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怎麽去琦玉市,和妹妹一起嗎?”相川雨生問道。
“不是呀,小樂她坐她們學校的校車,我不是她們學校的,不方便上去,所以我自己坐列車過去。”
見話題終於更換,白弦奏松了一口氣,隨後邏輯清楚、語氣軟軟的回答道。
“然後你妹妹和同學合宿,你一個人住酒店?”有些訝異的皺眉,相川雨生問道。
“也不是,到了那邊之後,住在那裡的幾天,妹妹都會和我在一起,我只要每天在她訓練時間結束的時候,到她們合宿的地方,接她回家。”
白弦奏又搖搖頭。
和上櫻空風相反,白弦奏是一個人走兩人住,她則是一個人住兩人走——雖然一起走也是相川雨生自己促成的。
“你車票買好了嗎?”相川雨生於是問道。
“還沒有。”
“我和我朋友也要坐列車去琦玉,她是女孩子,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相川雨生挑眉自然的說,“店長叫我多照顧照顧你,你一個女孩子也確實不好放心,一起走還能幫你拿行李之類的忙。”
“會不會太麻煩了?”猶豫了一下後,白弦奏抬頭輕聲詢問道。
“不麻煩,我們的票也還沒買,等下正好買個連票。”
“那好。”少女終於點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麽,抬頭詢問道:“是指定席,不是綠色車廂吧?”
“是指定席,話說你一個人走的話,是不是要選擇自由席了?”相川雨生笑著點頭後反問。
島國的列車座位分為指定席、自由席、綠色車廂三種,指定席需事先預定,有固定位置的席位——就是常規大家坐的。
自由席則指前幾節車廂裡面是沒有位置劃分的,買了自由席票後就可以在這幾個車廂隨便坐,但是如果坐滿了,就要一直站著。
綠色車廂可以理解為商務座,空間大環境好,當然價格也比前兩個票種高得多。
“嗯,車費我在line上面轉給你。”
“好,等會兒跟我一起過去吧,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優惠,我還沒坐過新乾線,所以不太清楚怎麽買劃算。”
相川雨生立刻點頭,當然不是在乎這點錢,而是大概熟悉白弦奏的性格後,執意不收反而會令她心裡難受。
更何況琦玉距離東京很近,大宮區也不遠,票價自然不高,反而沒有必要強行不讓白弦奏付。
“誒?相川君你沒有坐過列車嗎?那你當初到我家那邊吃拉麵的時候,是怎麽去的?”少女有些奇怪的問道。
“飛過去的。”相川雨生誠懇的說了實話,雖然有時候是瞬移,但這個沒必要補充。
“喔喔,飛機票很貴耶,列車要劃算的多,下次坐車吧。”白弦奏誠懇的說道。
“下次一定,那等會兒下班我去便利店的時候叫你。”
“好。”
“計劃有變,白弦,列車我又坐不了了。”相川雨生來到白弦奏的身邊說道。
“相川君你要更換別的出發方式了嗎?”少女詢問,隨後說:“我沒有關系的,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去的。”
“不是。”相川雨生將自己手機的屏幕展示給白弦奏看,是一段聊天記錄。
“這是我們明川學生會的會長,這次也要一起去的,我和她說明之後,她說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讓她家的司機送她過去的。”
相川雨生開始說明。
“而且正好四個人嘛,一輛車也夠坐,坐車比較舒服,加上準備時間,速度會比列車快很多,而且還不需要花錢,我是覺得蠻好的,想問一下你願不願意。”
“四個人的行李,
後備箱會不會放不下?”白弦奏猶疑的問道。“這個問題我問了,至於回答,你自己看吧。”相川雨生‘我就知道’的笑了笑,將聊天記錄向下滑落,展示著內容。
「有一輛專門送行李車會跟在後面。」
回答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
“所以如果白弦桑你要考慮給她造成什麽麻煩和花費的話也不用擔心,她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相川雨生攤開雙手說道。
“相川君......”
“怎麽了?”相川雨生和少女看過來的雙眼對視,那蘊含著瑰麗深林清泉的眼波裡,蘊含著的是滿滿的擔憂。
“怎麽拿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是不是,被包養了呀?”
“........”
“與其聊這個,不如我們聊聊小樂她姐姐喜不喜歡我這件事吧?”
“那不重要,不要被包養,錢沒什麽的。”白弦奏用誠摯且乾淨的目光,帶著期盼的看著相川雨生。
那眼神似乎帶有淨化效果,洗滌著相川雨生的靈魂——如果他真被包養的話。
雖然一定程度上,相川雨生的確是被弧月鏡雪下包養了,之前的旅遊,相川雨生可是一分錢都沒花。
“我是會長助理,這是我的福利,你無須擔心,這一切來的過程十分的乾淨。”為了防止誤會繼續升級,相川雨生輕掩自己的臉龐,長歎一口氣後說道。
“你別哭呀,有辦法解決的。”見相川雨生擋住了自己的臉,少女變得更加慌亂。
“........”
相川雨生麻了,他遲早會被這個憨憨少女氣睡著。
7月25日,出發前往琦玉。
因為夏季衣服的輕薄,相川雨生的全部行李,只需要一個寬大的背包,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比較輕松的騰出手拿兩個行李箱。
推開門,清冷的巫女小姐把樓梯間都順帶的賞心悅目了些許。
通體白色的長裙,與她潔白且富有靈性的肌膚爭奇鬥豔,可惜最後略遜一籌。
直接從她的手中搶過行李箱——她試圖反抗,但是不用術法的前提下自然無法和相川雨生對抗。
“你的東西怎麽也這麽重。”掂量一下重量,相川雨生說道。
“被褥也在裡面,老師在那邊的房產,配置還不是很齊全。”上櫻空風也就任由相川雨生拿著,聽到這個問題,平靜的回答道。
“你成人體甲醛淨化員了?”相川雨生訝異的問道,可惜對方懶得回應自己。
走到三樓,相川雨生重重的敲了敲天河夏裡家的房門。
“冬冬冬!”
“出來!”
“來啦來啦。”門內傳來行李箱滾動和少女雀躍的聲音,隨後房門被打開,上身白色洋裝,下身白配灰百褶裙的天河夏裡,悠然的走了出來。
“早上好,相川君。早上不好,小報告巫女。”天河夏裡‘親切’的和兩個人打著招呼。
相比上櫻空風,天河夏裡十分主動的將行李箱的手柄推到了相川雨生的另外一隻手裡,上面還掛著一個小包。
一身黑衣的相川雨生,在兩邊的雪白之中,顯得格格不入,但是若是只看五官,又會覺得三人十分般配。
“謔——你的怎麽更重,還是兩個,怎麽,你也裝了被褥了?”接過後,因為沒有預料,手臂瞬間下沉,能對比兩邊重量的相川雨生詫異的問道。
“裝了十幾套衣服,自然就有這樣的重量啦,我剛剛把它推到門口都怪累的,不過你可是相川君誒!加油!”
妖怪少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單手握拳手臂下沉,作出加油的動作,嬉笑著說道。
“我們去幾天?”眨眨眼,相川雨生問道。
“四五天咯,你怎麽現在還會問出這個問題,笨蛋。”
“所以四五天的時間,你帶十幾套衣服,是什麽意思,你是去巴黎時裝周嗎?”
因為要拿提著行李箱,天河夏裡和上櫻空風走在前面兩個樓梯的位置,相川雨生則提著兩個行李走在後面,聞言,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天河夏裡。
“首先,我這樣的美少女,去巴黎時裝周也是很正常的是事情,我的每一天,都是在時裝秀!其次,浴衣、睡衣就要兩套了!更何況我睡衣還帶了不止一套!”天河夏裡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要把那種睡衣穿到合宿地點去?”原本還想追問扣除兩套還有十幾套的相川雨生,抓住了盲點,出聲詢問道。
“誰說我只有那種睡衣啊!”天河夏裡抱胸轉頭,因為樓梯的高度差,需要將頭仰的老高才能和相川雨生對視,
“我當然還有其他睡衣!今天帶的就是超級可愛的·小·熊·維·尼·和·小·豬·皮·傑·睡衣!”
“不是那件就行。”相川雨生點點頭,考慮到上次的合宿環境,女孩子難免要穿著睡衣去上廁所,吹奏部又不是只有女生。
要是一不小心被自己看到了,這多不好?
諸位,相川雨生只是在擔心這個。
兩個人沒有前進,上櫻空風也就站在一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聞言眉頭越皺越深,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又可以推測出什麽了不得的故事。
“那可以走了嗎?”她開口催促道。
“聽到沒,巫女小姐發話了,小小妖怪還不趕緊往前走。”
被天河夏裡逐漸轉變為審視的視線看的心虛,相川雨生附和道,同時抬腿,用自己的小腿輕輕推了推天河夏裡的小腿肚。
“她為什麽也要跟過來啊,可惡。”少女不滿的視線由相川雨生轉移到了上櫻空風身上。
“保護他,小心其他人和妖怪,包括你。”簡略的回答完這個問題後,上櫻空風向樓下走去。
留下咬牙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天河夏裡。
“走了,別傻愣在樓梯上了。”看著啞口無言的天河夏裡,相川雨生輕笑著說道,“她為什麽來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別到時候你體內又爆出一個姬野二號,把我又給收拾了。”
“哪裡還有這樣的東西,朱明】都又看過一遍了,而且姬野姐姐我是一直知道她存在的呀,我的身體又不是誰想住就可以住的。”
少女撅起嘴,面露絕望般的抬頭看著上方,一邊說一邊向下緩緩走著。
“給你透露個情報,這次弧月鏡也又給了我一個新的保命道具,不過這次不是手鏈了。”
“那是什麽?”天河夏裡沒有扭頭,而是將腰肢更大程度的向後完全,飽滿的果實因此極限般向前凸起,簡直要把洋裝撐破。
相川雨生的視角,更是可以從這個角度看到繃緊的衣裳輪廓,以及若有若無般,或許是腦補的,果實才露的尖尖角。
“你果然還有這種計劃,居然打探我的保命手段。”放下行李箱,舉起自己的食指前後搖晃,相川雨生滿臉‘果然如此’的‘悲傷’。
順便用騰出的手將少女的腦袋往前按,“還有,走路的時候要看路,別摔倒了。”
“你等著吧,”天河夏裡歎了一口氣,“既然被發現了,我也就不裝了,其實我已經在你們出發的路上設置了結界,裡面還有大量的咒法,我會在你們的忌日前來悼念的。”
說到這裡,天河夏裡似乎有些氣憤,轉過身,握緊了她小小的拳頭,十分用力的錘在相川雨生的胸上,發出悶悶的‘碰’聲:
“你們都去坐小汽車,把我一個女孩子丟在全是陌生人的大巴車上,都不知道怎麽忍的心。”
“我不是道過歉了嗎?昨天我可是裡裡外外幫你家裡重新打掃了一遍,我打掃自己家都沒有這麽認真過,而且你總不能坐在車頂上吧?沒辦法呀。”
相川雨生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跳動的心臟,以此來表現自己說話的誠意,真切的說道。
關於自己出發方式這件事,相川雨生在和雨宮千染說明之後,便主動和天河夏裡也說了一遍。
天河夏裡一開始回復了自己幾個表情包,隨後在十幾分鍾後,詢問自己能不能也坐雨宮千染的車,一起過去。
相川雨生推測,天河夏裡這十幾分鍾,是在糾結要不要開這個口——畢竟是她不熟悉的學生會會長的車。
得到的回答很遺憾,四個人已經滿了——白弦奏是在相川雨生努力的自證清白下,終於相信了這個情況並答應了。
於是——
相川雨生大概收到了一百條的信息,內容時長時短,唯一的共通點是字裡行間都刻寫著兩個字——‘幽怨’。
情況在昨天幫她大掃除了家裡後,才勉強得到緩解。
“更正一個關鍵詞,是全是同學的大巴車,你這麽說吹奏部的成員,他們會難過的。”相川雨生笑著說道。
“跟你比起來,他們就是……算了,我決定了,要把你當成陌生人對待!我已經是不喜歡你的天河夏裡了。”
“真的不喜歡了?”相川雨生表情毫無變化,反而輕笑著問道。
“真的真的真的,現在見到你就不舒服,就等著在路上把你給炸死了。”少女撇過頭,顯然還沉浸在自己被‘拋棄’的憤怒之中。
“很好,首先,天河夏裡的小心程度下降一個等級。”相川雨生說道。
“早該下降了,我那麽可愛又無害,防備我幹什麽?”天河夏裡十分認可的點點頭,“還有呢?有什麽關於難過或者悲傷的表示嗎?說出來讓我嘲笑你,高興一下!”
“其次,行李自己拿。”相川雨生笑眯眯的遞出自己的手上的巨大行李箱。
只能看到天河夏裡的背影了——半秒?或許不到的時間?總之她頭也不回的向樓下走去。
“我怕小報告巫女在我看不見她的時候給我下絆子,我先去找找她,加油相川君。”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