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正中,正值午時,許多看病的百姓,皆是先回去吃飯。
孫思邈也算是一天之中松了片刻,坐在醫館內,清洗了一番,也準備吃午飯。
而這時,袁天罡、李淳風拎著一個土色的罐子從外面慢悠悠的走進了醫館。
“孫兄,何時回長安了?竟然不告知老朋友一聲,太不夠意思!”
孫思邈聽著熟悉的聲音,臉上也不禁一笑,“吾這剛回長安,便忙碌的無絲毫空閑,怎敢再勞煩兩位賢弟?”
“確實忙,年輕的時候立誓要救天下人,可天下人這麽多,救得過來嗎?”袁天罡、李淳風走進了醫館,拿了三個瓷碗,將土罐開封,頓時酒香四溢,倒上了三碗酒水。
孫思邈搖了搖頭,“吾確實救不了天下,只能先救眼前了。”
孫思邈並未客氣,端起了一碗酒水喝了起來。
袁天罡、李淳風則是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你問診,不是不喝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吾若不想喝醉,便醉不了。”孫思邈臉上露出笑意。
袁天罡、李淳風見著孫思邈臉上不斷的笑意,頓時感覺眼前這個老友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袁天罡不禁大膽猜測道:“孫兄可是發現了什麽?”
“發現什麽?”
“比如說……不同尋常的人!”李淳風補充道。
孫思邈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兩位的眼光還是如此毒辣……吾以為吾是第一個發現的!”
“哈哈哈哈!”袁天罡、李淳風對視一眼,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來。
“不愧是孫兄啊!”
“吾二人也是最近幾天才發現的,沒想到孫兄剛回長安便發現了。”
“她,紫氣環繞,風華絕代,命格極硬,乃是吾人族新主!”袁天罡一臉凝重的說道。
孫思邈點了點頭,“湊巧而已,是他先來尋吾的,想讓吾幫他十年。”
“他倒是一表人才,陌上人如玉,可能人族新主年輕時都這樣。”孫思邈讚同袁天罡兩人說的風華絕代。
“什麽?她主動來尋的孫兄?”
“是啊。”
“怎會這樣?吾與淳風登門兩次,她怎麽不說招攬吾二人?”
“不應該啊,兩位賢弟都是有真本事的……”孫思邈也有些不解。
唯一的解釋,便是他有著自己打算,現在還不到招攬兩人的時候。
袁天罡、李淳風不由喝了幾口悶酒,問道:“孫兄,你為共主看病,情況如何?”
“看病?看什麽病?”孫思邈臉上又露出不解。
“共主她不是病倒了?孫兄為她看的病,抓的藥?”袁天罡、李淳風不禁一愣。
“吾未看過病啊……而且共主他身體非常健康……”孫思邈有些奇怪的看著兩人,魏叔玉氣血翻湧,身體素質遠勝於常人,昨晚才剛見過,怎可能病倒?
袁天罡、李淳風則是當面聽魏叔玉說共主病倒了,而且還讓孫思邈診斷的。
“可惡的魏叔玉,竟想如此辦法阻攔!”袁天罡、李淳風心底暗暗吐槽道。
……
就在孫思邈與袁天罡、李淳風喝酒之時。
應國公府。
魏叔玉與程處默、秦懷道、房遺愛四人一齊登門拜訪。
武元爽、武元直見著是魏叔玉按約來拜訪,臉上露出狂喜,雙眼中貪婪光芒閃爍,“叔玉,汝等可是商量好了?何時把長安商會一半的產業交過來?”
程處默一聽這兩個混帳玩意兒的話,
頓時火冒三丈,魏叔玉則是使了一個眼色。 秦懷道也拉住了程處默,程處默瞪了兩人一眼,退了回去。
魏叔玉臉色平淡,出聲道:“兩位大舅哥,不邀吾等進入府中細談嗎?”
“是該細談,是該細談,你娶了武媚娘那個賠錢……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武元爽、武元直及時改口。
應國公府,正屋內。
魏叔玉開始扯起來。
“實不相瞞,兩位大舅哥,這個長安商會,陛下也參與其中了,要是妹夫我一人的,直接給兩位大舅哥一半,那又何妨呢?畢竟都是一家人。”
武元爽、武元直早打聽清楚了,有陛下參與其中,便繼續問道:“陛下參與了多少?”
“一半!”
“那不是還有一半的呢嗎?”武元爽脫口而出。
魏叔玉心底冷笑一聲,“兩個貪婪的家夥!”
一旁,程處默、秦懷道、房遺愛三人臉色也是一黑,這兩個家夥可當真是貪得無厭。
魏叔玉臉上露出難色,“還有盧國公府、翼國公府、邢國公府參與。”
武元爽、武元直笑呵呵道:“這還不是叔玉一句話的事,拉著自家人做生意,總比帶著外家人要好?”
魏叔玉點了點頭,“這倒是。”
“不若這樣吧,我先把自己百分之二十拿出來贈與應國公府可好?”
“叔玉所言可當真?”武元爽、武元直兩眼放出貪婪的光。
“豈會作假?”
“媚娘也是應國公府的人吧?”
“肯定是啊!”
“這樣吧,先給媚娘百分之二十吧,接下來吾去與幾家國公府商談,拿出余下的份額,這樣可好?”
“不太好吧,幹嘛給媚娘?她已經出嫁了,不算應國公府的人了?”武元直吞吞吐吐道,想著是自己直接拿著。
武元爽則是給武元直使了一個眼色,“幾家國公府不好對付,對付一個武媚娘還不是輕而易舉?只要到了武媚娘的手裡,還怕到不了應國公府?”
“就這樣叔玉,很好!”武元爽連忙點頭。
“不過……最近長安商會作坊要擴大, 城裡地皮太貴了,城南郊那幾塊地是應國公府的吧?”
“渭水南邊那幾塊貧瘠的山地?”武元爽問道。
“沒錯。”魏叔玉點頭。
“這樣吧,吾再拿一千貫錢,先交於應國公府,算是把那幾塊地買下,用來擴充作坊,兩位大舅哥覺得如何?”
武元爽、武元直瞪大了雙眼,“渭水南,那幾塊山地也值一千貫錢?”
“賣了!”
“好,一言為定,擇日不如撞日,吾已讓人去長安縣衙做了文書,今日便確定下來吧。”
“好啊!”
良久後,魏龍送來了長安縣衙買賣土地的文書,雙方簽字,並摁上了手印,渭南的幾塊地屬於魏叔玉了。
魏叔玉笑呵呵的出了應國公府,身後跟著程處默、秦懷道、房遺愛。
魏叔玉出府之後,笑容緩緩消失,臉上露出冷意,“吾突然覺得處默的提議不錯,套上麻袋,可以打了,乾淨利索些。”
程處默臉上露出壞笑,“叔玉放心,裝上厚衣物打,神不知鬼不覺,連個傷口都不會留下。”
秦懷道、房遺愛臉上也露出了輕笑,“叔玉,拿下了渭南的那幾塊山地,你說的那個什麽煤爐可以動工了吧?”
“即日便可搭建生產煤爐的作坊了,同時招攬些流民,可以挖掘無煙煤了。”
午時已過,長安上空的天顯得陰沉沉的,一陣陣秋風吹拂過,今年的寒冬,似要比每年要早了許多。
魏叔玉待在長安的時間不多了,臨走之前,要布局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