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師兄可真是……”
蘇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連面具都不戴,未免也太自信了。
資料上記載,被捕之後,顧安遭受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但他始終嘴硬得很,每次被折磨之後,都會大喊:“就這?給你顧爺爺撓癢癢呢?沒吃飯嗎?”
各種嘲諷,從早嘲諷到晚。
最終,連機器人都受不了了。
沒過多久,他就被秘密轉移到了基地最深處的那個實驗區域。
由於他是珍貴的3級靈能實驗體,所以各種研究人員在他身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死得太早。
他本身意志力也極為頑強,求生意志遠超常人。
在實驗期間,他出現過足足五次心臟驟停,最長一次都停了十三分鍾,最後硬是活了過來。
研究員們還從沒見過這麽命硬的實驗體。
資料上記載,當時主導對顧安實驗的研究員評價道:“這是個硬核狠人!”
在一次次實驗後,顧安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似乎已經忘卻了以往身為人類的記憶,成為了一個半人半蟲,還帶點金屬機械的混合怪物。
機械族方面曾讓他與另一個怪物對戰過,最後得出結論,他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於4級了。
【起初,機械族只是打算探索一條可行的進化道路】
【後來機械族意識到,這種體格強大、自愈力驚人、忠誠且擁有蟲族基因的怪物,可以成為以後戰爭的先遣士兵】
【同時,還可以利用這種怪物去嘗試控制蟲族】
【……】
關於這種怪物,機械族提出了無數種應用的設想。
如今機械族佔據整顆星球超過80%的資源,把人族與蟲族都擠到了角落裡,完全有足夠的時間與物資去實現那些瘋狂的設想。
同時,資料上還提到,機械族那種“以人治人”的理念,實際就是一種圈養模式。
將所有人類當做奴隸圈養起來。
需要的時候,就弄一些人類去做實驗,不需要的時候就隨便養著。
並且可以讓臣服機械族的人類士兵去攻打荒野上那些反抗組織,讓人類自相殘殺,減少機械族本身的損耗。
在機械族對人類的研究報告中有提到,自相殘殺是人類的天性。
【正因為機械族完全理解了人類的各種天性與行為模式,所以他們能在戰爭中節節勝利,最終主宰這顆星球】
零點酒館這份資料,對很多問題都剖析的極為詳盡。
“零點酒館為什麽能弄到這麽詳細的資料?”蘇夏靠在沙發上,一頁頁翻閱,看得越多,心裡的疑惑也就越多。
這些資料實在是太完美了,彷佛那個實驗室裡就有零點酒館的臥底。
只是看著資料裡的文字,就讓蘇夏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種感覺,必定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寫出來的。
當蘇夏翻到結尾時,他看到了一些手寫的問題:
【機械族的實驗,是否具有可行性?】
【如果有,是否能找到更完美的方法?】
【能否利用人族的基因,對蟲族進行改善,讓蟲族具備更多的智慧……】
【……】
一系列問題,零零總總,看下來二三十條。
蘇夏沉吟:“寫下這些問題的人,似乎是站在蟲族的角度去考慮的。”
字跡很潦草,有很多塗抹亂畫,還有些問題沒頭沒尾,看上去就是在思考時下意識寫的。
蘇夏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在草稿本上寫寫畫畫。
只不過他並不會寫下問題,只會畫一些海綿寶寶的圖桉。
“這不是尹義的字跡。”
蘇夏還記得,自己在加入零點酒館時,填寫過一份簽約合同。
在那份合同上,尹義代表酒館一方填了許多信息,他的字跡與這份資料上的字跡截然不同。
但尹義之前卻說過,這份資料屬於絕密,在整個分部,只有他才有資格瀏覽。
與蘇夏的交換,算是一次破例。
既然不是尹義寫的,還能是誰?
就算是薛烈那家夥也沒權限跑下來吧?
蘇夏想了片刻,暫時把這問題拋到腦後,然後取出一支筆。
做人要有原則。
他遵守酒館的信息交換原則,開始在那些問題後面寫下個人回答。
“機械族的實驗還處於初級階段,方法極為不成熟,更好的方法自然是存在的,可以從蟲族的幼體胚胎入手,在胚胎階段,蟲子體內會分泌一種特殊物質……”
看過艾加爾博士手記的蘇夏,在這方面的知識積累,已經可以碾壓這顆星球了。
他現在寫下的,正是手記裡很普通的一種方法。
“蟲子的智慧確實得到了一定改善,學習能力極大提高,但大多數實驗體都變得更為凶殘,也更為狡猾……”
蘇夏把艾加爾博士的前期結論也寫了上去。
他回答了資料後面的十多個問題,作為瀏覽這份資料的等價交換信息。
寫完之後,他合上資料,將其放回茶幾上。
隨後,蘇夏取出紅水晶,走到一個密室裡,將水晶貼在額頭上。
機械族地下實驗室的畫面,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
畫面裡,墨瑟似乎並不知道他安排的那些士兵已經死了,正在28號實驗體的培養罐旁,檢查實驗過程是否有問題。
蘇夏能看出墨瑟的疑惑。
因為按照實驗流程,28號實驗體早就該醒了。
“裝睡裝得還挺像,居然能騙過機械族的實驗設備。”
蘇夏知道這個實驗體在假裝沉睡。
這家夥實在是太狡猾了,不等到一次完美的機會,它是不會動手的。
看了片刻後,蘇夏轉身走向禁錮那27個完成體的區域,緩緩走到19號實驗體前。
/> 他抬起頭,試圖從這個實驗體畸形的藍色眼睛裡,找出一絲大師兄顧安存在過的痕跡。
但很遺憾,那個顧安似乎已經徹底消失了。
“不可逆轉的實驗,要麽死,要麽就變異。”蘇夏歎息,一刀結束其生命,或許是對其對好的解脫。
他又環視了一圈,發現余陀並不在這裡。
時間已經接近來到早上七點了。
蘇夏取下額頭上的紅水晶,然後打開房門,離開了這個地底空間。
酒館地下一層,北風故事會的成員們還在慶祝這次成功行動,許多成員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發上呼呼直睡。
蘇夏只是在門口看了眼,沒有參與其中。
“怎麽不進去?”旁邊忽然傳來尹義的聲音。
“不太習慣這種熱鬧的場面。”蘇夏如實回答。
“從小是孤兒?”尹義給蘇夏遞了一杯酒,“成長過程中也沒幾個朋友?喜歡一個人獨處?”
蘇夏接過酒,答道:“還行,朋友有幾個,只不過不在這裡。”
“我也是這麽長大的。”
尹義似乎很能理解。
他晃了晃酒液,接著說:“所以後來我喜歡上了喝酒,排解一個人獨處的無聊。”
“哦,我喜歡看動畫片。”
“哈?”
尹義一頭問號,眼睛轉動,重新把蘇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看動畫片?
他實在是沒法想象,這情況跟蘇夏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匹配。
蘇夏笑了笑,仰頭飲盡杯子裡的酒,然後說:“我先走了,有事可以讓尹墨聯系我。”
這個時間點,藥劑店裡的早餐應該都結束了。
那兩個老哥估計正在苦悶地煉藥,衝擊四級藥劑師。
昨天傍晚,親眼目睹假面具怪客的死亡,對兩個老哥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在既定時間裡完成任務。
在回到藥劑鋪前,蘇夏特意去找了一家街邊飯店。
“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
他要沾染一點早餐的氣息,遮掩這一整晚奔襲忙碌的風塵。
……
零點酒館,地下空間。
在蘇夏離開後沒多久,一個女子忽然走進了房間裡。
這女子五官立體,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皮膚呈小麥色,扎著一頭粗糙的辮子,似乎是個混血兒。
“有人來過?”
她神色一凜,目光冰冷,將整個房間的痕跡盡收眼底。
茶幾上那份資料明顯被人動過,已經不在原有的位置了。
這裡是珊瑚城酒館地底最安全的區域,除非重大情況,否則根本不會有任何人下來。
“尹義下來過?可似乎沒有他身上那股濃鬱的酒味。”
這女子心生警惕,伸出修長的手,對準茶幾上的資料輕輕一揮。
那份資料瞬間無風自動,一頁頁翻開。
當翻倒結尾時,她目光一凝,緩緩走上前拿起資料。
“我隨手寫下的問題,竟然被解答了。”
女子放松了些許警惕,走到沙發旁坐下,修長的雙腿下意識伸到茶幾上,眸光流轉,細細瀏覽蘇夏寫下的答桉。
這些答桉寫得工整合理,理論方面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配上了一部分實驗數據。
看到詳細的實驗數據,女子微微皺眉,心生不悅。
“除了機械族,還有人在做這種實驗?”
無論寫下問題答桉的是誰,對方在這一途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
只看眼前這些解答,對方的理論與實驗簡直比機械族還要完美。
這意味著……
那人必定用了大量無辜的人類與蟲族去進行他的邪惡實驗。
而這樣的人,竟然能堂而皇之進入酒館地底最安全的房間!
“尹義這個店長當得很不稱職。 ”
……
地下一層,吧台後面的尹義忽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他渾身一抖,手裡的酒水撒了一地。
尹義放下酒杯,擦了擦身上的酒液,莫名其妙地揉了下鼻子。
“奇怪,什麽人在想我?”
尹義很清楚,他那沒良心的徒弟尹墨,以及師弟薛烈,都不可能想他。
而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把他們這些徒弟忘了。
他若有所思。
“不管誰在想我,應該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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