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勝友道:“老弟,改變婉玉的生活狀況,只有給她一份穩定的工作。”
楊霖眨了眨眼,道:“我還是沒明白。”
“你不是省政府稅制改革委員會委員嗎?現在政府那邊還沒有給你成立辦公室吧?”
楊霖這才明白,萬勝友竟然打得是這個主意。
女人作工,在現今這個社會並不多,除了進工廠當紡織工人以外,還有教師、記者等文職適合她們,進入政府部門也是當秘書的居多。
就嚴婉玉這樣的,給我當秘書?想都不敢想。
楊霖笑了,道:“老萬,不瞞你說,我這個委員,現在只是掛名的,備詢的性質居多,其實就是為了多混兩塊大洋,真沒別的,短時間內不會給我成立獨立辦公室。所以,老哥你的謀算怕是要落空了,兄弟我是愛莫能助啊。”
“不急,我這裡先掛個號,如果有一天給你成立辦公室了,你想著把她塞進去就行。”
聽萬勝友的意思,他似乎對自己的前途非常看好,對於把小姨子塞給自己,充滿了樂觀的態度。
楊霖暗道,難道當局者迷?老韓真會讓自己成立獨立辦公室?
細想想,似乎真有這種可能性。
那得認真對待此事了。
楊霖問道:“老萬,她識字嗎?”
“識字,上過一年掃肓班。”
“那行,只要有那麽一天,我會想著這事的。”
楊霖沒有說死,他還要看看嚴婉玉的本事。
如果連塗孟林老婆的情史都查不清,那就不可能重用她。就算將來成立什麽辦公室,也會找個借口毀諾。
只要不打算用某人,借口有的是,而且保證光明正大,讓人說不出什麽來。
“好嘞,我和你嫂子承你這份情了。”
萬勝友得到楊霖這個含混的承諾,卻是十分高興。
……
別說,羊肉盒子還真是烙得不錯。
嚴婉玉一連吃了三張跟盤子大小的餅,心裡又是感激,又是遺憾。
感激的是楊霖,要不是他硬要自己吃過飯再去做事,哪能吃上這麽好吃的餅?
遺憾的是,這餅不好偷,要是能順出去一張給寶貝閨女吃,寶貝閨女一定得美死。
想起寶貝閨女,她又有點心疼。
好長時間沒吃肉了,小臉都餓癟了。
吃完飯,楊霖派了兩個兄弟給她帶路,去塗孟林家。
走在路上,嚴婉玉想著楊霖臉沉下來的樣子,心裡一陣發怵,暗道:“長那麽白,怎麽跟黑面神似的?小臉一沉怪嚇人的。”
她姐姐上午打電話把她叫到家裡,姐夫也趕了回去,說了這份差使之後,姐夫叮囑她,一定要好好做事,只要把楊霖給巴結好了,以後吃穿就不愁了。
她覺得姐夫這話說得有點不清不楚。
第一,為什麽巴結上他就吃穿不愁了?一個年輕的警察而已,有什麽本事?
第二,怎麽巴結?就憑他是男人,我是女人?除了這個身子之外,我啥也沒有啊。
再說,看楊霖那樣子,不是什麽好脾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算自己想送,根本沒有機會啊。
不過,嚴婉玉自己也明白,把楊霖交待的事辦好,這算是一個考驗。
如果這個考驗都經受不住,那以後什麽也別想了,羊肉盒子也混不上了。
對於楊霖交給自己的任務,在她看來沒有那麽複雜。
套話?她不會,
沒那麽多彎彎繞。 但要想讓塗孟林老婆說實話,那她真有辦法。
她知道女人的軟肋在哪裡。
要搞定那個女人,就得先搞定兩個警察小弟。
於是,她跟兩名警察說道:“兩位兄弟,我姐夫是萬勝友,你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
“山不轉水轉,以後說不定你們會調到一分局,我姐夫也有可能調到二分局,所以,將來你們也許有可能在我姐夫手下當差,是不是?”
“當然有這個可能。嚴小姐,就算萬局長不來二分局,我們也不敢得罪上官。”兩位小弟說道。
“一會兒到了塗孟林家裡,還要你們幫個忙。這趟差要是辦好了,我會在我姐夫面前給二位美言幾句。”
兩位警察小弟聞言心道,有事說就行,有必要扯虎皮作大旗嗎?
“嚴小姐,你盡管吩咐就是,我們一定照辦。”
“好,一會兒到了塗孟林家,咱們這麽辦……。”
“是,嚴小姐高明。”
兩位小弟聽了嚴婉玉的計策,嘴角一彎,都差點笑出來。
真是海水不可鬥量,女人不可小覷啊。
……
楊霖、牛奉吃過飯之後,送走萬勝友,二人帶了幾名警察匆匆趕往監獄。
鄒祥春把二人迎進自己辦公室。
“老鄒,把師朝友帶到你辦公室來吧。”楊霖道。
鄒祥春這個監獄長別看是正職, 但因為南門監獄隸屬於市警察局,是特務隊的二級部門,所以他的級別跟楊霖一樣。
又因為楊霖經常跟監獄打交道,所以二人早就相熟。
“怎麽,不在審訊室審?我聽說抓他的時候,還是你親自動得手?”鄒祥春問道。
“那家夥身材高大,我一時弄不了他。”牛奉接了句。
“他的嫌疑並不大,抓他也是為了讓有些人安心。”楊霖道。
“明白了。”
鄒祥春說著,吩咐人去帶師朝友。
師朝友被帶進來的時候,手銬已經去了。
見到楊霖,師朝友還不服呢。
“楊副科長,都說你是神探,難道就是這樣辦案的?動不動就把人抓進監獄?”
楊霖沉著臉道:“師主任,你覺得你冤是嗎?”
“當然。我沒殺人,為什麽抓我?”
“人是不是你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凶手一定跟你有關。”
“楊副科長,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跟凶手有什麽關系?”
“很簡單,凶手一定是因為你的疏忽,偷配了鑰匙,否則,他不可能進入檔案室。”
“這……。”
師朝友不說話了。
其實,他也反覆想過,凶手肯定是偷配了鑰匙,肯定是利用了自己的疏忽。
這也是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原因。
“楊副科長,你說的這個可能性是有,但我自認非常謹慎,鑰匙從來沒有離過身,也沒有帶出過河務局,除帶在身上,就是鎖進抽屜裡,我真不能想象凶手是怎麽配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