣了一下, 他們終究知道不能真釘死楊豐,兩人的長矛橫抽,準備把楊豐抽倒在地。但就在他們從楊豐左右掠過的瞬間,楊豐雙手齊出,同時抓住了兩支長矛,在兩名騎兵的狂奔中猛然奪過夾在肋下指向前,兩支長矛的尾鐏緊接著分別撞上後面兩名騎兵的戰馬。矛頭瞬間扎進地面,而尾鐏則頂得兩匹戰馬猛然立起,雖然這兩個尾鐏都不是尖頭,沒有刺進戰馬胸前,但依然讓它們受傷不輕。
還沒等它們前蹄落下,楊豐就已經到了中間,一手一個同時抓住兩名騎兵,直接從馬背拽下,提在手中像兩面盾牌撞向前。
前面騎兵迅速避開。
楊豐直衝劉澤清。
後者身旁親兵急忙向前,楊豐手中兩人同時推出,兩名親兵手中長矛本能地一分,兩人撞上他們的戰馬,戰馬被推向兩旁,而楊豐瞬間從中間擠了過去,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劉澤清馬前,然後雙手同時抱住了這匹馬的脖子。
他大吼一聲,全力向下一拉。
戰馬瞬間跪倒。
正在拔刀的劉澤清本能地滾落馬下。
“劉總兵,你真沒這個本事。”
楊豐看著從地上狼狽爬起的劉澤清,一臉鄙視地說道。
後者心有余悸地看著他。
“豐生,莫要胡鬧,劉都督也是咱們山東人,心憂桑梓而已,劉都督,孔孟騎士團乃老朽主持組建,只是情況緊急,來不及等陛下旨意,若有什麽不妥之處,老朽一人承擔,豐生等人皆奉老朽之命而已。”
被一群秀才簇擁中的衍聖公,趕緊擺出公爵威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