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物化了的，人們可以從飄落的樹葉上看到它，可以從逐漸冰涼的空氣裡感覺到它，可以從雨和雪的變化裡知道它。

　　高中的第一學期漸漸接近了尾聲，離期末考試就剩下一個星期，晚自習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認真複習，楊楠珂和李婷在偷偷傳紙條。

　　“珂，我找了個面館，寒假咱倆可以去打工。”

　　“能行，在哪?”

　　“就是縣醫院後門對面，那是我親戚開的。”

　　“好。”

　　“我都給你房東說好了，那幾天就住你那。”

　　“你也住我那嗎?”

　　“嗯，沒事，你別胡想就行。”

　　“不方便吧。”

　　“沒事，你房東說了，他那每年寒暑假都有人在城裡，在他那兒住，男女一起住他經常見。”

　　“那你給你屋裡怎麽說。”

　　“我爸知道了，他同意的。”

　　“好吧。”楊楠珂還是有點顧慮。

　　第二周周五考試結束就放假，王北嶺和李澤兩個人在周四晚上，就把半年沒洗的髒被套床單揉成一團塞到包裡，裡面卷了不少髒襪子。兩點考完最後一科，兩個人趕緊跑回住處，把幾件已經捂臭了的衣服穿在身上。上半身秋衣毛衣夾克羽絨服套了六七層，下半身秋褲毛褲三條外面的褲子套了五層，身上腫得邁不開步子，還要拎著一個大包。剛出門，就已經熱得滿頭大汗。出了巷子，兩個人熱得臉都紅了。

　　李婷指著眼前的兩個“胖子”說:“你倆要把人笑死麽?”

　　“東西多，懶得拿，我們打車走吧，太熱了。”李澤攔了一輛出租車，楊楠珂幫他們把手提包塞到後備廂，兩個人艱難地把自己往車裡塞，李婷在後面使勁推他們，一邊推一邊笑，笑得直咳嗽。

　　出租車飛快得把他們送到車站，兩個人又艱難地從車裡出來。

　　車站裡，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都是著急回家的學生。楊楠珂幫李婷拿著行李，排在隊伍後面，一直磨蹭了半個小時，才輪到他們後面。

　　“你倆上來，車滿了，其他人坐後面的車。”乘務員收了王北嶺和李澤的車錢，把排在後面的李婷和楊楠珂攔了下來。

　　“你倆先走，我坐下一班車。”

　　“你一個人得行?”

　　“放心，有我呢，我把她送上車。”楊楠珂此時心裡竊喜，一切好像老天安排好的一樣。

　　李婷看著大巴車開出車站，拉著楊楠珂往出站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