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
“阿姆斯特朗先生!”
克裡克和阿內爾卡衝過來,將他們的團長從地上攙扶起來,一個撫前胸一個擦後背,撥弄了好一陣子,才終於見阿姆斯特朗靠著自己的力量,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
“蠢貨!”阿姆斯特朗咬牙切齒地說到:“蠢貨!你死定了,你們都死定了!”
“哈哈!”頭皮滿不在乎地大笑了一下,說到:“要不,咱們再打一架?”
“蠢貨!”
阿姆斯特朗的睜著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著頭皮。
不過他到底是個專業的談判人員,擁有相當豐富的和印第安人部落談判的經驗。
他克制住了自己憤怒,轉身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信封來,示意旁邊的史密斯翻譯遞給頭皮。
“弗裡蒙特先生有一封信,希望斑鳩能親自看看!”阿姆斯特朗說到。
史密斯拿起信來,將他遞給頭皮,冷冷地朝著頭皮哼了一聲。
在頭皮伸手欲接過信封的時候,他拿著信封的手晃了一下,讓頭皮接了個空,然後用蘇族語說了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勸你——”
頭皮抓起桌子上的皮鞋,‘啪’地一聲便抽在了史密斯的臉上!
“做好你的印奸工作吧,MF!”
根本沒有讓史密斯來得及有什麽反應,頭皮緊接著一腳踹倒了他,得勢不饒人,又往史密斯身上狠狠踢踢了幾腳。
直到史密斯躺倒在地上快不能動彈了,他才彎下腰,從史密斯的身下將那一個信封給搶了過來。
克裡克幾人站了起來,朝著頭皮圍攏了過來。
穿著白襯衫的精神小夥依然是精神小夥,將脖子一梗,主動往幾人身前迎了上去。
“來啊!來打啊!朝這裡打!”
頭皮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有本事打我!來啊!來啊!老子今天掉了一根頭髮,你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硬靠著一隻腦袋,將克裡克幾人拱得連連後退。
“夠了!蠢貨!”阿姆斯特朗一拍桌子,說到:“信是交給你了!這種大事,你做不了主!趕緊去送給你們斑鳩,耽擱了大事,你吃罪不起!”
“老子做不了主?”頭皮冷笑了一聲,“睜大你的狗眼看看,MD!你TM是在和白石城的和平祭司說話,混蛋!老子做不了主?”
頭皮當著阿姆斯特朗的面,一把撕開了那個信封。
只見信封裡面,飄落出一枚輕盈的鴿羽。
頭皮愣了一下,低下頭撿起來一看,只見那枚輕盈的鴿羽上面,還帶著烏黑的血跡。
“什麽鳥玩意兒?”頭皮納悶地問到。
“哼!”阿姆斯特朗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到:“戰爭還是和平,由你們自己決定!”
“決定你MLGB!”頭皮罵到。
他最看不慣這些故弄玄虛的玩意兒,本來自己讀書就少,居然這人還這麽玩兒?
他往信封裡瞧了瞧,裡面除了那一枚鴿羽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東西了。
“咳——唾!”
頭皮往信封裡吐了一口,將那枚鴿羽揉碎了重新塞了回去。
然後一把拉開阿姆斯特朗的胸前衣襟,將那信封塞了進去。
“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告訴弗裡蒙特,這就是老子的回信!”
阿姆斯特朗目瞪口呆,半響不能動彈。
過了好一陣,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手指著頭皮,嘴唇翕動了半天,卻終究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煞筆!”頭皮輕笑了一聲。
剛才那一番動作,到底是將他身上的白襯衫給掙脫了線,露出衣服下還纏著繃帶的身體。
頭皮乾脆將白襯衣也脫了下來,還是覺得光膀子舒服。
“你……”阿姆斯特朗想要說什麽。
“滾!”頭皮不想和他說。
“咱們走!”阿姆斯特朗大吼了一聲,義無反顧地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克裡克、史密斯、阿內爾卡還有斯蒂芬都跟著站了起來——
“等一下!”頭皮突然想起了什麽,大聲說到。
“你還想要幹什麽?”阿姆斯特朗怒問到。
“你們幾個白人老爺可以走,這個印奸留下來給我!”頭皮說到。
“為什麽?”史密斯怒問到。
“你想要幹什麽?”阿姆斯特朗問到。作為談判團的團長,他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團員——
頭皮嘿嘿笑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到:“看他不爽,殺他解悶!”
——阿姆斯特朗猶豫了一下,覺得其實這個史密斯應該可以不用算作自己的團員吧?
——史密斯面色一變,臉頰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勃然大怒,“老子可是聯邦的合法公民……”
***
小安德烈放棄了勸頭皮再次穿上西裝的舉動。
他看向頭皮的眼神裡都帶著星星,從這一刻開始,那個光著膀子的精神小夥,在他余生所有的時間裡,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他讀了三年的書,用了三年來學習順從和聽話。
卻隻用了一分鍾便忘記了所有,學會了反抗,以及如何做一個得寸進尺、慣於極限恐嚇的混蛋。
“頭皮祭司?”
“請叫我和平祭司!”
“萬一,那個誰真的糾集軍隊打了過來,咱們是不是捅簍子了?”小安德烈問。
“多大的簍子?”
小安德烈伸出兩隻手掌比了比,然後又張開手臂比了一個更大的。
“就這麽點兒簍子算個屁!”頭皮搓了搓自己的髮型,滿不在乎地說到:“當年在馬德雷山林裡的時候,能捅簍子的都是有本事的人!”
頭皮對著鏡子給小安德烈整了整髮型,口中滿不在乎地說到:
“當年部落才剛剛建立起來,統共也就七八個漢子,十來條槍,那時候條件不比現在更難?”
“可是咱們怕過誰來?”
“綠石村的喬治中尉知道吧?帶著兩百人的軍隊要來打我們,被咱們打得撿都撿不起來!”
“埃爾帕索軍團牛逼吧?那可是德克薩斯共和國的正規軍團!咱打它跟玩一樣——你有空去問問躺後院床上那個水車,這廝就是那時候開始抖起來的!”
“所以啊,小夥子,不要怕捅簍子!”
“誰又不是天生就是個人才!多捅幾個簍子才能長大,長大了才能幫得上咱們的忙!”
“就算是老子兜不住了,不還有斑鳩在嗎?”
頭皮用自己的口水給小安德烈做了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髮型,滿意地吹了聲口哨。
“帥!”
他朝鏡子裡伸出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在誇自己的手藝,還是誇小安德烈,或者是在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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