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來乍到北國冬都的奇妙相遇,緣,妙不可言。
等待身邊的人醒來,林澤溫養著內景地中自己的本體。汲取小女孩身上的聖靈之魂氣息,加上海依泠的洛水氣息,林澤在“探路”。
現在的林澤被削弱了,不是這個篇章的版本之子。他能做的,就只有使用吞噬能力的弱化版提煉身邊大小兩個女孩身上的一點點力量,不能多一點,多一點就會爆炸。
林澤靈階的路,前面一片朦朧,渺茫,似乎被鎖死了,走不通。可能與夢中看見的世界樹有關……他不知道自己的靈階要經歷多少時間,沒有準確度,而身邊的人總能給他這條路帶來進度條,雖然只是一點一滴,小小的一步一步。
……小女孩淡綠色的眼眸緩緩睜開,睡了一覺後,她眼眸中的無神感消散不少,整個人朝氣活潑了許多。
“醒啦。”林澤笑道,隨後又問“小家夥現在打算去幹什麽啊?”
“去垃圾桶看看,有沒有吃的。”醒來後,小女孩緊張兮兮後退,似乎想說抱歉,或者對不起之類的話,但卻先回答了林澤。
林澤問:“你現在還很餓嗎?”
小女孩搖頭說:“不餓,但總會餓的,我想要不餓。”
林澤問:“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麽願望嗎?”
小女孩沒多想,輕聲說道:“想不冷,但冷習慣了,只要睡覺的時候不冷就好。”
林澤又問:“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嗎?就是走出這個總是下雪的地方。”
小女孩搖頭說:“我出不去,有一次想出去,被一個站在大門邊,可怕的大胡子叔叔打了。天黑了後我想出去,大門關上了。”
點點頭,算是理解了這個滿身辛酸的小女孩。
林澤捏了捏海依泠臉,柔聲叫她起來,她可沒熟睡,一直在偷林澤身上的仙靈之氣:“依泠,給這小家夥換身衣服,我們拐回家。”
海依泠揉著眼睛,忽然一愣。
確定是拐回家?
但林澤沒多說什麽了,直接轉身就走,打算在不遠處等候。
等海依泠幫小女孩換了身乾淨的絨毛白長裙,林澤滿意點點頭,女孩子穿公主裙的衣裝都很好看的。
林澤對小女孩微笑道:“事情你應該明白了,我們要把你帶走,如果你不聽話,大姐姐會狠狠欺負你的。”
換了身衣服的小女孩多了點木納,好像理解到了糟糕的意思。
她不敢反抗,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海依泠嗔怪道:“阿澤,我們不是人販子,我都和她說了,是我們收養她。”
林澤扭頭就走,一副吊兒郎當,像是沒說過剛才的話一樣。
說實話,剛才林澤的發言真的好危險。這麽小個女孩子,唔……蘿莉吧?不,她可能骨齡五歲都沒有,心智比林小黑要低。所以,幼女?咳……罪加一等。
牽著小女孩出了下水道,海依泠抬頭看著已是黑夜的冬天。
林澤在一邊打電話,和蘇洛鬼扯,有一會沒一會聊著。蘇洛告訴林澤居住的旅館地址後,林澤便領著身後兩人走。
“小家夥,以後不用過以前的生活了,有什麽感受嗎?”林澤雙手插兜,懶裡懶散邊走邊喃喃道。
“……謝謝。”沉默一陣才說了這兩個字,這兩個字裡包含了很多意思,然後小女孩抬頭問:“我該怎麽叫你們啊?”
“我叫林澤,她是海依泠。”林澤介紹著,笑問,
“你想怎麽稱呼呢?” 想了想,小女孩看向林澤,有點緊張,輕聲說,“爸爸。”
然後看向牽著自己小手的海依泠:“媽媽。”
海依泠摸摸她的頭,微笑道:“嗯,我是你的媽媽。”
林澤卻歎氣道:“唉,又當爹了……”
不過心裡面不討厭,還有點小變態的興奮。
林澤莫名感覺,養成流中,養女兒是什麽滋味了,那什麽“貼心小棉襖”,對,這句話漸漸有韻味了。
小女孩很拘謹,時不時偷看林澤。在她眼中,林澤身上有想要親近的氣息,但林澤說的話,好像不想要小女孩靠近他。明明見面時,對小女孩最好的就是林澤,可小女孩睡了一覺,林澤就跟翻了書似的……
林澤內心在糾結,養女兒怎麽養?在線等,急!
系統出來,把我記憶中有關養女兒的資料全部羅列出來。
林澤看起來心不在焉,神遊天外看著系統面板上的“養成女兒攻略手冊”……
“阿澤,幫她起個名字吧。”海依泠一句話把林澤拉回現實。
“啊,名字啊,這個,容我想想。”林澤思索一陣後,含笑道,“她比較喜歡你,就和你一姓,名字就叫……小白!”
對,海小白!
小女孩看著傻傻的,和海依泠差不多吧,所以林澤取這個名字很中意。
海依泠臉上卻是一陣黑線,林小黑?海小白?你認真的嘛?
海依泠嗔道:“你不是叫過她小雪兒嘛,就叫小雪兒了呀!”
林澤擺擺手,故作深沉道:“你不懂,孩子小時候要取點隨意的名字,好養活。我以前還叫林七夜呢,就因為小時候晚上老踢被子,某天晚上我家孤兒院院長給我蓋了七次被子。所以她就叫小白,沒毛病,我覺得很好聽。”
旋即,林澤又對海依泠傳音道:“我給她取了個別的名字,等她長大點在用那個名字好了。”
海依泠腦海中最後出現的三個字就是林澤給小女孩起的姓名:海苓雪。
海依泠苦著臉妥協:“好吧,就叫小白啦。”
說著,便對海小白微微一笑。
可撞見的是海小白這個小家夥搖搖欲墜,林澤順手就是接住重心不穩的她,將她抱在懷中。
“又睡了?”林澤疑惑道,“這麽能睡的嗎?”
於是林澤給海小白把脈看了看,發現這小家夥沒什麽大礙。似乎嗜睡是正常的,因為林澤看見她身上飄出來的白色小光球,在向林澤傳遞迷之信息。
林澤皺眉,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個小光球是和海小白共生的,平攤了體力值。
林澤公主抱,抱著海小白往前走,海依泠跟在身邊,兩人說了說海小白現在的情況。
雪不知不覺下大了點,雪啊,變成了晶瑩的雪花,雪花啊,很冷,一片又一片,寓意著這個冬天可能很冷。
林澤找到了蘇洛說的那個旅館,在一條街的正中央,很明顯。
開的房間在三樓,林澤老來熟走進去,直接踹開沒鎖的三零七房門。
然後看見客廳沙發上蘇洛和芯緋正坐在一起看一本煉金書籍,不知道是不是光線上錯覺,芯緋坐在蘇洛懷裡,她的耳朵好像有點紅啊……
林澤笑道:“我回來了,老蘇,我兒子沒被你玩壞吧?還有,咳,以後少看點煉金的書。”
“沒有沒有,跑一天,玩累了,也就是在房間裡睡著。”
收起那本煉金的書,蘇洛咳了咳,隨口笑道,抱著芯緋之後又不知該做什麽解釋,懂得都懂。芯緋臉色泛紅,想要跑,蘇洛抱她抱得死死的,美眸瞪了他一眼,他還不以為然,直接岔開話題。
“唉?阿澤,你抱著的是誰啊?”
“我女兒啊。”
“呃不是,你們倆就出去了一天,多出來個這麽大的女兒?”隨後蘇洛眼神仔細一盯,確定了林澤抱的小女孩與林澤血緣上的關系,疑惑道,“該不會是你拐來的孩子吧,還是個幼小的半精靈女孩,你這是要無期徒刑加死刑啊。”
“老蘇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林澤叫道,“我很賤嗎?”
說著,林澤有意將聲音調小了點。
蘇洛表示:“這很顯然。”
林澤笑道:“好,等一下咱們倆去挖墳。”
蘇洛陪笑道:“我開玩笑的,老弟。”
林澤笑道:“我沒和你開玩笑。”
蘇洛:“……”
來自蘇洛想罵人的情緒+777……
隨後,他將小女孩放在一旁的沙發上,海依泠拿了條毛毯給她蓋著。
“老蘇,帶我看看這個小家夥的記憶。”林澤傳音道。
聞言,蘇洛一愣,看了一眼熟睡的半精靈小女孩,問:“確定?”
林澤問:“怎麽了?”
“她靈魂比較特殊。”
“有事我擔著,你就說能不能?”
“走你!”
說著,蘇洛很大氣地出手了,一指點過林澤的眉心和海小白的眉心,隨後是自己的眉心。旋即,他結印,一道緋紅色光芒一閃即逝。
林澤和蘇洛的靈魂意識進入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不,不是白茫茫,這個世界在加載,渲染,變成了雪的城市。
蘇洛和林澤見證了一名英俊的精靈青年在一家小醫院診所門口外焦急等候,來來回回走著。然後屋裡面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精靈青年喜出望外,推開房門衝進去。
那個誕生的嬰兒大概就是海小白吧,不過這段記憶是不是有點假,好吧,林澤突然看見了一個白色小光點,明白了什麽。
然後林澤和蘇洛見證了這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是如何分崩離析的……
精靈青年實力只有星階,他的妻子是名白色短發的人類女子,嬌小豐滿,圓圓的臉很討人喜歡。妻子看了眼床上繈褓中的孩子,對丈夫微笑,說是個女孩,取個名字吧。丈夫說,就叫雪兒吧,從你的名字裡取。接下來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了,直到三年之後……
一群黑衣人闖入精靈青年的家裡,將精靈青年殺害,為首的是一名日階強者。在小雪兒的視角裡,日階強者右邊側臉上有一個雪花的黑色紋身圖案。小雪兒躲在一個櫃子的夾層裡,沒有人發現她。她親眼看見親生父親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只能無動於衷,因為多動一下,她的氣息都會泄露,被人發現。然後她看見自己的生母被黑衣人帶走,但生母不從,自盡在小雪兒面前,死前,生母說了一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跟你們回那個腐朽的家族!
就這樣,年幼的小雪兒一夜之間失去了親生父母,成為孤兒。
她怕被那些壞人找到,抓去生母口中說的那個地方,所以不敢回那個家了,而且那是生父租的房子,那裡不屬於她。小雪兒離開了家,選擇流浪,選擇逃離這個可怕的城市,三歲大的孩子,除了一些常識,加上些許早慧,其他什麽都不懂,就開始獨自生活。每天都在找暖和的地方,還有能吃的食物,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氣息,不想被別人注意,盡量少和人說話,就算她很禮貌,但大部分人都會討厭她,她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中生存,在黑暗中摸索。她發現了下水道還有垃圾箱,下水道有很暖的大水管,垃圾箱裡有別人吃剩下的食物,尤其是一些賣東西吃的店子後面垃圾箱裡,總是能找到一些吃的,這些殘羹冷炙就是小雪兒的食物,如果能在垃圾箱裡發現肉,那將是美味豐盛的一餐,總之,只要是找到了能吃的食物,她都會笑一笑。她也想加入別的流浪者群體中,但這很危險,她太小了,她只能選擇自己,相信自己。就這樣小心翼翼活著,有一天是一天,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麽,等待什麽,可能是身邊的白色小光球給了她活下去的力量吧,總之她活著,在冬都寒冷的城市裡漂流浪跡了一年,直到一年後遇見了一名想要親近的黑發少年……
……
結束了,就這麽多記憶,很簡單,很讓人不忍直視。
“嗚嗚嗚~阿澤,你小家夥太可憐了吧。”蘇洛哭了。
林澤說道:“哭什麽哭啊,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樣!”
“特喵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哭都不帶聲的。”蘇洛叫道。
“我這算哭?明明是口水不爭氣地從眼睛裡掉出來了!”林澤死鴨子嘴硬了。
的確,林澤也哭了。哭得無聲,淚水不自覺從眼睛裡流下來,大把大把滴落。處於靈魂狀態的他,完全控制不住現在的情緒。
他們和小雪兒的記憶共情了。
記憶裡所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在風雪的縮影中,有一個很難被發現的小女孩在堅強的活著!
……退出小雪兒的記憶中,林澤和蘇洛默契離開了客廳,跑到外面下雪的街上。
“他們怎麽了?”芯緋疑惑不解,這兩個大男人。
海依泠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第一次看到阿澤哭,還是止不住的哭。”
“我也是第一次看蘇洛哭,哭的像個女孩子一樣。”芯緋說。
來到大街上,那該死的共情能力還沒結束。蘇洛和林澤在飄雪的街上邊走邊哭,還聊著別人聽不懂的話,就像兩個瘋子在胡言亂語,腦子壞掉了。
“老蘇,咱們先去挖墳,之後查一查臉上有雪花紋身的人。”
“OK,幹了,今晚這票大的,不乾我意難平!”
之後,兩個大男人一夜未歸。
也都不知道林澤和蘇洛這一天晚上在冬都裡面整了什麽么蛾子,可以才想,那一定是某些賊賤的事情,甚至人神共憤。
……
小雪兒做了個夢。
是美夢。
她很久沒做夢了,尤其是美夢。而且她夢見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明明已經快記不清楚他們臉上的輪廓了,只有模糊的印象,但夢裡卻很清晰。
“爸爸,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雖然新爸爸人有點怪,但他一定不會害我的。”
……
翌日。
林小黑從房間裡不情不願醒來,打著哈欠準備去洗漱,沒事還抓了抓屁股。
他昨天真的是苦死了,回憶起來就不好受。明明自己是個小孩子,就應該吃喝玩樂才對,蘇洛卻把一大堆購買的東西,或者說要買的東西,都叫給他處理。老爹和他說什麽,跟著你洛叔,當他的僚機,你能有大成長!
“說是什麽僚機,深奧的聽不懂,實際上就是個提東西的苦事情!”
說著就來氣,林小黑握著拳頭,心想,最好沒下次,下次他打死也不去做什麽僚機。
等他洗漱完,走到客廳,忽然看見沙發上有毛毯,蓋著個什麽東西。
走近仔細一看,那是個灰白色長發的小女孩,大概三四歲的樣子,看起來比林小黑小一點。她的耳朵尖尖的,右眼上還帶著半個眼罩。
“精靈?”
林小黑心裡疑惑著,但看著不像,她長得沒精靈那樣非常漂亮, 但那種隱藏在發絲下的神態氣質比精靈還要漂亮,讓人著迷,無法自拔。
林小黑不禁臉紅,他這是被……色誘了?
不對不對,還是走吧,這個小女孩太邪門了。
可這時似乎聽見動靜的小雪兒睜開眼眸,揉著淡綠色的眼眸,輕輕起身,與剛準備要走的林小黑對視。
頓時,林澤臉色通紅了,小雪兒則是斜著頭,臉蛋滿是疑惑注視著林小黑。
林小黑眼睛都快暈圈了,他感覺自己不對勁,很不對勁,好像,就好像……一見鍾情!
他想說的什麽,可聲音卡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但想緩解這種有點自己很尬尷的氣氛,必須說點什麽。
於是林小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說了,腦子燒壞了,沒了理智,應該多吃點荔枝,阿巴阿巴……
林小黑深處一隻手,有禮貌,卻話說不清地來了一句:“你好,結芬!”
與此同時,夜不歸宿,在熬夜與通宵之間選擇通宵的林澤和蘇洛回來,開門正好見到這一幕,清清楚楚聽見了林小黑說什麽,兩個大男人目瞪口呆。
小雪兒呆萌看向林澤,想和他說一句爸爸早上好之類的話。
可林澤突然暴起,衝著腦子全是空白的林小黑殺來。
“嘿——混蛋,你小子臭嘴說什麽呢!敢再說一遍?再說一遍,老子打死你!”林澤這暴脾氣來了,對著林小黑就是開刷。
“啊!老爹,你……”
“哎呦,老爹,你幹嘛!”
“啊,別打啦!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