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爾比勒斯的小鎮之外,近千人的隊伍正在上演著一場相當‘殘酷’的較量。
一方是領主伯爵可希瑪和他從城鎮之中帶領出來的‘復仇’雄師,而另一邊則是早早就布置了手段的火神教眾。
然而躲在後方的大樹上,蒙德的臉上少了些玩味,多了些厭惡。
不是這裡的戰鬥場面有多麽血腥,相比起面對死靈兵團時的場面,眼下這群人只能說是小打小鬧,然而這仍舊改變不了蒙德的看法,因為眼下這場戰爭,完全脫離了戰爭的意義。
實際挑起爭端的雙方都選擇了相對理性的外圍觀望,數百名小鎮的居民卻被當作棋子一般丟進了戰場,一群毫無防護條件,只能使用粗陋的木棍農具的小鎮居民就像一盤散沙一樣的在兩邊大軍的注視下盲目的對著周圍認識或不認識的鎮民進行攻擊。
嘶吼和哀嚎是這場戰鬥的主旋律,沒人在乎受傷死去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總之不論是誰,只要死了就好。
出發時氣氛悲壯的領主大軍則遙遙的觀望著眼前的一切,看著自己承諾保護的鎮民們一個個的倒在滿是血汙的小鎮裡,沒有同情,沒有救援,反而充滿了幸災樂禍般的氛圍。
他們不知道領地的供養都出在這些鎮民的手上嗎?或者說這位領主只不過是借力打力,來實現他更深層的陰謀?
仔細思考了片刻,蒙德大概明白了伯爵大人,或者說整個事件背後隱藏著的陰謀。
火神教的出現是真實的,伯爵遇刺也是真實的,然而在陰謀家的手中,這兩個真實變成了謊言,利用小鎮作業的混亂和如今的對立情緒,伯爵大人跟火神教演了出戲,而最終的受難者,則是這些鎮民,以及……自己!
至少是理論上的自己,然而這貨沒想到我蒙德背後還靠著央土和烈風,你會掀桌子,我也能掀桌子,到時候拜爾比勒斯毀於一旦,老子直接弄死你之後從央土拉人。
一個不過千余人口的小鎮子而已,一天天的跟誰倆呢。
索然無味的看了一會,蒙德只是期待之後的戰鬥。
既然說是要復仇的,伯爵家的軍隊肯定要跟對面的火神教一較高低,這幫已經實際在應用火器的家夥們也應該是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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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大概三分鍾,領地中間的鎮民對戰基本有了結果,雖然這地方的聰明人看起來明顯不多,但是在打了這麽長時間之後,總有一些反應過來的。
他們開始停手,並且朝著領主大人求救,注意到兩面都沒有人在乎他們之後,這些慌張的鎮民們開始亂了手腳,並且嘗試從兩軍合圍的邊緣位置逃離出去。
在這一刻,已經看戲了好半天的領主軍隊和火神教徒們開始發動了攻擊。
沒有什麽山呼海嘯的對衝,畢竟兩幫人加起來也就跟往日裡高中規模大些的群架數量相彷,一共接近三百人的大軍無視了鎮民們的哀嚎,呼喝這撞到了人群中央,淹沒了最後一點鎮民的希望。
這位伯爵大人,壓根就沒打算留下任何活口。
戰鬥在乍一交手的過程之中就落入了意想不到的局面,或者說是理應如此的局面。
伯爵一方人數佔據優勢,然而在接戰之後,顯示被火神教徒們隱藏的武器胡亂的射擊了一波。
類似霰彈槍的武器首先在人群中收割了一波人頭,粗劣火藥散發出的白眼驚到了騎士們的戰馬,又很好的阻礙了騎兵的突擊。
之後是連續的幾次火焰爆炸,效果接近烈風法師學徒的大火球術,爆炸的威力不強,火焰也並沒有附著效果,
然而高溫和氣浪仍舊將伯爵大人的軍隊衝了個東倒西歪。之後蒙德驚異的發現在雙方接近準備白刃戰的空檔,火神教徒們大多數有一個吞服某種東西的舉動,之後……
這是一場屠殺。
百多名火神教徒在吞食了藥物之後變得悍不畏死,在近戰裝備明顯劣勢的情況下硬生生將可希瑪伯爵的軍隊給殺了個潰不成軍。
距離不算遠,蒙德清晰的看到有兩名領主士兵合理用長矛將一名火神教徒刺穿的場景,然而這名教徒彷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頂著長槍的穿刺,不顧滿身噴射而出的血液,衝到了兩名士兵的面前,用自己手裡的斧子砍倒了一個。
面對這樣的場景,已經別說什麽軍心士氣了,剛剛看起來好整以暇的領主大軍在經歷了最開始的戰鬥和抵抗之後,開始慌亂的後撤,密集的對戰陣容開始崩潰,等蒙德再看的時候,可希瑪伯爵的身邊就只剩下十幾名還在頑抗的核心力量。
“殺!”血腥的戰場激起了伯爵的血氣,下馬步行的他彷佛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一手單手劍,一手戰斧,帶著身邊的親衛在火神教徒之中瘋狂的砍殺。
終究是裝備上更勝一籌,面對這些親衛的厚實鐵甲和鋒利武器,一群教徒竟然出現了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尷尬局面。
即便是擁有彷佛無懼傷痛的恐怖狀態,火神教徒仍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消滅。
玩味的看了一眼,這場戰鬥是真心超出了蒙德的預料。
本以為會是以某一方的大獲全勝而告終,然而一波三折,打到最後,似乎是個同歸於盡的態勢。
“呼~呼~”再一次衝陣而出,可希瑪滿臉血跡的看了一眼周圍,原本四面八方的火神教徒在又一次衝鋒之後已經肉眼可見的稀薄了下去,他喘著粗氣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看了一眼對面,戰到現在,對面已經不足二十個人。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曾經跟隨自己在歷變之年建功立業的騎士還剩九人,他嘴角咧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高舉起了手中的鐵劍。
“萬勝!”隨著一聲高呼,身邊的騎士同時握緊了手裡的武器,踏著沉重的腳步,再次跟隨上了他們曾經的領主。
沒有懷疑,只有贏得勝利的決心。
遠處的蒙德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怕是忘了,火神教的那幫家夥隊伍後面,還有一名神官和四名裝備精良程度絲毫不落下風的護教騎士。
隨著那名神官微微點了點頭,四名護教騎士齊齊向前邁步,並且亮出了手裡的武器。
注意到這些人的裝備,蒙德的眼神微微收縮了一下。
在這樣以普通人居多的世界裡,能拿動半人高的厚重大刀的人可不多,看他們那刀鋒的厚度,都快趕上古德布爾的那把巨劍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四名護教騎士也沒選擇直接開始屠殺,湊近之後,這些人齊齊的伸手從背後拿出了一把火器。
抵近射擊打倒三名騎士,護教騎士們甩掉手中的火器,舉起了他們手裡的重刀。
“伯爵大人失算了?”疑惑的看了一眼,這位伯爵大人從昨晚到今天,表現出了深深的算計,可是在戰鬥到這最後一刻,怎麽反而像是在孤注一擲一般?
對於這樣的表現,蒙德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只能說,跟他們相比,烈風和血月之間的戰爭一直以來都太單純了?
逆轉逆轉再逆轉,本來殺氣騰騰以為是絕殺的四名護教騎士在白刃戰的一個照面之後,就被剩余的幾名騎士亂劍捅死在了當場,而令蒙德沒有想到的是,原本被打到的三名領主騎士,竟然在躺下了不長時間之後,又掙扎著站了起來。
剩余的火神教徒們在茫然了片刻之後又發動了新一輪的自殺襲擊。
逐漸放開了自己的音波感知,蒙德跨步離開大樹,想看看這兩邊最後王見王的時候會說點什麽。
一口氣走到了廝殺區域的旁邊,周圍到處都是破碎的屍體,在完成了新一輪的衝殺之後,領主身邊還剩下六名騎士,而另一邊火神教徒們已經被徹底殺掉了銳氣,滿臉驚恐的躲向後面,似乎唯一活著的那名神官能夠給他們帶來一絲的勇氣。
一路上,蒙德躍過屍體, 順便給一些還沒咽氣的進行一些治療,等走過人群來到兩撥對峙的人不遠處的時候,有些驚訝的看到了可希瑪伯爵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果然是好奇的。”看了蒙德一眼,可希瑪反手將自己的直劍插在了地上,沒有理會對面神官手中燃燒的火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遍布屍體的戰場。
“沒想到你還有能夠救治傷者的手段。”地面上掙扎這爬起來的一些鎮民和士兵讓可希瑪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好笑的搖了搖頭:“然而你還是晚了。”
深深的看了這位伯爵一眼,蒙德似有所悟,不確定的問出了心裡的那個疑惑。
“所以,你才是諾博蘭真理教幕後的那個人吧?”
這樣的一個問題讓對面的那名神官臉色大變,手中升騰的火焰想都沒想,筆直的朝著這邊揮來。
然而奔騰的烈焰並沒有造成想要的結果,已經走到了伯爵前面的兩名騎士同時靠攏,用身體擋住了這熾熱的火焰。
“多麽美妙啊!不是嗎!”似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計劃,此刻的伯爵大人顯露出勝利在即的狂熱:“一場足夠盛大的血祭!用來迎接我們的新王!”
烈焰漸息,兩名肉身抵擋的騎士帶著火焰和濃煙躺倒在地面。
再次從地面上拔起自己的直劍,可希瑪劍尖遙遙的指向了蒙德。
“都是你!讓我多年的計劃毀於一旦,讓我不得不選擇這樣最慘烈的結局!”劍尖指向地面,血紅色的光輝逐漸自尖端湧入地面,伯爵的臉上流露出極度詭異的笑容,壓抑中帶著瘋狂的喊道:“準備迎接真神的審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